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厅委的《机构改革民主推荐处级干部方案》终于出台了，条件放得很宽，50岁以下的副处级干部都有资格参与竞争。先民主选举再综合测评。这次民主选举所有的监狱警察都参加，而且一般警察的民主票数在民主推荐中占绝对优势。好！好啊。张一帆看后不禁拍案叫好。这才是大快人心的提拨官员的好方案！r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以民意为主，这正是杜绝腐败的最好方法！r
周一的监狱党委例会上，情形很微妙。监狱长传达完《方案》精神，李东升吐了一口气，他从心底服气。让群众来决定官员的升降，这正是从根源上远离腐败的最好方法。这么想着，他感觉屋里明亮多了，党委小会议室并没有开灯，窗外的天气还未大睛，细雨下了好几天了，昨晚才停。从窗外吹进来的空气让人清爽。张文昌心内波涛起伏，但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r
张一帆木着脸不紧不慢地说：听说有的同志在到处请客，啊，啊。他干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好啊，领导干部带头行不正之风！你不是请客么？那你有本事把全监狱一千多名监狱警察都请一遍！看你有多少钱！监狱长这么说了，其他的党委成员急忙附和。最先附和的，是李东升，然后是任得志，其他几个也都一一表了态。说是为了选举的公开、公平、公正，就应该严格按厅里的《方案》执行，这方案太好了！更加说明了我们来源于人民服务于人民的本质。r
哼，桌面上的话人人都会说。只怕有的人是说一套做一套吧。张一帆不屑地想。但桌面上的话有时候不说不行啊，不说你就没有政治立场。怎么说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一回事。多年的从政经验告诉他，严格按制度寸步难行。但脱离制度也不行。关键是你如何把握尺度。有的人被欲望迷昏了头脑，做出了一些令人不屑甚至有些滑稽的行为。他觉得眼前的这几个人像是一个个演员，已经上演了一场场闹剧。你方唱罢我登场，乐此不疲大有将滑稽剧进行到底的趋势。他要敲敲警钟了。张一帆慢悠悠地说：选举是差额选举，报上去的只是个资格，最终的决定权还在省厅、局。但是连资格都没有，你就失掉了希望。希望在座的诸位努力工作多出业绩，多琢磨事少琢磨人。r
多琢磨事少琢磨人。这是什么话？任得志在心里嘟囔着。事儿没摊到你头上，等到你头上，我就不信你张一帆就坐得直行得正！r
打心眼里赞成这个方案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书生气很浓的李东升，一个是任得志。李东升以为这样可以体现民主和公平，任得志就不一样了，他是本监狱的子弟，亲戚朋友一大堆，姻亲关系细究起来，能连大半个明珠监狱！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文化水平太低，写个材料都要秘书捉刀。虽然在党校了混了个本科文凭，但这张文凭怎么来的，他自己比谁都清楚。亲威中有公心的也大有人在，到时候不选自己也不是不可能。这几个侯选人当中，学历最高的就是李东升。李东升，哼！他在心里把李东升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