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客厅里看了一会电视,冯诺诺看看门口,说道：“赵灵怎么还没回来？”r
“不知道,大概还没结束吧。”r
还没结束,汗一个。r
冯诺诺收起猥琐的表情,突然有些伤感。r
吴钰不解：“你为何叹气？”r
“吴钰,”冯诺诺眼圈发红,“我想莫离了。”r
吴钰轻叹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早点睡觉吧。”r
……r
最近几天,赵灵的情绪又处在了低落期。r
本来,如果赵灵在某个地方投资了一万块钱然后一下子全赔光了,她也只会伤心一下子然后很快就会忘记,这个完全由她那先天性粗大的神经所决定。但是,如果让她一天赔一千这么折腾上十天,她一定会痛不欲生的。正如一个被执行死刑的人,砍一刀就把脑袋砍下来和砍上十刀才砍死,那滋味绝对是不一样的。r
于是赵灵看着新利的股价一天天下跌,那个小心肝儿啊,程序完全错乱了。r
然而赵灵这人,却又一直执着地认为,明天,股价会涨回来的,一定会的……会算卦的吴钰都说了,如果竞标成功,新利的股价是有可能暴涨的……r
于是冯诺诺跟着翻白眼,吴钰一穿来的家伙,他懂个P呀,尤其是股票这种市场经济的产物……r
……r
新利的高层竟然亲自来找他,这使莫离多少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来,无非是为了竞标的事情。r
难道是想****吗？只怕新利已经没这个实力了吧!莫离暗自思考,可是,他对新利垂死的时候会怎么挣扎,还是产生了一些好奇。r
其实,他何尝不希望新利会赢呢,虽然他是纪元的合作方。莫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是现实始终是现实,我们的理想终究会被现实倾轧。就像三年前,他失去的那段感情。r
来人是新利原董事长的高级助理,方靖,现在依然是新掌门人的助理。r
方靖跟莫离寒暄了几句,直奔主题：“想必莫总已经知道我来的目的了吧？”r
莫离皱了皱眉,说道：“我知道你们的目的,但是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认为我会合作。”r
“莫总,你是不是觉得,这次竞标,纪元一定会赢？”r
“这个不用我多说吧？”r
方靖向后靠了靠,淡淡地笑道：“莫总,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谋事在人嘛。”r
莫离耸耸肩：“我不想这个公司毁在我手里,如果真的那样,到时候我无法回头。”r
“你不需要回头,”方靖盯着他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除了输赢问题,你还可以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比如,某段感情？”r
莫离脸色突然变了一变,语气里有一丝不快：“新利的员工,都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吗？”r
方靖急忙陪笑：“莫总,不要生气嘛,想一想,你很快就能和那个女孩破镜重圆了,这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r
莫离叹气道：“当初我既然牺牲了感情去换公司的前途,今天又怎么会再牺牲公司去换感情？方助理你是聪明人,不用我多说吧？”r
方靖突然一改刚才的轻松语气,诚恳地说道：“我们并没有让你牺牲你的公司,莫总。你看,有些事情会让你心动,然后你和我们合作……如果大多数人都如此,那么,你觉得我们的竞标还会输吗？当然,这个大多数人指的是什么,莫总你是知道的吧？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很多时候,实力只是一件次要的事情,它是个表象,随时可以崩塌,今天,纪元的实力在新利之上,但是它的实力正在被我们抽空,真正到了竞标的那一天,谁的实力更强一些,那还是个未知数。”r
莫离被他说得有一点心动了,然而他很快就提出了质疑：“你们怎么能确定,大多数人多会合作？”r
“事在人为,攻心为上,”他别有深意地看了莫离一眼,“每个人都有薄弱环节,只要找到突破点,一切困难都不会是困难。况且,我们开的价,绝对比纪元高。”r
“可是,”他还有一个疑问。“如果真是那样,加上那么多人解约,你们赔得起吗？”r
“实不相瞒,我们也是背水一战,如果竞标成功,那些应该不是问题。”r
“方助理,做生意是应该留一些后路的吧？”r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我们也想留后路,但后路已经被堵死了,想必你也看到新利的股价跌得有多么恐怖了。与其等死,倒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放手一搏。”r
莫离对他的话突然感兴趣起来：“新利的胆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这不会是那位神秘的Luis的主意吧？”r
方靖失笑道：“除了他,谁还敢？”r
莫离低头想了一下,说道：“我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r
“如此,那便不打扰莫总了,”方靖站起身,和莫离握了握手,“我期待你的答复。”说完,转身欲出门。r
“方助理,”莫离在后面突然叫住了他,“你们的新董事长,果然不简单。”r
“谢谢夸奖,他当之无愧。”r
……r
方靖走后,莫离缓缓地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只相框。看到相框上那个女孩幸福的傻笑,他突然有点心酸了。r
被搁浅在记忆深处的那些东西,就这样不经意地打开了。r
……r
秋天的天气有些凉,正如莫离的心情。那个曾经在他眼里无所不能的父亲,如今看起来,有一些苍老。岁月不留人啊,更何况,父亲的病……r
莫风坐在轮椅上,任莫离缓缓地推着。秋风时不时卷着落叶落到他的身上,他也不理会。也许,他的生命,正如那树上未落的叶子,虽活着,却也支持不了多久了吧。r
莫风仰望树上将落未落的叶子,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小离,我还有多长时间？”r
“爸……”莫离有些意外又有些犹豫。r
“你不用瞒我,想知道的,我自然能知道。”r
莫离眼圈一红：“一……一年。”r
“一年？”莫风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了一种满足的微笑,“我该知足了。”r
“爸,也说不定……”莫离正在思考着一些连他自己也难说服的理由,莫风却打断了他。r
“小离,不用为我悲伤。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规律,只是,”他回头看着莫离,“答应我,照顾好公司。”r
莫离悲伤地点点头：“恩,爸。”r
“与纪元合作,是最好的出路。”r
“是,爸。”r
“小离,我知道,你不想放开诺诺。”r
“爸,我爱她。”r
“可是,小离,相爱的人,不一定会在一起。生老病死爱别离,这些是你无法改变的。”r
莫离不答,眼泪却落了下来。诺诺,难道这真的是我们的命运吗？r
“小离,答应我,这是我最后一个牵挂了。”r
“爸,我……答应你,请放心。”r
……r
莫离用手轻抚相框上那女孩的笑颜,脸上展开温柔的微笑：“诺诺,我们真的能重新开始吗？”r
……r
今天的秦琪并没有加班,下班时和吴钰一起走了出来。吴钰走在前面正想离去,秦琪却叫住了他。r
“吴钰,你会开车吗？”r
“会。”r
她甜甜一笑：“那好,你送我回去。”r
“我没有驾照。”自从那次被冯诺诺揪着耳朵质问他怎么可以无照驾驶之后,吴钰便深深地记住了,驾车虽然不需要马,但是需要驾照。r
秦琪有些失望：“那你怎么不去考一个？这年头,驾照很普遍的。”r
吴钰干咳一声：“冯诺诺怕花钱。”r
于是秦琪咬了咬牙：“那好,我送你回去吧。”r
“……”r
老板要送保镖回去,还真是难得。吴钰都不好意思拒绝了,想想估计不会那么巧被冯诺诺撞见,于是欣然答应。r
车子停在那座荒凉的公寓下面,吴钰道了谢,便打算上去。r
秦琪从车子里走下来,笑道：“不请我上去喝杯茶？”r
“上面没有茶,只有白开水。”吴钰对这里的茶很不满意,基本上不喝茶的,咖啡更不喝。冯诺诺和赵灵只偏爱酸奶一类的饮料,对咖啡和茶也没什么兴趣。r
咬牙：“水也可以。”r
“那好,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为了你的安全负责。r
“什么？”r
“这幢楼里,闹鬼。”r
“……”r
秦琪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好啊,那有什么好怕的？”r
她就是这样,从来不愿认输。可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却总是感觉,事情总不在她的掌控之中,这让她极度没有安全感。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对眼前的人越来越感兴趣,征服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可惜每次交手,他似乎总能略胜一筹,这让她越来越想赢他了。r
“那么,请。”吴钰便把她带到楼上。反正这个时候冯诺诺应该是做好了饭在等他的,他这样做也算是光明正大,不会有太大风波的。r
令吴钰郁闷的是,冯诺诺和赵灵两个人竟然都不在,不知道去干嘛了,平时不都是在家然后大家一起吃饭吗？r
这样的房子,对秦琪来说,自然会显得很逼仄。不过,小的房子,总是能有一种大房子没有的温馨。秦琪坐在沙发上,自然而妩媚地撩了一下长发,那丰姿,要多撩人有多撩人。可惜这个瞬间,吴钰转身倒水了。秦琪不禁有些挫败。她不知道,吴钰并不喜欢那种烫得卷卷的、染得红红的头发,像冯诺诺那样的既黑且柔的头发就很好,虽然有时候她的头发会有些凌乱不堪。r
秦琪接过水,随后朝吴钰妩媚一笑：“怎么没见冯诺诺？”r
吴钰也奇怪：“大概出去了吧。”r
秦琪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站起身想打量一下客厅。走了几步,却不想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堪堪向地上摔去。r
这样子太假了吧,摔吧!吴钰打算选择无视。r
我不信你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摔!秦琪闭上眼,错过了自救机会,眼见就要倒地了。r
吴钰终于没能铁下心来,在她即将与地面亲热一下时,他一把把她拽起来,扶好。r
秦琪VS吴钰,秦琪胜。r
秦琪在心里偷偷地比了个V形手势。这么多次交锋,终于让我赢一回了!r
吴钰面无表情地放开秦琪,没想到秦琪却没放开他。r
她双手上移,缓缓地勾住了吴钰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