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上是一张名单,上面列着今晚那几个少年少女的名字,身份以及背景。
虽然早已预料到那几个小家伙来历不凡,可望着这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徐殿阁还是忍不住惊诧万分。
因为这几个名字,他曾经在一个地方看到过,凌烟阁。
在大唐皇宫三清殿旁,有一座不起眼的小楼。
数百年前,太祖皇帝建立大唐,为了怀念当初一同打天下的众位功臣,便命画圣阎良在上面绘制了二十四位功臣的图像。
这二十四个人,有一个共同的封号——开国二十四公。
后来武皇即位,与太祖皇帝的登基之路颇为相似,又是一场血流成河,无数人头落地的战争。
那些拿着身家性命参与这场豪赌的拥立之臣,自然也想名载史册,荣耀永续,所以凌烟阁上又多了十二个人的名字,这十二个人就是后来的镇国十二公。
前后这三十六人的爵位,俱是世袭罔替,与国同休,只要大唐一日不灭,他们各自家族的地位便坚如磐石,不可动摇。
无数年来,朝堂上风起云涌,长安的贵族换了一茬又一茬,这些老牌贵族们也变得愈发安静低调,可即便如此,却也没有哪个人敢去挑衅这三十六大豪门的威严。
只是最近几年,随着大唐国力衰退,边境上也变得动荡起来。不知从何时起,长安开始流传出一些舆论,起初也只是讽刺朝中有人一味主和,不顾大唐脸面,可后来,这些言论的矛头直指三十六大豪门,说他们的封地,势力全都聚拢在内陆,自然也就没有出兵抗敌的心思了。
到了最后,事情越闹越大,十八道监察御史联名上奏,为民请命,弹劾豪门大阀不思皇恩,贪享荣华。
当今的圣上只说了一句话便平息了事端:
“那就一家出一个,在边境上待着吧……”
嫡子嫡孙,要继承爵位,自然是不可能被派出去的。可要是派些酒囊饭袋出去,表面上是应付了圣意,可又极有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要知道边境的形势险峻复杂,要是家里真出了个怕死投敌的家伙,那凌烟阁上,恐怕又要抹去一个名字了。
考虑到这个问题,各家派出的也都是家里颇有出息的孩子,并且给了他们极大的权利,这些孩子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隐二代。
徐殿阁默默地把纸条放入怀中,又拍了拍沈万三的肩膀让他安心养伤,随后便出了沈府。
虽然这些人得罪不起,但并不妨碍他去教训一下那个目中无人的小子,他叫过黑衣老者,小声嘀咕了几句。
……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宁白衣又被李玉溪按回到座位上。
多宝大会一年才举办一次,他实在不甘心现在就让宁白衣离开,为了免除宁白衣的担忧,他又亲自吩咐手下专门给小丫头送去半马车的食物。
宁白衣犟不过他,也只好留了下来。反正最近一段时间,自己也算得上颇有资产,那便随意看看吧,说不定还能碰到丫头喜欢的东西呢。
随着开场的寒暄,舞女助兴的结束,李薰儿缓缓走到了大厅中央。
同一时间,大厅中的光线突然变得昏暗起来,一个六尺见方的高台在李薰儿脚下缓缓升起。
一道如月亮般皎洁的光柱投在了高台上,让整个场面显得神秘起来。
原本吵杂的环境也渐渐安静下来,人们纷纷望着高台上的女子,眼中充满了期待。
随着一件件物品被搬上高台,真正的拍卖开始了。
视线在高台上扫了一圈,宁白衣便失去了兴趣,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他可不想把辛苦血汗钱花在这些上面。
美丽的珊瑚,性感的女仆,碗口大小的夜明珠……这些东西,前世的自己见得还少么?
果然是饱暖思****,这种风气倒是在两边都一样啊。
一旁,李玉溪看出了宁白衣的心思,出声道:
“这些都是暖场的东西,大家只是图个乐子,好东西都在后面呢。”
宁白衣点了点头,便继续看了下去。
在这期间,也不断有人过来和宁白衣示意问好,至于抱得什么心思,可就不得而知了。
可还没等他们走近,便被张舒涵那几个小家伙给挡了回去,她们现在把宁白衣盯得很紧,大概是怕再次发生之前那种不愉快的事情。
望着那几张紧张兮兮的面孔,宁白衣心中一暖,偶尔也会对他们报以感激地微笑。
随着拍卖的进行,倒是出了一两件厉害的功法,只不过要如是境以后才能修炼,想到自己目前的修为,宁白衣叹了口气,偏过头去,彻底对这场拍卖会放弃了。
看到那些所谓的贵人么,一个个扯着嗓子,大声叫嚷着价码,早已争红了眼,就差厮打在一起了,他心中一乐,觉得好笑。可很快,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身影,在他先前借剑时,便注意到了。由于对剑敏感,他第一时间就发现当时这个女子手里拿着一把短剑,可正当自己准备开口相借时,女子手中的剑却诡异的消失了。
起初,他以为女子大概只是不愿意惹上麻烦,可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因为此时,女子可是一副侍女的打扮。
女子带着明媚的笑容,显然很融入眼下的角色,见到有人杯子空了,便及时过去为其添上酒水。
只是不经意的,她的眼神总会往高台上飘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随着周围人群的惊呼声,宁白衣向高台望去,此时高台上展出了一个精致的玉石。
接着,就听到李薰儿那空灵的声音远远传来:
“此枚印信,乃是后周王朝的镇国玉玺,听说里面蕴含着一丝龙气,若是有修炼王道的朋友,倒可以买来好好感悟,必有所得。只不过当时周后主把玉玺一摔为二,这一部分,只留有既寿永昌中,既永二字。起价,一千万两,各位开始吧。”
“嘶!”
李薰儿的话音刚落,大厅里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要知道,大唐一年的税收也不过六千万两左右,这半块玉玺,居然如此昂贵?
在众人感叹的声音中,宁白衣用余光追寻着女子那边的动静,只见她不动声色的走到高台附近的一位客人面前,为他倒了杯酒,许是感受到了什么,女子毫无预兆地向宁白衣这边望来一眼,眉头微蹙。
宁白衣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装作对台上玉玺很感兴趣的样子。
望着宁白衣眼中的热切,女子脸上掠过一股厌恶。
下一刻,“砰!”地一声,毫无预兆的,大厅的灯火竟然在一瞬间同时熄灭。
黑暗之中,只听到高台上传来似是打斗的声音,以及李薰儿的一声怒喝:
“大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