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念将车开到大道上时，已经是凌晨，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时念缓缓的将车停到了一个护栏的旁边。
并没有下车，只是落下车窗后，说了一句，“动手吧！”
便再次启动车子飞驰而去。
刚刚时念停下车子的地方空无一人，飘荡的几只野鬼在时念离开后，也快速的离开，直奔一个地方。
当时念回到时府的时候，那些野鬼也刚好找到了时念‘弟弟’所在的地方。
站在纪优璇的房间门口，时念沉沉的呼吸了几下，十年前也是这般，她每天都会在自己离开后躺到床上去，自己每天都会喝的醉醺醺的回来，然后一脚把她踹到一边。
好像，和她的关系，就是从自己开始踹她，最后，习惯床上躺着她，再到离不开她。
“时念！”
就在时念的手已经放到了门上，差点打开的时候，被一个声音吓到，伸出去的手，又很快的缩了回来。
转身便看到了正在被群殴的‘弟弟’。
时念饶有兴趣的站在了走廊上，他第一次看到鬼和鬼之间打架，也会打的这般激烈。
“即使我灰飞烟灭又怎样，零染已经死了！”
他的话，让时念的心头猛地颤抖了一下，若不是他这十年来太过手软，零染怎么会死！
“和零染一起长大的不止是我，还有你！”
时念忍无可忍的说出了一句话，将思绪拉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个时候的弟弟，在他练习马术的时候，会跟在他后面跑，一边跑，一边喊着“哥哥，你等等我。”
思绪回来，时念望着飘在半空中的弟弟，“我以为时光会抹去一切，结果发现，原来，它只会加深记忆。”
时念的眼神一厉，周围的几个鬼魂便快速的围了上去，摇摇晃晃的将时念的‘弟弟’围在了中间。
“十年，我给了你无数次机会，这一次，我不会在手软！”
时念话一落音，那几个鬼魂便开始张牙舞爪的扑来上去，动作基本都是简单粗暴的生扑，却也是伤鬼最直接的方式。
本来就只剩下一魂一魄的‘弟弟’，很快，就支撑不下去了。
开始逐渐透明的魂魄，让他无措的飘在半空。
那些围攻他的鬼魂，开始逐渐向旁边退去，时念望着他的‘弟弟’，或许，生生世世都不会再见到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弟弟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痛苦也好，癫狂也罢，都没有。
竟然是很淡然的飘在半空，像是这个结果是已经期待已久的。
轻轻动了动唇，终究还是没能将那句话说出来，魂魄便已经开始从脚一点一点的慢慢消失。
他想说，“天瑜。”
却再也没有了机会。
他或许在最后那一刻，后悔过，死的那年，他才十八岁，只是贪恋了一个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位置，时念待自己不坏，只是自己把他当成了对手。
如果，当初他没有进入时府。
如果，当初他没有和时念作对。
如果，当初他就鼓起勇气追求蒋天瑜。
如果，人生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如果，永远在最后一刻去后悔，数说着过往种种，然后，带着满腔的不甘心离开。
“如果，我不知道那天的事情。”时念清冽的声音，从嘴唇中发出，带着一丝酒气。“我们会不会都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