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弱的老酒鬼……么?
按照凌心的指示一路摸着墙向前走,夏岳还在思考着老酒鬼慕容楚的事情。
不得不说,那个酒鬼唱出的歌,在某些方面与这个心思细腻的大块儿头产生了共鸣——那个酒鬼,很明显也是被群体所不容的,但究竟被什么群体所不容,被排斥到了什么地步——是只限于指指点点,还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夏岳都是不知道的。
自从登上这艘古怪的船后,夏岳第一次对某个人的过去产生了探索的兴趣。
要知道,因为之前被麦克维尔背叛的关系,虽然夏岳和羲和等人相处的还不错,但是却始终存着一层戒心,也不愿意与他们过于深入的交流——爱的越深,伤得越痛,这个浅显的道理他还是懂得,即使知道几人都有故事,他也没什么探知的意思。
但是慕容楚不同,他唱出了自己的心声,而这却也是夏岳的心声。
或许区别只在于夏岳没有他那么有文采,没本事把自己的心声编成打油诗唱出来。
“哎呀,你这蛮子走路怎么不看路的啊?”一声娇叱,夏岳感觉自己似乎撞到了人。
“啊,抱歉……”条件反射的进行了道歉,夏岳以神速伸出了手,赶在被撞到的那人——黑衣女子司幽摔倒之前,揽住了她的后背——虽然按照正常剧情发展,应该揽住的位置是那杨柳细腰,然后再顺势转两圈儿什么的,但是两人的身高差实在是让人残念。
入手之处一片刺骨冰凉——如果说静璃那幼小的手只能算是冰块儿的话,那么司幽的后背就完全可以划归到液氦的范畴了,饶是夏岳的强悍体质,也感觉到了手上的刺痛。
“别碰我!”仿佛触电一样,司幽在两人接触的同时就弹了起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抓着前襟后退了好几步——看上去就跟要被那啥的良家妇女一样引人误会。
“这是怎么回事?鄙人的手……”夏岳讶然的发现自己的手依然在刺痛,就像被冻伤了一样——抬起手一看,原本偏向古铜色的手部皮肤居然变成了骇人的死灰白色,还隐晦的冒着一种古怪的气息,并且还在不断的顺着手臂向上侵蚀。
“都说了叫你别碰我了……”司幽的肩膀小幅度的耸动了一下——因为脸被兜帽完全遮住的关系,夏岳也看不出她是不是在苦笑,“是积尸气,对于活物来说,是比静璃的剧毒还要恐怖的东西,沾之即死触之则亡,我还没法很好的控制,简单来说,你完了……“
”对活物致命?“看着已经快侵蚀到自己胳膊肘的死灰白色,夏岳皱了皱眉,并没有做出太过激的反应,”你浑身都是这种东西,难道说你根本不是活人?“
”半死不活,说是僵尸也没差……你还不去找静璃帮忙么?说不定还有救……“
“除非必要……鄙人一辈子也不想见到那个小女孩儿了!”
“小女孩儿?要是让她知道了,你绝对会被扔进蛊盆里当作毒虫饲料的。”
“听起来她的体型似乎也有内幕?不过与鄙人无关,反正鄙人不想给虫子当饲料。”
“那你手上的积尸气怎么办?先说好,我可没办法把这东西给解除了。”
“鄙人觉得自己可以试一下,哈……”仿佛受伤野兽一样的低声咆哮,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夏岳第一次使用了自己无法鉴定的气劲——上次镇压暴走夏音的时候,因为夏音能无差别击碎所有外放超能力,所以也没有使用——说实话这玩意儿的外在表现只是凭空出现的莫名其妙的力的作用,并不能形成所谓的“气功波”。
不过在操纵者夏岳本人的感觉中,这种无形的“力”的作用,的确可以具现化为一种“气流”的感觉——调用起适当量的“气流”,从身体内部一路前进,像一跟长针一样****了已经被侵蚀的手臂最中心,然后引爆了这一根长针形状的“炸弹”。
“呃……”这种从内部炸自己手的行为夏岳也是第一次尝试,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而那一截手臂的皮肤诡异的膨胀了一下,随后就是所有毛孔一起喷出了一道小小的血箭,部分皮肤还发生了炸裂——不过还好,要命的积尸气倒也被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给逼了出来,死灰色的气息在虚空中盘旋了一会儿,就毫无踪迹的消散了,至于手上的伤势什么的,对于夏岳的恢复能力来说,不过是轻伤而已。
“额……真没想到,你倒是误打误撞的找到了积尸气唯一有效的治疗方式……”司幽的身躯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松弛了下来,听口气似乎是在暗笑,“不过其他的倒霉蛋都是直接把手臂给切了,也就只有你这蛮子能毫无顾忌的使用这种方法了……”
“话虽如此,还是挺疼的,即使是鄙人,也不会去随意使用呢……”看着手臂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夏岳微妙不爽的反驳了一下司幽的说法,“想必你就是一直宅在船舱里不出门的三人之一了吧?鄙人夏岳,不知道这位前辈高人怎么称呼?”
“司幽……还有,我可不是什么世外高人,只是不适合出门而已,你也看到了……”司幽扬了扬双手,也许是被这个动作所刺激,那一身鬼气森森的黑袍上瞬间弥漫出了一股死灰色的雾气,那烟雾缭绕的样子,还真像是奈何桥上走出的勾魂鬼差呢。
“司幽……么?很适合你的名字!”傻子也知道“司幽”不会是这女人一开始的名字,大概在脑海中斟酌了一下其中深意,夏岳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
“适合?适合什么?”司幽语气好奇的问道。
“像个女鬼!”夏岳老实不客气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呃……”司幽一时为之语塞,“你这蛮子说话咋这么气人?即使某些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事实啦,但是人家也会生气的,小心我把你彻底变成僵尸哦!”
——这种状态下的司幽……怎么说呢?莫名的,有一种女孩子应有的可爱呢。
夏岳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她——不过因为眉骨深陷,加上那种玩味并不是很明显的关系,让这种眼神变成了冷淡漠然,果然长相决定一切——被这种富有压迫力的眼神注视着,眼神的主人还有着更具压迫力的身形,不管力量强弱,是个人都得先怵三分,司幽说到底还是一个心地柔软的女人,不可能有羲和那么强的魄力,所以没一会儿就软妹了。
——两只袖子凑在一起还动来动去的,明显是在像小女生一样不安的绞手指嘛!
“鄙人算是明白,为什么是凌心一家在外面看地盘儿,你们这三个藏起来的家伙,一个比一个见不得人。”摇了摇头,夏岳毫不客气的说出了伤人的话,瞬间就把自己的印象分儿削了个十成十,不过他自己是不在乎的——先不说他并非烂好人把妹法的传承者,在那种被所有人排斥的环境下长大,他没有成为******分子就不错了,指望他能说出什么抚慰人心的话来攻略妹子,那简直就是……做你的美梦啊!
夏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去谈场恋爱——当然他不是无可救药的妹控,还没有去挑战近亲结婚相关法案的兴趣——不过他觉得以自己这没救的长相,就算真的能去谈恋爱,也不可能是什么正常喜剧向的发展,大半可能应该是孤独终老才对。
——毕竟他不懂得如何用语言讨女孩子开心,想靠行动……又没有人看得见。
扯远了,总之对于司幽这突如其来的娇羞,夏岳是没有一点儿心动的意思——一个打从心眼儿里就对恋爱不抱希望的人,怎么可能对一个蒙面的女鬼产生兴趣呢?
——这里可不是什么都能萌的二次元,司幽兜帽下那张脸指不定有多恐怖呢。
——毕竟她整个人都鬼气森森的,很难让人产生美好的幻想吧?
“见不得人么?的确,相比起我们,羲和他们一家的确是比较正常的呢。”
“话虽如此,鄙人觉得你们也没必要一直宅在房间里,起码这艘船上的人都是知道实际情况的不是么?时不时的出去逛几圈儿晒晒太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吧?”
“我知道……并不是我们不能出门,也从没有人限制过这一点,相对于出去晒太阳,我们更愿意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你觉得像慕容楚那个样子,他会想出去溜几圈儿么?”
“鄙人觉得他更愿意多喝两坛酒……”一想到某个刚刚见过的老酒鬼那怂样,就连夏岳也不得不承认,这三个家伙宅起来的原因虽然十分复杂,但绝不可能是被什么玩意儿给限制住了——“为了宅而宅”,或许这才是形容他们的最贴切的语言。
正说话间,船身突然一阵剧烈摇晃,船外传来了一声好像触碰到水雷的爆响,司幽和夏岳立足不稳,双双摔了一跤——这下夏岳就是想去扶她也是有心无力了。
“外面是在搞什么?”麻利爬起来的司幽愤愤的骂道。
“不知道,但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这样说着,夏岳顺手捉住了司幽就往外冲去。
“积尸气!积尸气!”眼见夏岳的手又变成了死灰色,司幽略显慌乱的开始叫了起来。
“没关系,反正这玩意儿对我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