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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三个女人


任蝉儿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去武道馆,自从和宁白衣退婚以后,她整日就独自在府里修炼。

自身的修为已有半年时间停滞不前,没想到在这短短的一个月内,竟然有了突破,直接晋升到了玄感三阶。她大概知道其中缘故,大约是心里没有了那道婚约的枷锁吧。

修为有了突破,心情自然也变得好起来。今天就兴致勃勃地把几个自小一起玩耍的闺中姐妹找来,算一算,也有日子没有聚聚了。

任府后院的凉亭里,三个妙龄少女坐在一起,桌子上摆放着满满的新鲜瓜果,这是从吐谷浑刚送过来的。

望着桌子的香瓜,任蝉儿的脸上透着淡淡的伤感,自己的父亲如今不就正在吐谷浑那边打仗么?这些香瓜,哈密瓜之类的东西,平日里就没断过。送来瓜果,除了是想给任蝉儿尝尝鲜以外,更重要的还代表着前方平安的消息,父亲已经五年没有回来了……

想到这里,任蝉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蝉儿姐,别愁眉苦脸的啦,都突破三阶了,还不高兴?我要是你的话,早就冲到武道院去逛一圈,让他们羡慕嫉妒去吧!”

颜淑手里捧着一个香瓜,用小刀轻轻地在上面旋一个圈,然后优雅地放进嘴里。

宁蝉儿皱了皱鼻子,微笑着瞟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落在了一直安静没有说话的黄衣女子身上。

“听说香禅妹妹重塑剑骨,那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武道院啊,我们院长可是一直盼着呢。不知妹妹方不方便给我们引荐一下那位涅师,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师父才能教出这么厉害的徒弟。”

想到现在都还没寻着那位帮助自己改变命运的恩人,王香禅轻轻地摇了摇头,苦笑道:

“高人行事,总有几分高深莫测。那张剑帖也只是小虎蛮误打误撞买来的,听他的口气,那位高人似乎急于用钱,要不然根本不会拿这种堪称神迹的剑帖卖出那个价格。

不怕你们笑话,我连他面都没见过一次,哪里还谈得上什么引荐?

至于武道院的事情,恐怕是爱莫能助了。我已经接受了涅圣殿的邀请,去任职执事,偶尔会去学院代代课,以后倒是见淑儿的机会比较多了。”

颜淑撅着嘴抢白道:

“对啊,对啊,蝉儿姐就不要挖我们学院的墙脚了,最近好几位涅师都离开了,弄得我爹焦头烂额的。好不容易把香禅姐盼来了,说什么都不能给你们武道院的。”

她看了眼任蝉儿,又转头打量了下王香禅,脸上带着浓浓的艳羡:

“好羡慕你们啊,一个已经跨入玄感三阶,在武道院的新生里面,都算得上是佼佼者了。另外一个,现在也成了涅师,剑道同修的天才,哪像我啊,文不成,武不就……”

望着颜淑落寞的神情,王香禅心里有些不忍,安慰道:

“别气馁呀,浩然书院也有浩然书院的路子,可别忘了,你们那位老祖宗不也是朝闻道,夕成圣么?照样的言出法随,圣人手段,连皇帝也得叫他一声老师呢。”

颜淑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只是心里越发觉得苦涩,她可不觉得自己可以修炼到稷下学宫那位大祭司的境界,茫茫宏宇,还没听说过有哪个女子可以成就圣人之位的,就连北冥冰宫里的那位,也只能算是个半圣而已。

眼见气氛不对,任蝉儿话题一转,落在王香禅的身上,轻笑道:

“听说过几天,长安的徐公子就要来了,香禅妹妹不开心么?”

果然,一提到八卦的问题,颜淑顿时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望着王香禅,似乎想看出什么猫腻。

“没有什么好开心的,无非是家里安排的罢了。说到这个,我倒是很羡慕蝉儿,可以随着性子退掉婚约,你们家里的老太爷也真是宠你。”

“嘘!”任蝉儿连忙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

“小声点,爷爷可不知道这件事情呢,这门亲事当初可是爷爷亲自定下来的,他又怎么可能同意?说来徐公子人确实不错,修炼的水之天道,待人又是君子之风,香禅妹妹可要珍惜啊。至于白衣…宁公子,我和他确实难有交集,就算勉强的在一起了,对彼此来说只不过是煎熬罢了。”

任蝉儿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浮现出那个少年落寞的神情,她此刻却隐约觉得,似乎真要是在一起,自己对那个少年来说,才是真正的煎熬。她不明白心里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一时有些心不在焉了。

“对啊,和那种不知上进,虚伪狡诈的人最好还是离远的好,幸亏婵儿姐早早退婚了。”颜淑突然有些情绪激动,一张小脸也变得红通通的。

在其他两人疑惑的目光中,颜淑说了当天发生的事情。

“你看看,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抓住,而且连个谢字都没说,还故弄玄虚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皱着眉听颜淑把话讲完,任蝉儿疑惑道:

“宁公子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以上一次我和他交谈的情形来看,他给人的并不是这种感觉,他身上似乎带着一种古之隐者的风范,那种气质是做不了假的。”

“还隐者风范,蝉儿姐,我看你也被他骗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叫做穷人心事多。你指望那种住在西区的废物,能有什么见识,真是狗肉不上席面。”

颜淑越说越夸张起来,王香禅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些不悦。

作为旁观者,她对整个事件的经过看得最为清楚,明显是颜淑拿人家作挡箭牌失礼在先,现在还在背后这么挖苦别人,口不择言的,这让她对颜淑也有了几分反感,这还是那个记忆中,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小女孩么。

不过这些话,王香禅是不打算说的,既然物是人非,以后往来少些便是了。

此时,任蝉儿心中也有些复杂,她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似乎并不喜欢听到谁讲他坏话,即便是关系再好的姐妹也不行。

听了颜淑的话,她的心里有些堵。

他似乎是把钱还了,可他一个书生,无依无靠,怎么可能在两天之内拿到那么多钱,怕又是借的吧。背负了巨债,现在又不肯进入学院,这怎么行。

不行,我一定得去看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这次说什么也得让他把银子收下,书院的事情也得跟他讲讲,可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耽误了一辈子的前程。

……

……

夕阳下,任蝉儿捂着嘴巴,呆呆地站在那里,吃惊地望着眼前景象。

破损的篱笆,满院的狼藉,还有地上早已干涸的黑色血迹,她很难想象,那个瘦弱的书生带着妹妹到底经历了什么?一时间,她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良久,她才缓了口气。好在他还活着,那就证明至少还没有出事。如果真是因为自己的抉择而搭上了两条人命,恐怕自己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如果爷爷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就更加不敢想象了。

下一次见到他,无论如何也得让他去书院,银子也得让他收下,要不要帮他帮一个宅子呢?

“嗯!就这么决定了!”任蝉儿紧紧地握了握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