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璐瑶两眼含泪对着司马林夕到底:“你为什么要放他走?”
司马林夕低着头道:“他必须走………………。。”
孙璐瑶大吼道:“他杀了你全家,杀了我舅舅,你还要放他走,你到底安得什么心思。”
高千城看着司马林夕道:“三弟,这件事弟妹有理。为兄也想不明白。”
绝痴站在一旁默默道:“我明白……………。”
郭迎风看着绝痴道:“大师有话,但可直说!”
绝痴道:“司马少侠,无愧一个侠字!”
司马林夕缓缓的看着绝痴,却没有半分言语。孙璐瑶一听此言更是火上浇油,眼泪如决堤的河水,再也止不住!
孙璐瑶对绝痴道:“他放走了一个嗜血恶魔,灭门仇人,还配当得一个侠字,这是什么世道!”
绝痴没有理会孙璐瑶的态度,缓缓的对孙璐瑶道:“孙姑娘,你虽然平时温柔可人,但是碰见自己的仇人你能否忍得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孙璐瑶道:“我自然是不能!”
绝痴微微一笑又对着高千城和郭迎风道:“两位呢?能否克制的住?”
高千城与郭迎风也摇了摇头道:“我等若是背负如此大仇,早就拼个你死我亡了。”
绝痴道:“司马少侠,内心的想法比你们还要狂热一千倍、一万倍,但是却没有出手。你们就不想想为什么?”
孙璐瑶冷笑道:“他是懦夫,他不敢和仇人拼命!”
高千城急忙对孙璐瑶道:“弟妹,休得胡说。你何时见过三弟软弱过…………….”
郭迎风也急道:“三嫂,可不能乱说………………。
绝痴看着司马林夕道:“司马少侠,就不想在心上人面前辩解嘛!”
司马林夕笑道:“如若信我,不必解释!如若不信,也不想费这般口舌!”
绝痴道:“司马少侠,真豪杰,真丈夫!老夫今天便猜猜司马少侠的心思给大伙听听如何?”
孙璐瑶道:“我倒想听听他有什么心思!”
绝痴对司马林夕道:“司马少侠,想杀了刚才那个魔头,是与不是?”
司马林夕道:“是!”
绝痴接着道:“但是,你却宁愿被误会,也忍住不愿出手,是有个天大的心思,对是不对?”
司马林夕道:“对!”
绝痴笑道:“李雪渊现在是‘黑煞盟’的盟主,刚才他带的这些兵马,突然倒戈相向,这个消息即便是他死了,王袭这个老太监想知道也不会太久,对不对?”
司马林夕道:“对!”
绝痴道:“虽说只有一万人马,但是对于王袭来说,却是要命的,因为他不知道他手下的人还有多少,是我们的内应。”
司马林夕道:“是。”
绝痴道:“所以,王袭不管我们这边如何,一旦得到兵变消息,就会马上有所行动,对不对?”
司马林夕道:“对!”
绝痴问到这看着其他几位,面色严肃道:“几位你们说,王袭会有什么行动?”
高千城看了看孙璐瑶和郭迎风,又看看了绝痴道:“恐怕………。。是要………弑君夺位!”
绝痴点点头道:“不错,是弑君夺位。司马少侠为了避免国仇,而在今天放弃了家恨,是不是能当起一个侠字。”
高千城还未做声,孙璐瑶道:“这和放走李雪渊又有什么关系?”
绝痴道:“李雪渊没死,就说明‘黑煞盟’还能在王袭的掌控之中,王袭在军队安插的‘黑煞盟’的内鬼就仍会给王袭军队的消息,这样,他就会知道军队的动向,从而可以兵不血刃的获得皇位。如此,在短时间内,便不会反,我们的时间也充裕些。”
孙璐瑶道:“那眼前这支军队里不也有‘黑煞盟’的人,不也还是反了,都这般了王袭还会相信内鬼的话?”
绝痴道:“姑娘,恰恰说反了!这支军队里反而没有‘黑煞盟’的内鬼,因为这是王袭最信任的亲军,军士个个都是久经战阵的好手,堪称以一当十。王袭为了向李雪渊隐瞒实力,故意将这支军队雪藏,直到今天才派出了,恐怕李雪渊刚开始都被怔住了。”
司马林夕对绝痴施礼道:“大师,不愧是一代名将,晚辈佩服!”
孙璐瑶看着司马林夕道:“林夕哥哥………………。我……。对不起………。。”
司马林夕怜爱的看着孙璐瑶道:“傻丫头,我们之间还说对不起,就太生疏了。”
孙璐瑶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也不管有人没人,便依偎到司马林夕怀里…………………。依偎到一个女人最想要的最结实的港湾!
高千城道:“那么,大师下一步想要如何?”
绝痴道:“从此,少林少了一个绝痴,朝廷多了一个胡方,我要老将出征,上京勤王………。。”
高千城道:“江湖人,不问政事。我等江湖草莽,插手朝廷的事,怕是不合规矩?”
司马林夕看着高千城道:“大哥,说的在理!但是,我司马家也是历代忠君,朝廷有难,我作为司马家的后人,必须站出来,与胡老将军共赴国难!我们兄弟若是有缘,到时若我还活着,我们便在此地再相聚。”
郭迎风道:“三哥这是什么话,要走还不一起走,何必分开!”
高千城看着司马林夕笑道:“三弟,剑快,嘴也快。这分明是逼着我上京呀。罢了!我们当过侠客,当过邪魔外道,还真没当过兵卒,今天干脆也当一回兵,尝尝新鲜!哈哈哈哈”
绝痴道:“好、好、好,都是好汉子。走……………。!”
武僧释正带着十几名武僧来到了绝痴面前跪倒在地道:“师傅,徒儿愿随师傅杀敌报国。请师傅准徒儿随行!”
绝痴看着释正道:“好孩子,为师不能带你们前去!”
释正道:“师傅………………。。”
绝痴道:“你们是少林武僧,有护寺之责。我少林僧人本就不多,你们又是首席武僧,若是你们走了,我少林一旦遇险,又该如何。你们在此护寺留守。若为师用的上你们,便会给你们书信,到时你们再去不晚!”
释正闻言对着绝痴叩首道:“徒儿敬遵法令!”
两千铁骑,六千步战勇士,两千强弩士卒,这种阵势,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是永远不会体会到那种雄壮的气势的。高千城他们没有打过仗,但是却有幸在有生之年见到了这般场面,心中自然是兴奋的。
一路上,凡是他们所到之处,城关将士皆开关相迎,并未发生战事,绝痴坐在马上面色严肃,但是仿佛对这种情况,并不惊讶!更显胸有成竹!
此时的绝痴,已将三十年前的铠甲又披挂开来,坐下白雪闪电驹,手中亮银方天戟,白马白甲,气势非常。仿佛又年轻了十岁。
绝悔此时也按照从军的装束装扮了起来,身上连一点僧人的影子也看不见了,他的马始终追随在绝痴旁边。
绝悔对绝痴道:“将军,此地距京师还有两百里!轻骑兵一日一夜便可到了,末将请命领轻骑一千,步军三千。前去攻城!”
绝痴道:“绝悔师弟,暂时未到那步,你随我左右便可,到了京城我们面临的是一番苦战!”
绝悔道:“是,将军!可是,将军……………。。您怎么还叫我……………。。!”
绝痴难得一笑道:“习惯了,便不想再改了。”
绝悔也笑道:“是,末将遵命!”
司马林夕看着这一切,原本不打算多问,可是连过十余座城关,却未受到半点阻碍,反而给军队提供了给养。这就实在让人想不通了。
司马林夕对绝痴道:“大师,我们一路过关却未受阻碍,大师不应该解释一下嘛!”
绝痴道:“不流血难道不好嘛?”
司马林夕道:“好是好,但是也太过于太平了!”
绝悔笑道:“司马少侠,看似太平,其实暗伏杀机呀!”
司马林夕道:“在下不明,请两位大师示下!”
绝痴道:“你自来军中可见到犬子和令兄了嘛!”
司马林夕道:“晚辈早就想问大师,碍于大师军务忙碌未好开口!”
绝痴道:“哈哈哈,城关守将凡是王袭的人,都已被令兄和犬子斩杀了,你看到的城关守将,都是我儿永信的原先旧部将领。”
司马林夕道:“即便是杀了守将,将士如何不犯,反而一如平常。”
绝痴道:“因为,我儿持有当今圣上的手谕和玉佩!有先斩后奏,临阵任命之权!”
司马林夕道:“这如何可能,胡大哥现在仍是钦犯,将士如何相信他。”
绝痴道:“司马少侠,真是糊涂!我儿虽是钦犯,但是他可以冒王袭爱将的名字行事,反正守将已死,下级将士又怎么可能认识他是谁呢!”
司马林夕道:“那手谕和玉佩又是从何而来!”
绝痴笑道:“既然能冒充人,这些物件想要又有何难?”
司马林夕道:“大师就不怕,圣上怪罪嘛?”
绝痴道:“老夫本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京师,食君禄,分君忧,乃是臣下之道,有何惧哉!
司马林夕道:“大师,好谋略,好胆识,晚辈佩服!”
绝痴道:“司马少侠和其他几位还是早些休息吧,两日内,一定会有恶战!到时候和江湖决斗不一样,少侠一旦参战,切记不可手软,两军对阵,你死我亡,在所难免的。”
司马林夕道:“多谢!但是晚辈还有一事不明,请前辈示下。”
绝痴道:“少侠但说无妨!”
司马林夕道:“如此进京勤王,就不怕圣上被奸人所害嘛?”
绝痴道:“怕!所以才想让少侠明日一早,赶赴京师,先进宫护住圣上,我等才敢攻城!”
司马林夕道:“如何不早说!”
绝痴道:“本想明天说也不晚,今天少侠即问了,我便说了!”
司马林夕道:“我现在就去,防止万一!”
绝痴道:“如此甚好,你与其他几位大侠同行,一同前往,老夫方可放心!”
司马林夕道:“这是自然!”
绝痴道:“少侠即去,老夫有一礼相赠,可保少侠涉险过关!”
绝痴在司马林夕耳边,轻轻说了一番,司马林夕连连点头,口中应允!不多时,绝痴拍了拍司马林夕的肩膀道:“去吧!”
四匹骏马,奔驰在官道之上,尘土漫天。司马林夕不知道,此行到底是去救人,还是去杀人!但是他知道,不管是杀人还是救人,江山社稷不能易主,否则,遭殃的还是老百姓。
为人臣民,事大莫过于皇命,不管当今皇帝是否英明,他都是江山之主,一国之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