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大四的孩子不考研,天天像过年。谁说的?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到底出自谁的口?我就是那个不考研的孩子,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比那些每天自习到凌晨的倒霉考研蛋更悲凉?
看着一份份简历石沉大海,偶有面试机会也被来自四面八方的硕士博士双学士毫不留情地毙掉,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到底要我怎么样!是不是要做牛做马才能得到一个OFFER!我倒是甘愿做牛做马可是谁来给我一个做牛做马的机会啊!!
我就差仰天长啸了。
大概是为了让此刻的悲凉色彩更浓烈些,手机果断响起,一看是陆茗,我就知道大事不妙。
果然,“沈西子这次你完了。”
“把话说完整。”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反正不是我的失恋纪念日。”
“好了我不跟你废话,今天期中考察,你没来,期中成绩为零,我说沈西子,你这一天到晚忙什么忙,还没毕业呢你就旷考啊,期中考试零分会直接影响期末成绩,如果期末这门课不合格你就欠学分了,欠学分会影响毕业你懂不懂,你想在这个学校再待一年是不是——”
“好了好了。”我打断她,“我去找宋清源。”
这就是传说中的,喝水都塞牙缝。
“宋清源……”我一边咬着刚刚在路边摊买的煎饼,一边琢磨着这个名字。
宋清源,印象里,他一直是个戴框架眼镜的古板老师,讲着艰涩难懂的桥梁建筑学,一张清秀的脸比他的课件多些看点,仅此而已。大家对于他的评价:上课不爱点名的老师。在美好自由的大学校园里,总有那么几个奇葩教授习惯用点名这种小伎俩惹人伤悲,那么就这点而言,宋清源同志深得民心。
研究建筑的理工科男人,横是横竖是竖,应该没什么弯弯曲曲的思维,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开门见山比点头哈腰的方式要好得多——
“老师,我来补考。”于是我觉得用这种开场白比较适合。
“叫什么名字?”他扫了我一眼。
“沈西子。”
“……沈西子。”他似乎沉吟片刻,“好名字。”
“谢谢。”
“为什么旷课?”
“我病了。”这一定是世界上最垃圾的借口。
“什么病?”宋清源继续整理手中的文件,看都不看我一眼。
“肚子痛。”我索性继续瞎掰。
“痛到连期中考核都不参加?”宋清源当然不信我。
“老师,我可以补考吗?”我进入主题,不跟他废话。
“除非有合理的旷课理由,否则不可以。”
果然眼前这个人跟他的课一样艰涩乏味,大学生不旷课还叫大学生吗,哪有大学生不旷课的,北大清华的那帮哥们也会旷课啊,有什么了不起,无聊。
于是,我带着挑衅和捉弄,说出这句日后被宋清源嘲笑无数次的话:“来大姨妈,算是合理理由吗?”
果然,他抬起头,对上我的眼,意味深长审视了我一会儿,语气清淡地答:“算。”
我差点笑场,但我保持我少有的那份淡定,忍住,“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补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