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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智明


庭院中,所有人都傻愣愣的呆坐当场。

并非没有见过快的,但这么快的还真没见过!

所有人都觉得眼前的一切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事实并非他们所想的那般!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

于是顺理成章的,在所有人看来,这件事也就顺理成章的有了结论!

太快了!

胖子傻愣愣的瞪大了眼睛,突然剧烈的晃了晃脑袋,然后双眼放光的盯着云燕,在心中贼笑道:“我真是越来越佩服,哦不,是崇拜,我真是越来越崇拜云小哥了!哈哈,胖爷决定了,等会儿云小哥过来,我一定要虚心求教!谁都不许跟我抢!”说罢,眼角还有意无意的瞄了许芸几下。此刻所有人的眼中只有云燕与梦烟云二人,自然无人发现胖子的异样。

好半晌之后,众人才回过神来,但眼中的不可思议之色仍未散去。

吴威兀自摇摇头,皱眉道:“看来这回云小哥麻烦大了!”

许芸看了看自己师弟,问道:“你是说司徒锋和莫成空?”

吴威点点头,道:“是。那两人一向都对梦姑娘心存念想,这一次被云小哥抢了先,以他俩的脾性,自然会对云小哥心存怨恨,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对云小哥不利的事来。而且,说不定还不止他们两个。”

胖子一翻白眼,满不在乎而又十分不屑的道:“嘁!就凭他俩?你们也是有目共睹的,论武功,云小哥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俩;论才智,他俩一个自高自大,一个目无余子,一看就是没头没脑之人,更是拍马也比不上云小哥!和云小哥作对,他俩是老寿星嫌命长!”

吴威苦笑一声,道:“这我也知道,但他二人,一个身边阿谀奉承的小人成群,一个又是魔教少主,怕就怕他二人仗着人多势众······”

未等吴威说完,胖子手臂一伸,架在他的肩上,抢先道:“有什么好怕的?我说小吴啊,问你个问题,你有没有见识过云小哥真正的武功?”

吴威略一思索,摇头道:“没有!”

胖子接着道:“那凭你自己的直觉,你认为云小哥的武功有多高?”

吴威想起了昨夜云燕制服魔教凶手时的那一指,道:“这我不知道,反正深不可测!”

“这就对了,以云小哥的武功难道还怕他们人多不成?直接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来一群打一堆,直接打残!”胖子的痞气又一次显现了出来。

应豪闻言,也是想起了几日前云燕在密林中随意一招制服十数个魔教部众的情形,笑道:“胖子说的不错,吴师弟,你多虑了,以云兄弟的武功根本不用担心人多势众的问题,而且云兄弟身边还有我们,若他二人真的无耻到这种地步,到时候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一旁的方斩听闻几人的谈话,突然冷冷的道:“敢来,则死!”

“哈哈,老刀说的不错!”胖子一拍方斩的肩膀,大笑道。

“呵呵,看各位兴致如此高昂,可否告诉云某各位所谈何事?”就在几人谈论间,云燕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众人转头,只见梦烟云的双颊上已不见了泪痕,此时正伴在云燕身旁,一齐向这边走来,她的眼波含笑,余光又不时的附在云燕身上,登时令众人心中暗自明了了三分。

也令事实更加被曲解了三分!

胖子等到云燕走近,未等众人说话,便一把将其拉至一旁,低声细语,以防被众人偷听。

应豪等人见状,无奈一笑,也不去管他。许芸白了胖子一眼,而后轻轻把梦烟云拉到自己身旁,关切的问道:“烟云妹妹,如今心中可好些了?”

梦烟云知晓许芸关心自己,心下感动,轻轻点头,道:“谢谢芸姐姐的关心!烟云心中已经好多了。”

许芸轻轻一笑,道:“呵呵,那就好,有云公子在,以后我对你也就放心了!”

“芸姐姐,你又在乱说什么呢?”梦烟云心中羞意顿生,低声嗔道。

“呵呵,不说了,来,尝一下我泡的茶!”

“嗯!谢谢!”

距众人不远处,胖子则是搭着云燕的肩膀,小声的道:“嘿嘿,云小哥,我简直太佩服你了,太崇拜你了!你简直就是我辈楷模啊!”

云燕闻言,心中疑惑,问道:“胖子你在说什么?什么我辈楷模?”

胖子露出一种“大家都懂”的神色,贼笑道:“嘿嘿,云小哥,我说你就别装了,我都看见了。嘿嘿,快教教我,到底怎样才能像你一般这么快就成功啊?”

这一刻,云燕难得的犯了糊涂,不知该说些什么。

胖子见云燕久久不答,心中一急,正待要问,却不防身旁突然冒出个吴威来,看也未看胖子一眼,径直对云燕笑道:“哈哈,云小哥,你来了这么久却未沾一滴茶水,实在是在下的怠慢之罪,现在云小哥既已无事,吴某也该赔罪了,还请云小哥移步,吴某奉上好茶,请云小哥品尝。”说罢,作礼相请。

云燕一来被胖子弄得糊涂,二来见吴威盛情难却,略一思索,笑道:“如此,多谢吴兄了!”

“请!”

“请!”

二人走开后,胖子独自看着吴威的背影,目光凶狠,暗自咬牙切齿,低声诅咒,忽听得耳边传来云燕的声音,道:“胖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个,抱歉了!”

这一刻,胖子心中直接郁闷起来。

却说众人齐坐饮茶,其间交谈各自的习武心得,又请云燕指点一二,而后慢慢体悟,不知不觉就过了许久,许芸见自己所带茶叶将尽,众人也收获颇丰,笑道:“诸位,我等至少林已久,却一直未去拜见智明神僧,实属失礼,不如趁此机会,一齐前去谒见这位老前辈,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对视一眼后,并不迟疑,点点头,只是明法突然道:“诸位,想要谒见智明太师祖还需得到敝寺方丈准允,还请诸位在此等候,小僧这就替各位前去请示方丈。”

“有劳明法师兄!”

“有劳了和尚!”

“哎呀,那秃驴你快去啊!胖爷在这里等你就是。”

明法向众人一礼,转身离开。

约摸半盏茶时间,明法去而复返,对众人道:“各位,方丈已经准允,还请各位随我来。”说罢,转身带路。

众人跟在明法身后,在少林中一番行走,不多时就来到寺中深处的一间厢房外,明法暗示众人噤声,而后走上前,轻敲房门,恭敬的道:“智明太师祖,弟子明法与一干朋友前来拜见太师祖,还望太师祖准允。”

明法话语方落,便听得房中有人缓慢的说道:“进来吧!”那声音,无比低沉嘶哑,但最多的,还是苍老,这一刻,屋外众人的心中,蓦然想起了一轮将要落山的夕阳。

众人面色肃穆,跟着明法进了屋中,但见其间摆设简陋,除了一桌一椅一床一蒲团外,再无他物。在那蒲团之上,有一老僧正独自打坐,那老僧面容如千年松木,全被皱痕铺满,双目浑浊无光,霜眉遮眼,白须及胸,说不出的苍老,就如只在西山头露出一弧的斜阳,似乎下一刻就要坠下。

这一刻,众人心中只觉一阵酸楚,却伴着无尽的敬意,连忙施大礼,恭敬的道:“晚辈等见过神僧老前辈!”

智明打量的看看众人,好半晌后,慈蔼一笑,嘶声道:“阿弥陀佛,老衲多谢诸位小施主的挂念。此处简陋,难以招待各位小施主,还望见谅。”说罢,双手合十一礼。

众人连忙还大礼,道:“不敢,晚辈等此次前来,只为谒见老前辈,聊表心中敬意,又岂敢劳烦老前辈。”

“呵呵,没想到老衲在此次生将尽之时,还能得见几位小施主,当真有幸。”

众人听智明说自己此生将尽,心中一惊,连忙道:“前辈您保重身子要紧!晚辈等这就告退,不打扰前辈休息!”

智明闻言,豁达的笑了笑,道:“呵呵,该来的终究会来,诸位小施主又何必如此。相见即是缘,诸位小施主不如留下来,陪老衲坐坐,也解解老衲近日孤闷之意。”

“这······”众人相视一眼,迟疑一下,道:“既如此,晚辈等遵命就是。”

智明笑着点点头,而后看向明法,道:“孩子,去拿一些蒲团过来。”

“是!”

不多久,明法拿着数个蒲团返回,众人一一接过,在智明两侧盘膝坐下,明法则是恭身立在智明身后。

智明见众人坐下后,笑道:“方才老衲观诸位小施主,虽然年纪尚轻,但武功高强,想必均是名家传人。只是老衲有一事相问,还望诸位小施主解惑。”

“前辈请讲!”

“诸位小施主既然能有如此成就,想必亦是习武多年,但老衲想问的是,这么多年来,小施主等人可曾想过为何要习武?”

“这?”众人之中,除云燕与方斩之外,其余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思索之色。

这些年来,练武虽已成了他们每日必做之事,但却一直未想过自己为何要习武,如今听得智明一问,自然难以回答。

智明扫视众人脸色,在云燕与方斩处略一停顿后,笑道:“诸位小施主想得如何了?”

“晚辈等惭愧,习武多年,却一直未如此深想,还请前辈指点。”众人此刻已明白,智明是想指点自己等人,因此连忙虚心求教。

智明点点头,道:“毫末之木,朝天而长,只因其欲成参天之姿;清流东去,却不回头,只因其欲成江海之势;凡物有所行,皆有其理,有理则有欲;欲者,心之所向,万行之本。诸位小施主,习武之人,若不知自己为何习武,便如木不知天,乱向生长,最后折腰屈身,虽可俯视草芥,却难与参天之木相争。”

这句话,令应豪等人身形一震,久久不在话语,而且眉头越皱越深,似乎陷入了什么困境之中。

云燕见应豪等人眉头成川,却不说话,心中一叹,替他们问道:“那敢问前辈,究竟要如何去做,才能寻得己‘欲’?”

这句话,打断了几人的思索。

智明大有深意的看了云燕一眼,慈和的道:“人有不同,‘欲’亦不同,或为情,或为仇,或为凌驾天下,各有所欲,若要寻得,还是需靠自身去明悟!以后你们慢慢思索,自会明白。”

众人如遭当头棒喝,心中刹那明悟了过来,连忙起身,肃容施礼道:“晚辈等明白,多谢前辈!”

智明微微一笑,点点头,道:“明白就好,明白就好,今日你们且下去各自领悟一番,待两日之后,在大会之上与老衲所说相互印证一遍,想来应能让诸位再有所获。”

“是!那晚辈等先行告退!”

“好!不过,”智明先是点头,而后话音一转,看向云燕,笑道:“还请这位小施主暂留,老衲有事欲向小施主请教。”

这一刻,众人皆是一愣,纷纷看向云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