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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怪物出山


夏岳像托着瓷娃娃一样托着自己的妹妹,一路回到了两个人共有的宿舍——因为只有夏岳存在,疯狂的夏音才有相对安静的可能,而一般的禁锢方法也锁不住这个怪物,为了防止夏岳睡觉时夏音出什么问题,所以管理者特别批准两人独立宿舍男女合宿。

看着房间中被打开的几个连着锁链的铁圈,夏岳摇了摇头:“音,你又不乖了!”

“可是人家想哥哥了……”浑身是血的魔性少女楚楚可怜的回答道。

“那也不应该伤人啊,那样会让大家讨厌音的。”很难想像夏岳这种大块头会有如此温柔的样子,但他的语气真的柔情似水,“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仿佛就是为他写的。

“为什么不能被讨厌?”

“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家……”

“被讨厌了会怎么样?”

“会被从家里赶出去,从今以后哥哥和音就没有家了……”

“是么……”

将有些低落的少女放在了地上,夏岳拿起了最大的一个铁圈——宽度足有一分米,厚度也有一厘米多——“咔嚓”一声锁死在了少女的腰上,足有成年人小臂粗细的铁链花花地扯动着,像是命运之神刺耳的嘲讽,扯动着夏音的身体,也扯动着夏岳的心。

“哥哥……”

少女的声音让夏岳往她手腕上套枷锁的动作停了停:“什么事,音?”

“我们不要这个家了,离开这里,我和哥哥……建立一个家……”

少女的笑容纯洁无垢,她能力暴走神志不清,也许智力还不如一个小孩子,她并不清楚自己和哥哥承受了多少外界的迫害,但她觉得这里的生活并不像童话中一般美好。

——哥哥今天又为我受伤了,都是那些人害的,他们为什么这么讨厌?

少女的笑容没有丝毫凡尘的污染,美轮美奂如画中仙子——这是夏岳曾经最喜欢的东西,现在也一样喜欢,不同的是,那时他认为能为了守护这个笑容付出一切,但是现在,现实却教会了他什么叫“与现实妥协”。

“喀嚓”一声响,夏岳锁住了夏音的手腕,这便是他对残酷现实的妥协。

在这个怪物集中营,纵使生活不如意,纵使依然被当作怪物而畏惧着,至少不会受到迫害,不会有人拿着棍棒匕首要除掉“怪物”——能安稳的活着,这就足够了。

依然保持着愁苦严肃的表情,夏岳手下动作一点都不慢,“咔嚓”声连响之中,夏音的手腕脚腕大腿上臂都还有脖子都被漆黑的铁圈锁住,与之连接的粗大铁链束缚住了少女,也束缚住了夏岳的心,这个魁伟的男人,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妹妹。

“为什么?为什么想要离开这里……”夏岳问道。

“夏音不喜欢被锁着……”夏音抬起了双手,扯动的铁链哗啦作响,很难想像如此娇弱的女孩儿会有这种不俗的力量,“夏音知道,不锁着,夏音会咬人……哥哥是为夏音好,但是……讨厌,还有那些人……讨厌,夏音只要哥哥,去没人的地方……家……”

“……外面只有人……比那些人还要可恶……但是没有家……”沉默了一会儿,夏岳伸手揉了揉夏音的头发,这句话也不知是说給夏音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夏音乖乖的在这里等一会儿,哥哥去谈一些事情,如果顺利的话,就可以带音一起出去了!”

“好,夏音不会再跑出去了,哥哥你要早点回来哦!”

“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也将少女与自己隔开,夏岳离开了宿舍区域。

他还有工作要做——怪物兄妹在这个小岛上找到了生存空间,但不代表这生存空间是白用不给钱的,而租金,一般就是时不时的被管理者指派去做一些极度危险的任务。

歼灭恐怖分子、处理不愿被看管的危险能力者、介入地方武装冲突、暗杀某小国政要……基本上都是这种见不得光却又极度危险的事情,几乎每一种夏岳都做了不止一次——拥有着刀枪不入的强悍战斗力,管理者不玩儿命利用他才出鬼了。

走进了一个宽敞的办公室,夏岳把自己摔进了一张大椅子,椅子的骨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嘎声,可以说是最好的敲门砖,也叫醒了某个一直在办公桌后奋笔疾书的白人男子——男人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一看就是那种位高权重的顶尖人物。

“夏音的事情解决了?情况如何?”白人开口,说的却是十分地道标准的中文。

“还好,没出人命……”夏岳闷闷的回答道。

“心情不好?”

“傻子也能看出来。”

“虽然说起来很失礼,但是长了******面瘫脸,别人很难从表情看出你的心情如何?”

“想讽刺我长相凶恶就直说,别脱了裤子放屁拐弯儿抹角指桑骂槐的!”

“是是,为什么突然心情就不好了呢?”白种男人嬉皮笑脸的转移了话题。

“因为你承诺的东西……我没有看到,五年以来……一直都没有……”

“夏……你要明白,理想和现实……总是会有着不小的差距……”

“但是最基础的诚信……不应该打折扣……不是么?”

“你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夏,这很危险,死得最快的往往都是理想主义者。”

“被整个社会排挤了五年的人,怎么可能还有理想?我只是在叙述真理而已。”

“真理不一定是对的。”白种男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没有真理就只剩下了错误,错误、错误、还是错误,最后走向灭亡。”

“你是在预言人类的最终毁灭么?”白种男人笑了,说不上那是什么笑,既不是奸笑也不是客套的笑,意味深长无法形容——和夏岳脸上万年不变的愁苦有着鲜明对比。

“无意争辩,这种事没人说的准,人类毁不毁,怎么毁,我说了不算。”

“不谈这个了,关于去中美对付那群黑帮的事情,考虑的如何了?”

白人男子说着,从办公桌上的文案中抽了一份不薄的出来——刚才他们就是在谈这个事,只不过因为被锁住的夏音跑出来闹事,夏岳才不得不先去镇压抓捕的,要不然非得血雨腥风不可,夏音可以说是超能力者中最强大的,不死加上免疫再生,以及可以轻易粉碎所有能力现象的怪异能力——包括一开始出现的土石巨手和夏岳的气功波,简直可以堪称是超能力者杀手的存在,偏偏她还神志不清,靠着本能行动的她到哪都是血流遍地。

“我同意,但是有一个条件,我要带音一起去。”夏岳说出了早已想好的条件。

“嗬,你一个人形战车还不够,还要带上一个幻想杀手,你这是对他们都多大仇?”白人男子调侃道,靠着绝对暴力摧毁一切的夏岳可以说是这里最强的存在,一个人顶一个主战团不成问题,再带上一个夏音那样的超能力杀手,在他看来实在有些小题大做。

“……幻想杀手是什么?”

“额,忘了你不了解这类东西的……算了,说说理由吧,为什么要带妹妹去?”

“带她见见外面的世界,我们来这里不是当犯人的,总该有放风的权利。”

“不算过分……但是你能保证压住妹妹大人么?不要让她的暴走影响太多无关人士。”说这话的时候,白人男子眼中透出了一缕精光,没了和夏岳谈天时的随性自然,严肃得像是冷面判官,相信夏岳若是不能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他是绝不会同意夏音离开的。

“你觉得我镇压不住夏音?”夏岳天生就皱在一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说不上是不悦,只是感觉上忧愁的气质更加重了一份,完全搞不明白他究竟是在想什么——他又把深邃的眼睛藏在了眉骨和眼窝的阴影下,而眼睛却是心灵的窗户。

“虽然在感情上,妹妹大人在你身边无疑是最安全的,但是实力方面,这是迟早的会发生吧?”白人男子古怪的笑着,双手交叠托住了自己的下巴,“妹妹大人的能力正体不明,比你的能力更加神秘,但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目前来看,她的成长完全没有极限可言,可是你的力量却增长的愈发缓慢……虽然她见到你就会平静下来,但是谁也无法保证,随着能力强度的增长,你们的羁绊还能不能压住能力暴走的疯狂。”

“至少在短时间内……一两年左右,我还有自信看住音,不让她闹出大乱子。”夏岳不太肯定的说道,正如白人男子所说,他对未来实在没什么自信。

“那好吧,这次我就同意了,出去散散心对妹妹大人的心里也有好处,而且也稳妥一些……说不定那些家伙也有能力者呢,需要准备降落伞么?”

“没必要,与其浪费那份经费,还不如省着改造这里的居住环境,我看见蟑螂了。”

“我可以将之理解成‘神之夏岳’式的冷笑话么?”

“我知道这并不好笑,但我说的是实话,就在昨天晚上……”

“好好,我马上联系灭蟑药……那么,一路顺风,还有,活着回来。”

就这样,几天之后,夏岳夏音兄妹坐上了开往巴拿马地区的军用运输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