徐乐瑶和秦凡都没有作声,细细地聆听着老人对过往那段历史的陈述。r
“九龙会向我们伸出援手,同时也借给我们徐家一大笔巨款,凭借这笔巨款,我们徐家再次复兴,顾家见我们喘息过来,自然不再捣乱,经过这些年的经营,我们和顾家的关系再次恢复和平。”r
“总而言之,我们徐家能够将地位保持至今,依赖的就是那笔巨款了。”徐鹤临喝了口香茶将事实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r
“那我们是否要多谢九龙会？”徐乐瑶询问道。r
“确实如此,若果不是九龙会雪中送炭给予我们这笔巨款,让我们资金能够周转,所有旗下物业都恢复正常运作,并还清所有债务。恐怕我们徐家就那次内忧外患时,就已经四分五裂,被顾家以及靖海的其他势力瓜分掉了。”徐鹤临严肃道。r
徐乐瑶默默点头,这么说来还真是需要好好感谢当年雪中送炭的九龙会啊。r
可徐鹤临的脸色并没有好转,他屈起老迈得皮肤皱褶起来的手指,笃笃地轻敲桌面,喃喃道：“那笔巨款确实成为我们徐家的救命钱,然而也正因为那笔巨款,才导致了家族不得不将你嫁给程皓彬的原因。”r
“为什么？”徐乐瑶实在摸不着头脑。r
“在我们徐家获得那笔巨款渐渐复兴的同时,不断扩展地盘而招致国家肃清的九龙会走向了末日,本来庞大得我们徐家只能仰望的九龙会以恐怖的速度萎缩,那被称为‘九头龙’的九位领导人物有的人鬼殊途,有的牢底坐穿,有的退隐江湖,有的移居外国。失去九个龙头的九龙会瞬间变得名实存亡,实力锐减,本来浩大的地盘也消减至京华一地,从此九龙会沉寂了。”徐鹤临缓缓说着,语气平淡没有任何起伏,就那么寥寥几句话,却带出了一个庞大势力从盛转衰的过程。仿佛日落西山,整座让人仰望而无可触及的山巅就这样渐渐被夜幕笼罩,最终连轮廓都被漆黑所吞噬,天地无声,曾经多少绝代风华,当初如此不可一世,最终都化作后人茶余饭后的三两句空牢骚……r
徐鹤临并没有停下,他继续以平淡的语气说着：“九龙会沉寂以后,我们徐家反而觉得高兴。因为他们内部混乱不堪,根本没有时间没有人力来收这笔巨款,渐渐的,随着时间推移,不少人都忘记九龙会曾借给我们徐家那么多的一笔钱了。”r
“只可惜,钱始终都是借出过,始终都还是留有证据的。伴随着风声过去,这些年沉寂的九龙会再次复苏,在彭老四的带领下,九龙会再次在京华崭露头角。”r
秦凡默默点头,他是京华土生土长的,虽然对九龙会不是很熟悉,但多少都有所耳闻,特别是最近这些年,韬光养晦多年的九龙会隐约有着欲要重新成为京华黑道霸主的势头!r
徐鹤临继续说着：“九龙会再次复兴,需要钱,那彭老四很自然就想起了借给我们徐家的这笔巨款,前些年就开始派人过来追讨这笔欠款。”r
徐乐瑶嘟了嘟嘴巴,有些赌气道：“那爷爷你就还给他好了。”r
徐鹤临眼神凝重的移向徐乐瑶,那眼神仿佛有着一股压力,让徐乐瑶很自觉地闭上嘴巴。他以沉稳老迈的声音徐徐说道：“这可是一笔巨款,我们徐家虽然已经恢复以往的强盛,但要忽然拿出这么一笔巨款还是会大伤元气的,到时候岂不是又要历史重演？”r
“不能分期还吗？”秦凡问道,但没问这笔钱到底是多少,连整个徐家都感到有压力,已经充分说明这笔巨款份量十足。r
“起初是可以的,但后来彭老四也急着用钱,逼迫我们要一口气全部还清。”徐鹤临微微摇头。r
秦凡默默想着,或者彭老四忽然开始急着用钱是为了防御伍九,当然彭老四想要扩展九龙会势力也是有可能的。r
“刚才已经说了,忽然拿出这么一笔巨款对于我们徐家来说也是极具压力的,可是如果不还,彭老四就要拿我们来开刀了……”徐鹤临重重叹息。r
“开刀？爷爷,你不是说九龙会已经沉寂多年了吗,他们还有什么本事把我们怎样？再说,我们势力都在靖海,他们还敢来吗？”徐乐瑶心里不悦,再怎么说她都是徐家人,家族的命运她当然紧张。r
“乐瑶,你太天真了。”徐鹤临语气低沉了几分,但谅在徐乐瑶不参与黑道事务,所以不怪责她,缓缓说道：“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九龙会虽然已经不如往昔,但他们底蕴还在,实力还在。如果他们真心要拿我们开刀,他们大可联合顾家等靖海实力,以平分我们徐家作为条件,想必很多人都愿意与九龙会联手的。”r
“……”徐乐瑶默默张着嘴巴,她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手。r
“就因为九龙会的步步紧逼,我们只得寻求帮助,很自然,这些年在京华商道都独占鳌头的海航集团就被我们所看中。”徐鹤临说道。r
海杭集团,这几个字在徐乐瑶心中一沉,程皓彬正是海杭集团的少东家,说到了海杭集团,看来事情也牵连到她身上了……r
“海杭集团向来与九龙会交好,我希望海杭集团能代为出面,替我们向九龙会说说情,欠债还钱,这道理我们懂,我们只希望能够分期偿还。”徐鹤临稍微停了停,“可是海杭集团凭什么要帮助我们徐家？论实力,整个海杭集团比我们更要强势,论人情,海杭集团与我们根本瓜葛……但最后海杭集团还是决定帮助我们,也正是因为海杭集团出手相助,我们才再次渡过难关……”徐鹤临眼神缓缓移向徐乐瑶,语气有些凝重的问道：“乐瑶,你也是聪明人,你应该明白海杭集团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吧？”r
“是因为程皓彬？”徐乐瑶咬咬下唇。r
“没错,不知道是什么机缘巧合,海杭集团的少东家程皓彬遇上了你,不久彭老四就说可以分期偿还债款了……”徐鹤临默默地点了点头。r
徐乐瑶眼睛瞪大愣愣地回想着,貌似是若干年前,在某个舞会上第一次与程皓彬相遇,那时程皓彬来搭讪说要请她出去玩,但她以为程皓彬是那种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们就随便推辞了。没想到那时开始程皓彬就已经盯上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