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道声音的出现,一个人影渐渐从空中浮现了出来,那是一个白发老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宁白衣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因为空中的那个老者他是认识的,那不是当年在燕然总与自己下棋的那个老人么?他怎么会来到这里,更不可思议的是看这样子,他的修为似乎高的离谱,一时间宁白衣身后便被冷汗浸湿,这人突然来到这里,是敌是友?
万一他是这段天狼邀来的帮手,那可就真的回天无力了,恐怕在场所有人加起来也未必有人家一招之敌。
老者嘿嘿一笑,在空中向前迈了一步,看似小小的一步,却在下一个瞬间,来到了众人面前,仅仅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却令在场之人无不脸色大变。
“天啊,我竟然看到了空间跳跃?这……至少是逍遥游境界的强者才可以拥有的能力吧,这个老者是什么人,怎么会如此之强!”
逍遥游之所以叫逍遥游,就是因为到了这个境界,便可以掌握一些空间法则,甚至不再受空间束缚,须臾之间,遨游万里之外。
这个老者虽然只是跨出了一步,但其中所代表的意义还在所有人心里都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听到周围的惊叹声,宁白衣脸上的眉头皱地更紧,一脸戒备地望着这个一直隐藏着的老者。
“喂,我说你小子,别以为你这样子就可以装作不认识我,杀了我的徒弟,怎么着也得给我这个做师父交代一声吧。”老头径直走到宁白衣面前,笑着说道,语气中彷如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众人闻言,心头更是一震,那段天狼居然是老者的徒弟,那老者的身份便呼之欲出,竟然是大唐燕然,最为神秘的补天阁的掌控者。而且看这样子,少年与这老者的交情似乎不浅,单单这一点便让霍夫与董秋芙等人大惊之色,少年屡次带给他们惊喜,只是这一次却是给他们带来了一场不小的惊吓,先不说少年当着老者的面杀了他的徒弟这件事情,单说少年既然与这个层次的强者结识,恐怕本身的来头就不小,也许是哪个强大的家族出来历练的子弟亦或者是哪个门派出来的弟子?
若真是后两者,那么少年与自己一起图谋东辰这件事情就要重新估量,这是少年的意思,还是他身后代表的势力的意思?这必须得问清楚,得罪了这个层次的强者,一个弄不好,就是全军覆没的结果啊。
望着老者脸色真挚的笑意,宁白衣心里也是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老者并不想计较刚才比试的事情,想来也是,若是老者想要阻止,恐怕伸伸手指便能办到了,又何苦非得等到自己杀了段天狼之后,再跑出来兴师问罪。
想到这里,宁白衣嘴角微翘道:
“老头,别套近乎,我就和你下过几盘棋而已,不是很熟。而且你那徒弟可是与我之前立过生死状的,别想赖在我头上。”
听到宁白衣一口一个老头叫着,当场有多半人差点吓晕过去,这少年不会被刚才的打斗打坏脑子了吧,这样的强者大多脾气不好,难道他就不怕惹怒了对方,被对方一巴掌拍死么?
然而,预料中的暴怒场面并没有出现,老者反而悻悻然地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意,眼中看似随意地一瞟,落在了宁白衣身后的那只黑鹰身上,不由目光一愣,眼睛兀然一红,但很快又被他哈哈一笑掩饰了过去,对着少年说道:
“我找你来是有事情的,你先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说吧,唉,我得赶快过去看看那个傻丫头了,为了你小子居然连命都不要了,你以后可要……算了算了,年轻人的事情我也懒得掺和,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着,右手一招,便将躺在地上的王香禅抱在了怀里,叹息了一声,便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众人一见老者消失,纷纷松了口气,刚才有老者在,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老者。
原本见到老者出现,那边红鳞军个个脸上都露着兴奋之色,这可是主帅的师父啊,这下子那个小子该倒霉了吧,哪想到那老者出现,只是与那小子聊了聊天,竟然对主帅的事情问都不问一句,这让他们极为抓狂,想着,他们便纷纷拿起武器冲了过来,既然没有人为主帅出头,他们便要亲自为主帅报仇!
看到这副场面,霍夫顿时暴怒出声,一把拔出腰间的虎头弯刀,一刀便是对前面的地上砍了过去。
砰!
地面上顿时被刀气划出一刀深深的口子,那群红鳞军顿时愣在了那道口子之后。
霍夫怒声说道:
“怎么,你们想以下犯上么?他们之间的比试,早已是军中立下的规矩,生死无限,你们这样做,就是公然攻击上官,以谋反论罪,按律当斩,还不住手!”
红鳞军闻言,一个个也是极为不甘地低下了头,对方虽然说得没错,可见他们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杀人者,人恒杀之,你们进入军队的第一天就该懂得这样的道理,你们抬着你们主帅的尸体,现在就回王都去吧,顺便告诉你们家主,不管他划出什么道,我霍夫接着就是了,咱们四国朝会的时候再见!”
饶是心中带着极强的不甘,红鳞军也只能带着段天狼的尸体零零散散地从演武场走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对暗卫从空中破空而来,脸上一片焦急之色,他们望到霍夫,顿时飞了过来,说道:
“大将军,不好了,将军府里突然来了一个神秘老者,强行占据了整个将军府,并让所有人都退了出来,您看这……”
霍夫闻言,一脸苦笑地望着宁白衣,说道:
“白小哥,你看这如何是好?”
“白小哥,你到底是……”
一旁董秋芙神色复杂地看着宁白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宁白衣瞬间便有些了然,目光诚挚道:
“夫人不要误会,我与那老者也就有过数面之缘,并非你想的那样,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众人闻言,也是点了点头。
……
东辰国都,段府之中。
一声极为悲痛的嚎叫声从宗家祠堂中传来出来,一个身着褐袍的中年男子,手捧着一节已经断掉的令牌,眼中带泪道:
“霍夫,你竟然敢杀我儿!我与你不死不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