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林夕等人一路上,不停的受到多股杀手的袭扰,好在同行的几个人武功身手都不错,非但没有受伤,路也没有少赶,眼看到了福建境内,几个人脸上也少有的露出了微笑,车内的两个姑娘还唱起了歌,歌声委婉,声似百灵,无意间给车外几个人的内心注入了一丝暖流。
司马林夕看着卢耀,眼神比刀子还锋利,卢耀当然知道司马林夕在看着自己,但是他满不在乎的随着歌声,摇头晃脑,沉醉在自娱自乐之中。
司马林夕终于忍不住对卢耀道:“卢镖头,你年纪轻轻,剑法老道的很。两个侍女看似温柔似水,实则杀人的功夫也不弱,现在镖已到福建境内,卢镖头总归能告知在下实情了吧!”
卢耀微微睁眼,坏笑着对司马林夕道:“一路来,司马少侠杀了多少人了?能否记得清?”
司马林夕道:“我们一路大小争斗应该是十七次,在下杀了十人,伤了二十三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卢耀道:“哦?记得很清楚嘛!”
司马林夕眼中充满了无奈道:“人命债怎么能记不清呢!”
卢耀道却眼里却没有任何表情道:“司马少侠,年纪轻轻,已扬名于江湖,剑法更是出神入化,至于杀人的功夫嘛………。只要你想杀得人,我想很少有杀不掉的吧!这些你比我们主仆更神秘。我们有问过你的过去吗?”
司马林夕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对卢耀道:“你………。。你…………你简直………。。!”
司马林夕虽然不多说话,口才却也是不差的,自从遇见这个少年,他发现自己好像从内心里就被这个少年吃住了,别说是斗嘴,恐怕自己话还没说出来,人家就已经有下文等着了!
李雪渊那张冷峻的脸也被卢耀的一番话逗的有了笑意,但是口气还是冷冷的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斗嘴!”
卢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想逗一逗李雪渊,他嬉皮笑脸的将马儿往李雪渊处靠了靠,对李雪渊道:“你刚才既然准备笑了,为什么又憋回去?”
李雪渊道:“我是来押镖的,不是来卖笑的!”
卢耀道:“你天天绷这脸,多晦气!我又没欠你工钱!”
李雪渊道:“有笑着的功夫,还是想想我们今天晚上怎么过吧!”
司马林夕点了点头:“既然追杀了我们一路,就一定不会让咱们好好的到振威镖局的,咱们越是接近,危险就越大!还是小心吧!”
卢耀道:“呦呦呦,第一次发现你们这么默契呀,爹死娘嫁人,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司马林夕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和一个没心没肺,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的人,再强调危险,也是对牛弹琴。话说三遍淡如水,再者,司马林夕知道,这个少年虽然没心没肺,但是心思缜密,不会不知道他说的话的分量!
黑夜总是在人们不想让它来的时候作对般的到来,司马林夕将马儿散放在早地上,让它们自由的吃点草和树叶。一行人将白天在集市里买来的吃食从车内搬出,有在空旷的地面上点燃了篝火,一路行来,他们就是这样风餐露宿的走过,开始卢耀死活不同意这么赶路,无奈司马林夕非要如此,不得已,卢耀也只能从了!
司马林夕之所以要这么赶路,一则是不愿意因为自己住店,给店家找麻烦。二则是不想住固定的房屋,以便迷惑身后追敌的追踪!
几个人围着篝火坐成了一个圆,篝火橘红色的亮光在这样月黑风高的黑夜里,显得是那么温暖!几人这一天的劳累随着食物和酒的能量在体内发挥作用,再加上这温婉的火光,慢慢的恢复了精神。人一但有了精神,话就会变得多了起来。
首先开口的当然是卢耀,他总是不会让自己变得不快乐,他也总有办法让自己找到快乐。
卢耀手里拿着鸡腿对着司马林夕道:“好好的饭馆不吃,非要风餐露宿,你安的是什么心啊你?”
司马林夕道:“有鸡有肉还有酒,还有夜景相伴,你还想要怎么样!”
卢耀道:“那有床上睡的舒服嘛?可以洗澡嘛?”
司马林夕喝了一口酒道:“自从认识你,听到最多的要求就是要洗澡,你是大姑娘嘛,天天洗啊洗的!”
话一说完,一见卢耀半点声音都没有,司马林夕便感觉不对劲了,再一看卢耀,那张白白的脸上瞬间泛起了红晕。司马林夕从未看过卢耀这般情况,一刹那也是傻傻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愣了好半天,司马林夕才结结巴巴道:“那个……。。什么………我开玩笑的………。。你别那么小气嘛一个老爷们!”
卢耀的两个侍女想笑又不敢笑,没好气的对司马林夕道:“那有你这么开玩笑的,我家主人分明是个大……….大男人,你非说人家是大姑娘,你缺德不缺德!”
卢耀一听侍女说着司马林夕,脸色一沉对两个姑娘道:“放肆!你们怎么这么跟司马少侠说话!”
两个侍女一听主子生气,立马跪倒在地道:“奴婢该死,请主子责罚!”
司马林夕道:“起来起来,本就是我不对,与你们何干,你们忠心护主,有功才是呢!”
卢耀一听司马林夕说话,也未再说下去,使了个眼色给两个姑娘,两个姑娘倒也机灵,一见主子眼色,起身向司马林夕行了一礼,唯唯诺诺的退到了一旁。
李雪渊看着司马林夕与卢耀道:“闹完了?”
卢耀也不示弱:“闹完了,你有什么高见!”
李雪渊道:“高见谈不上,建议倒是有一点。你愿听不愿听”
卢耀道:“本镖头准了,你说吧!”
司马林夕在一旁偷偷的幸灾乐祸的笑着,原来,不只是自己对这个少年没有办法,连自己冷若冰霜的舅舅也是对这个少年,无能为力!
李雪渊并未接卢耀的茬,脸上也没有一点恼怒的迹象:“就在你们刚才玩笑的当口,我们这里已经被人家给包围了!”
司马林夕一惊,他知道自己这个舅舅是从来不开玩笑的,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拿这种事情来玩笑。
李雪渊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酒:“我的建议就是下一次,不要在这种时候打情骂俏,不然是要吃大亏的。”
司马林夕还未反应过来李雪渊嘴里说出的‘打情骂俏’的意思,卢耀先急了起来。
他指着李雪渊道:“你老糊涂了嘛?你见过男人之间有打情骂俏的嘛?”
李雪渊这次是真笑了,而且是大笑道:“男人之间打情骂俏,我是没见过。不过男女之间打情骂俏,我要是分不清才是真是老糊涂了!我外甥是男是女我自然是知晓,至于你,我还能分不清个雌雄不成?”
司马林夕道:“舅舅休要胡说,他分明是个男儿。”
李雪渊这下连酒都差点喷出来:“傻小子,男人和女人之间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司马林夕自然是想歪了,满脸通红对李雪渊道:“舅舅…………你…………。”
李雪渊道:“我们这个镖头没有喉结,右耳上还有耳洞,虽说耳洞被刻意遮挡,但是还能瞒得来了我这个老头嘛,你没听过人老是个宝,这就话!”
司马林夕吃惊的看着卢耀道:“这么说…………。你是个姑娘!怪不得听你说话有点娘娘腔呢!”
卢耀羞的满脸通红,却也未解释,忙着问李雪渊道:“你不是说我们被包围了嘛!我…。我…。。我怎么没看见人呢!”
司马林夕还在懵在那个是男是女的问题上,根本没听见卢耀和李雪渊说什么。
李雪渊道:“让你看见了还叫包围?那叫追杀!”
卢耀道:“那他们想什么怎么样?”
司马林夕半天缓过神来道:“他们想让我长埋此处,他们在等人!”
卢耀道:“等谁?”
司马林夕还未回答,已持剑跳起,原来他已听见利箭离弦之声,未等他喊话,利箭如雨一般飞了过来。
其他几人一见司马林夕持剑跳起,知道事情不妙,未等司马林夕说话,也纷纷跳起,几人兵器纷绕,抵挡着来箭,不知过了多久,箭雨停下,四处暗器又起,各种各样的暗器犹如鹅毛大雪将几人站立之地,射的无半点纰漏。若不是几人功夫了得,怕是这两轮暗袭就已经要了他们的性命。
暗器已停,四处喊杀声四起,杀手如潮水涌动,都是一身黑衣,在这种黑夜里凭着篝火的火光,根本不看清来人多少。
司马林夕等人兵器已在手,也来不及多想,只能被迫厮杀开来,司马林夕一剑在手,一马当先,左冲右突在人群之中,所到之处,杀手皆倒,但是司马林夕虽将杀手放倒,却是剑剑留情,不伤人命,只是让对手,失去战力即可!
其他几人却没有这么心善,只要兵器所到之处,必定是有人殒命当场,然而,卢耀的两个侍女,虽然剑法老道,毕竟内功修为不够,快战尚可,若是久战不决,体力自然是更不上的。加之,这些杀手武艺都是不弱,两个姑娘能撑到现在,也属不易了。
卢耀与李雪渊被杀手围攻,一时半会也救不了两个小姑娘,司马林夕心头一急,便使出了‘行影剑诀’,瞬间,人剑仿佛合一,气招融为一体,一剑刺穿了杀手的包围,来到了两个姑娘面前。
只可惜,剑法再快也不能快得过距离。就在司马林夕来到两个姑娘面前之时,几只兵器已从两个姑娘后心穿过,两个姑娘此时正好与司马林夕面对面,口中鲜血一左一右的喷在了司马林夕的脸颊。司马林夕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看见人死亡的情景,也是第一次感觉死亡是如此接近。两个如花般的少女,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香消玉殒,看着两个姑娘的身体几乎同时倒下,司马林夕心中的愤怒到了再也忍无可忍的地步,他一剑将伤害两个姑娘的四个杀手几乎同时刺穿,又将李曼城从两个姑娘身旁拽了过来,手上再一用力,将李曼城凭空挂在了树上,李曼城原先就是被两个姑娘点了穴道,再被司马林夕往树上一丢,挂在了树杈上,就好像是拔了毛待宰的猪一般。
此时的司马林夕却没有这种闲情去看李曼城的姿势,他的眼里只剩下火,可以一瞬间将人烧成灰的怒火,他的剑出手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都要狠。杀手们一片接一片的倒下,连卢耀和李雪渊身旁的杀手也未能幸免,剑光所到之处,除了将肉和衣物划开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异声,不多时,站立在地面上的只剩下,司马林夕、李雪渊、卢耀还有挂在树上的李曼城了。
司马林夕将剑****了土里,跪倒在两个姑娘面前,泪已经流出,溶化了脸上的血,仿佛是一滴滴鲜血从眼中流出,在这样的黑夜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司马林夕一句话都没说,卢耀知道,一个人在伤心难过之时,说什么都是没有价值的。此时卢耀的心里又何尝不想刀扎一般。他也只能不说话。李雪渊的眼里却没有一丝悲伤之情,有的只有闪烁不定的恐惧的眼神,他不怕死人,不怕人死,他是在害怕司马林夕刚才一瞬间爆发的愤怒。一个不愿意杀人的人一旦杀起人来,却比任何人都可怕。
确实,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了。善良在遇到邪恶的时候,不论结果是什么,首先受伤的肯定是善良。所以,司马林夕在这一刻,决定在以后遇见邪恶之人时,一定不能善良。在遇见善良之人时,也一定不能邪恶。
他要保护善良的人不受伤害,也要邪恶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