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皓月、宫门前…………
胡方与胡永信一身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父子二人向标枪一样直直的站着,月光下的影子显得是那么落寞和雄伟。一个男人的腰杆不会弯,那么这个人一般都具有好汉的潜质。
胡方捋着自己的胡子看着胡永信道:“此一行,可定我朝五十年乾坤。所以,一定是千难万险,甚至有去无回。”
胡永信道:“孩儿自从戎以来,便知晓早晚有一天会马革裹尸还,对于死亡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胡方点了点头道:“我那小孙儿已经安排好了,我让你交给他的东西,你交了嘛?”
胡永信道:“孩儿已经安排妥帖,您老让我交给他的东西,我也已经交了,相信就算我们父子有什么不测,那小子长大之后,也不会让我们担心的。”
司马林夕一行人已经到了胡家父子身前,父子两说的话自然也是听了个全,凡是听到这番话的人,想必都知道能让这两个身经百战的领兵之人如此谨慎之事,怕是都不会那么简单!
郭迎风咳了咳,笑了两声道:“两位未免多虑了吧?你们领兵数十万害怕两个残兵败将不成。”
胡方看了看司马林夕,又看了看郭迎风道:“我们就是统兵千万又有何用,圣上现在何处,你我心知肚明一旦明目张胆的动兵,圣上怕是性命不保了。”
司马林夕看着胡方道:“绝痴大师,在下有一言不知能说嘛!”
胡方道:“但说无妨。”
司马林夕道:“你们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包括家父和谢伯伯的去向。”
胡方道:“不错!”
司马林夕道:“能否如实相告?”
胡方道:“到时候,你们自然知晓!”
胡方看司马林夕不说话又接着道:“我与你父亲和谢大侠一路,你和犬子一路,十日内,你们必须到苏州,至于我们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不需要管,你们要做的只有三件事。”
司马林夕道:“请大师示下!”
胡方笑道:“救回圣上,杀了叛贼,护住藏宝图!”
高千城道:“我明白了,你们是要去‘黑煞盟’的老巢,斩草除根!”
胡方道:“高大侠,猜中了一半!”
司马林夕道:“那还有一半呢?”
胡方道:“军队火并!”
司马林夕道:“谁和谁的军队?”
胡方道:“不能说!”
胡永信看着司马林夕道:“家父不说,是为了万余将士的性命,司马少侠还是不要多问了。”
司马林夕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胡方接着对司马林夕道:“你手中长剑里,有一半的藏宝图图纸,所以,一旦你和犬子失手被擒,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司马林夕将手中的剑在空中绕了个剑花,步伐沉稳的走了出去,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一切都已明了,剩下要做的事情就像在纸上写的那样清楚。他们都认字,他们也都不傻!
司马林夕走出了一丈有余,还是忍不住回不过来对着胡方道:“晚辈,有一个请求,不知大师可否相助。”
胡方道:“你不必再说,我早已经派人去打听孙姑娘下落,不论你是死是活,我一定替你找到她,把你的心意告诉她!”
司马林夕抱拳行了一礼道:“多谢了,如此,晚辈已无牵挂,便可放手一搏了。”
胡方道:“怕是不止吧?杨曦小姐你当真带着一同前去?还是留下来,我派人照顾吧!”
司马林夕道:“大师果然神算!”
杨曦儿闻言对司马林夕道:“林夕哥哥你有两条路选!让我死或者带我同去!”
司马林夕道:“若是带你去,和让你去死又有何区别?”
杨曦儿短刀已经架在脖间,血一滴一滴的留下,只是并不是杨曦儿自己的,一只鲜血直流的手抓在短刀的刀锋上。手是谢天狼的,血同样是他的!
杨曦儿震惊的看着谢天狼,谢天狼却没有看他,因为谢天狼只有两只眼,这两只眼现在却在盯着司马林夕。
谢天狼的声音并不高,却很坚定:“让曦儿小姐同去吧,真到了时候,我死,她活!”
杨曦儿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溢出眼眶,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听到一个男人愿为自己死,能不感动的。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看见这个愿为自己死的男人流血,能够无动于衷的!杨曦儿是女人,纯粹的女人。所以,她注定不会成为例外。
杨曦儿没有说话,眼泪滴落,手中已多了一条丝巾,慢慢的缓缓的为谢天狼包扎着伤口,在丝巾碰到谢天狼手的一瞬间,谢天狼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抖动了起来!
司马林夕看着谢天狼道:“现在流血真不是时候!”
谢天狼道:“是的,公子!”
司马林夕道:“所以,你要赶紧止血,你的命和我的命、我们的命有更大的用处。”
谢天狼看着手中丝巾道:“是的!但是,她的命比我的值钱!”
骏马、清一色的骏马在路上驰骋着,马上的人像是冲出了鸟笼的金丝雀,浑身透着自由的气息,一连四天,司马林夕一行人并不像值钱一样着急赶路,他们知道即便提前到了地点,他们仍然要等,毕竟主动权不在他们,既然如此,还不如忙里偷闲享受着这沿途风景,大家心中都清楚,这一去,还能不能再见这般美景,恐怕都是未知数。
所有人都很开心,丝毫看不出大战在即的心思。唯独司马林夕沉闷的坐在马上,任由马儿自己行动。谢天狼本是被杨曦儿喊道马车上给伤口换药。因为,这个还被高千城几人开个玩笑,弄得杨曦儿都跟着脸红到脖子根!
此时,谢天狼正看着司马林夕。他对于这个主人,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如父辈之久,但是了解程度却也不亚于他父亲对司马林夕父亲的了解,司马林夕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他都能感觉到司马林夕内心的想法。
谢天狼纵身由马车上一跃,跳上了司马林夕旁边的马背上,看着司马林夕道:“公子,你有心事?”
司马林夕点点头道:“说不上的心思,就是感觉自昨日起,总是心惊胆战的。”
谢天狼道:“这就奇怪了,什么阵势你没见过,从未看你害怕过哩!”
司马林夕摇了摇头道:“就是心神不宁,而且毫无征兆!”
谢天狼安慰道:“哎,何必杞人忧天,怕是几日未好好休息的缘故。晚上好好休息一番便好了。”
司马林夕点了点头微笑道:“想来也是,今天晚上要好好休息了。”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一句话、八个字便将苏杭两州的美景绝色描述的淋漓精致,司马林夕等人终于在第七天赶到了苏州城,距离两方约定的时间还剩下三天,司马林夕决定暂时忘记所有的事情,大家一起逛逛苏州城,缓解缓解压力。顺便补充一下自己的体力。
一行人分了两路,在苏州城内游玩逛赏,这恐怕是自司马林夕遇事以来,最开心的时候了。李震铭、胡永信和十八死士生性不喜欢吵闹,所以各自在房间里做自己的事情。谢天狼与杨曦儿自然是两路人中的其中一路。司马林夕和高千城、郭迎风岂能看不出其中奥妙,所以早早的和这二人分道扬镳了。他们自然有他们去的地方。有好酒的地方自然是少不了这般弟兄三个的。
苏州城虽大,但是想要在一天之内逛完它却也并非什么难事,司马林夕一行人在外面跑了一整天,在月上梢头之时,方才赶回客店。几人还未进门,便看见李震铭和胡永信坐在大厅内,一桌菜几乎文思未动,脸色却铁青的要命。
司马林夕感觉不对,便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胡永信与李震铭看了看司马林夕后从地下拿起两个盒子来,对司马林夕道:“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司马林夕不敢怠慢,打开盒子后,不经惊出了一身冷汗,盒子里装的不是别的物件,正是胡方的那柄精钢打造的方天画戟,唯一的区别是,这柄戟现在已经成为两截了。看着戟上的断裂痕迹,司马林夕很清楚,这并不是什么兵器击打断的,而是被掌力活生生的劈断的,一柄纯钢打造的戟都是如此,何况是用戟的人呢。
司马林夕强忍着心中怒火,打开了另外一个盒子,盒子刚刚打开,司马林夕早已是惊的将盒子滑落到了地上。
司马林夕知道这是代表什么,盒子摔在了地上,司马林夕知道这个盒子的含义,自然也满不过谢天狼!
司马林夕自言自语额道:“不可能的,天下绝对不可能打败他们三人联手的!”
李震铭道:“事实却在眼前!”
谢天狼道:“皇城一战,不早已分出高下了。这种事情,我也信不过!
李震铭道:“我也希望是假的!”
胡永信道:“这是真的,家父的戟我查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