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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章 蛛丝马迹


  (一)

  花满江静静地躺在他熟悉的房间里,僵硬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断无涯和花满楼围在他的身旁。

  昨夜,二人将花满江从剑室抬出,安放到他自己的卧室里,业已疲惫不堪,便都早早睡下了。

  此刻,花满楼悲愤难抑,眼角似乎有一滴泪水泌出,看他通红的眼眶,晚上一定没有睡好。

  “贤弟,不要过于悲伤,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大哥死的惨,我一定要找出凶手,替他报仇,断兄,你觉得凶手会是谁?“

  “昨晚,你我已经检查过,花兄是被一股强大的掌力拍中后心而死,死时很安祥。”断无涯指着花满江的遗体说:“刚才我仔细看了下那处受伤的地方,有一块青紫色的右掌印,因为力量太大,以致于衣服后面也沾染了深深的印迹,而其他地方未发现淤痕,也没有中毒迹象,可以确定便是这一掌致花兄丧命的”

  ”大哥嘴里有污血,虽然嘴边的血已擦干净,但可以想见他当时一定是血喷三丈。“花满楼几乎哽噎地说道,“断兄,你也看见了在剑室地上喷溅的血。“

  “是的,那是花兄的血“,断无涯凄然回答:“这样看来,花兄是死在剑室,对了,他是什么时候从庄上消失的?”

  “就在我爹闭关后第二天,那日清晨,我去大哥房间,发现他已经不在了。但大哥一般不会很早起床,“花满楼忧伤地说道:“当时,我和二哥以为他又出去风流了,也未在意,可是之后一月都未见人影,大哥虽然风流,但最多三日便会回家一次,怎么会一月不归。我们开始担心起来,生怕大哥遭遇不测,或被什么人抓去。便遣随从去各处风月场所和他可能去的地方搜寻,踪迹全无,时间一长,我们都认为大哥是去了外地。“

  “原来如此,我想昨天那帮歹徒也一定在找花兄,或者已经找到。”,断无涯说出自己的看法,“如果他们不知你爹会提前出关,又不能将你爹激出,那花兄必然不是他们所杀。况且,即使花兄把玉坠交与那些歹人,他们如何辩识真假,还是得留下他的性命,等到三块玉坠一齐现身。“

  “断兄,你分析地很有道理,花满楼打起精神,此刻,他已经从悲痛中恢复过来,“昨夜,我留意了剑室的情况,里面的物什摆放整齐,似乎并没有打斗痕迹。“

  忽然,一个念头在花满楼脑海中闪过。花满江临死前的表情说明他当时并不是处于戒备状态,可他的武功虽不及自己,却也不弱,怎么会在没有任何设防的情况下,被人一掌毙命。难道是....

  想到这,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惧感爬上花满楼的脊背。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旋即,花满楼又镇静下来。

  花满楼吃惊于自己的想法,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还有一件事,你爹闭关这件事,都有谁知晓?”断无涯继续询问。

  “几个月前,我爹曾大发贴子,两湖的各门派都知道我爹要闭关,而且,连具体的时日我爹都在贴子上写明了”,花满楼暗自佩服断无涯的敏锐,但还是问道,“断兄,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只是好奇。“

  “无论是否那群贼人杀了大哥,眼下,有两件事要做,一是救出二哥,二是找到我爹。他到底去了哪儿?”

  ”如此,我们今日便去寻找你二哥的下落!“

  (二)

  “早说了,不是花满江了,我可以走了吧!“男人似乎又恢复了神气,拔腿便要往外走。

  “站住!“仇万宗雷霆般的声音响起,男人刹那间僵在那,象一只行将被宰的鹌鹑。

  “还有事?“男人哆哆嗦嗦地问。

  “说,你究竟是什么人,又是何人让你假冒花满江?“仇万宗的眼里正喷着火焰。

  “假冒,什么假冒,你们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快回答问题,否则我让你横着出去。”猎隼甩了下手里的鞭子。

  ”好,我说,我说,我是个商人,平日会来本县做些买卖,偶尔也去那烟花柳巷,“男人泄了气,“今天午时,我正走在街上,一个大个汉子叫住了我,塞给我五两纹银,让我酉时去怡兰院,不醉不归。”

  “那你是何时去的怡兰院?“仇万宗眯着眼晴看着那男人。

  “酉时!“

  “一派胡言,那人平白无故给你银两,叫你何时去,你便何时去?“,猎隼又挥动了皮鞭。

  “我说的都是真的“,男人咽了口唾沫。

  “放屁“,猎隼举鞭便要打。

  “让他说下去“仇万宗示意猎隼收起鞭子。

  “你们知道,商人都是重利轻义,天上掉下来五两银子,我为啥不要,我便按他的要求,酉时去了怡兰院,一直喝到你们来。这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而且,每次我去怡兰院,都会喝的酩酊大醉。“

  “那汉子长什么模样,你还记得吗”,仇万宗疑惑地问。

  “他戴着斗笠,蒙着黑纱,看不清面貌,但听声音差不多四十岁。“

  “他和你就说了这些?“

  “对啊,我可以走了吗?“

  “那你手上的老茧是怎么回事,一个商人的手部缘何会如此粗糙?“

  猎隼事先检查过男人的手掌。

  “这个嘛,我在家喜好舞枪弄棍,有何不可?但我那都是花把式,见不了真章,怎地,这难道也犯法?“

  “油嘴滑舌,先把他带下去,我还有话问”,仇万宗吩咐道。

  (三)

  断无涯和花满楼再次来到枫林桥,桥上一片肃穆。几具尸体七零八落,躺在桥上,告诉着人们这里曾有一场杀戮。

  “那些贼人撒退时,有人喊了句保护副堂主,而且,我在与那四人争斗时,听他们互称什么苍鹰、野狼,七当家,八当家,贤弟可曾听说本县有这些名号?“断无涯问。

  “未曾听到,我与这些江湖黑暗帮派素无往来。倒是这副堂主三字给了我们线索,回去要查一下县城里有哪些并非正派的武林堂所。“

  “恩,贤弟,说得有理。我们再去搜寻下歹人逃跑时留下的脚印,或许能按图索骥找到他们,虽然,如今正值雨季,线索可能已被损坏,但还是碰碰运气吧!“。

  “对,断兄所言极是,我们立刻搜寻。“

  歹徒是往西南向逃窜的,在河流的下游西侧有一座旱桥,断无涯他们上了桥,在那里,没有发现足迹,过了桥是一段石子路,在石子路尽头出现了曲曲弯弯、纵横交错的乡间小道,一望无垠,再加上今夜寅时又下了一场小雨,脚印几乎被冲刷怠尽,难以辩识。另外,枫林桥是下游唯一的一座桥,如果歹徒从河上涉水往东去,就更不好找了。

  最后,两人放弃对脚印的追查,又回到了云梦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