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至此,不由再朝场中望去。只见潘垂已经昏死过去,不由地从树下走出,走到他面前。随手包扎了一番,见倚在他旁边的那柄古朴的剑,不由地端起随便瞄了一眼,然后竟是双眼直直望向这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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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柄剑布满花纹刻篆,古朴之极,只是这柄剑确如石柄木剑般,就算於人对峙,也让人不起一丝杀机,有淡淡地黄光从剑体上透过手心传到徐离飞身上,就如同沐浴在阳光之中。良久;徐离飞才道:“好剑!好一把仁者之剑。”说到这儿,不由地将剑缚在身后。然後,将潘垂抱起,驭著石中剑窜出森林。
这月光楼耸立在西方正中位置,楼古色古香,让人远远望去,竟是恢宏大气。细说起,便是以主殿清月殿为下,又有星殿、河宫、谛黄殿等等,倚着清月殿,环著主殿,宛若众星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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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昏黄,清月殿。
碧月仙子一身蓝色衣饰,站在清月殿前仰望苍穹。在她其后,还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脸颊微圆,发髻齐丽,被一袭红衣衬托着,便是美艳动人。
良久,碧月仙子道:“玉月,你知道天空上有甚麽吗?”
身后站著便是静玉月,此刻道:“不知道?”
碧月仙子喃喃地道:“寂寞,漫无边际的寂寞。”
静玉月一愣,然后道:“师傅。”顿了良久,嘴唇动了动,但终究说了出来:“这寂寞不是来自天上,而是 ..来自你的心里。”
碧月仙子没有反驳,只是静静望向苍穹,望向天际,仿佛将整个天空贯穿而过,直接看到心里想要的身影。
就在这会,忽然间殿外有小童跑过来道:“师傅,风满楼徐离飞来访!”
闭月仙子微怔了一下,心却想:“前日艳月亭那个老前辈来访,今日风满楼有来是何意?难道是?”想到这儿,便对着小童道:“让他进来吧!”
当徐离飞站在清月殿上,神色虽说怡然,但心里却泛起涟漪。适才他环首四顾,见这月光楼於他们楼建造尽数异同,若是风满楼讲究的是鬼斧神工,那这月光楼便是宛如帝宫,端得的是汪洋恣肆。
徐离飞望向眼前的一袭蓝衣的女子,她神色丰润,肤色细腻。隐隐有气势却是不住透过身子散发出去,徐离飞又望向她身后一眼,然后道:“师侄,拜见碧月师叔。”
她,碧月仙子望了徐离飞一眼,见他怀中抱着一人,一路走来,气不大喘,脚步落地似是无声,怕是修为不低。就在这时,静玉月走上前,凑到她耳边轻说了几句。她才道:“师侄,不必多礼了。你怀中的是何人?”
徐离飞道:“这是帝之城潘家公子,那日身处险地,便救了他一命。对了,家师让我这次捎来一封信。”说到这儿,便一手环抱潘垂挪开,另一只手却触进怀中,掏出书信,踏出一步,将信交到碧月仙子手中。
碧月仙子伸手接过,正欲打开。忽然间想起甚麽,便道:“玉月,他们一路奔波怕是有些疲乏,你领着他们前去歇息吧!”
见两人离开,她才打开了书信,紧着;便怔了当场。
静玉月领着徐离飞从殿侧走向殿后,刚出殿;静玉月便道:“师弟,那日在青丘山,你怎麽逃脱着,还有你怎麽不去末央會武?”
徐离飞心想了一下,这其间曲折颇深,怕是说来话长,便道:“那日,我和那个妖..藤含玉困在一个洞穴里,达一个月之久,辛亏怀中腹粮颇多,洞穴内也有水,便勉强熬过了过去。”
却见静玉月“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又走了许些,顿了一下脚步,似乎想要说甚麽?但还是走了上去。
徐离飞一路走来,便见亭、台、楼、阁、廊、榭达近百,地基错落有致,檀香幽幽从走廊木材上传出,沁人心脾。走廊之外,并列着一排排树木,树木再外,便是花景、水景、夹杂着水中倒影着林木重重,又有夕阳霞光,宛如恍进帝苑。
徐离飞跟着静玉月,走过数个走廊转折,拱门也有数十个,下了走廊,便是一些小石卵铺成的小道,走了良久,便来到一庄园前。
屋前颇为清静,几柱青竹摇曳生姿。静玉月在此刻收住脚步,扭过头道:“师弟,我们月光楼和华彩楼从不收男弟子。男女有别,我只能将你们安排这里,这里虽说僻静,..”话音未落,便听着徐离飞道:“师姐,我们没事。”
静玉月道:“那就好!”
道毕,便走到屋前,推开门。叮嘱了一番,便称有事离去。
这个屋中,颇为简便,桌椅床铺,床前不远处;桌的前方墙壁上有长长方方的一块铜色古镜,镜下有梳饰。虽说看起来,这个房间朴旧,但也净无尘土,在徐离飞想来:“怕是这个房间经常有人来打扫。”
将潘垂抱到床上,将背上这柄古朴的剑放在他的身边。
徐离飞走出房间转了一圈,又回到房间,便运功打坐,吞吸吐呐,刹时间浑身被白气包裹而住。
夜已深,四下静悄悄;
徐离飞收功,才发觉夜已经这般深,有一束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了进来,照到桌上,不知何时桌面上多了一些饭菜,只是早已经冰冷,徐离飞心想道:“看来这饭菜是自己刚打坐时,便送了过来。”
心想至此,腹内也不觉的饿,便走出了房间。
屋外,有风,月已经高悬,徐离飞不由昂首望向苍穹。
一抹蓝光,一抹蓝影,化作断断续续的残影,宛如一波波浪涛泛起,在远方的清月殿顶上就这么舞起,而是动作缓慢下来,却见她长袖善舞,翩然如蝶。端出了碧月仙子的婀娜身姿,就仿佛天际仙子为人世间舞最后一次。
镜中貌,月下影。
蓝色衣袖在清月殿顶上猎猎飞舞,就那么一个容姿多少年前曾笑起,如今再度嫣然一笑。
就仿佛多少年前舞起过?
月光在此刻如此明亮,就仿佛聚照在清月殿上,聚在她的身畔。
徐离飞不由地低吟了一句,不再望向清月殿上的身姿,环頭四畔,但是四周残淡淡一片,有若曦的月光亦是不清。折回头,走回房间。躺在潘垂的边缘,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
:“甚么?你是潘家少爷?我呸!潘家的人会来这个小城。”
在一片草地上,似乎是两个小孩,一个小孩面貌清秀,用脚踩着地上另一个男孩。忽然间,桀笑起来,褪下裤子,朝着地上那个小男孩尿去....
:“呜呜,..你有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去找月叔叔。”
“好,暮烟天涯云雁飞,竹篱留香流水去。我叫徐离飞你记着!”说到这儿,不由地抽起裤子,朝着不远处的城内走去。
场景恍然一换,只见漫天火焰着;仿佛听见火中哭喊一片,夹杂着凄厉的惨叫!仿佛一个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从他脑海内一一掠过。
“啊!”
徐离飞霍然惊醒,仿佛有无数道阴影从他的脑海内走过;不由地用手打了头两下,这才清醒过来。适才他梦到和羞辱潘垂,梦到漫天火雨,又梦到无数个身影?不由地呆了良久。直至清醒过来,下意识才发觉身边的潘垂早已经不见踪影。不由地下了床,推开门扉。
一个背影从屋外不远处扭了过来,望向徐离飞。
两个人,有着不同命运?
徐离飞抬步走了出去,走到潘垂面前。然后道:“十年前,我...”说到这,徐离飞讷讷说不出话来,便见潘垂笑了笑,道:“若不是你昨日救了我一命,恐怕我早就失血过多死了。现在扯平了,谁也不欠谁了。”
徐离飞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这多年宿怨没想到就这般化解了。想到此处,便道:“你变了许多!”
潘垂淡淡地道:“是吗?我觉得是我看开了许多。”
徐离飞道:“一样。”
潘垂没有说话,只是扭过头;再次望向天空,就在这刻,他明白了许多。原来人这一生,怎么会只为一个人而活?就算有,可能也只是自己。只是就在他感慨良多的时候,他怎麽会知道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深深烙下那个女子的身影。
就像是前世的宿命,千年的等待!
以後,当两人同时在这里望向月中天那一刻,彼此才会明白,原来这并不是一世的宿怨。而是....
就在这时,徐离飞忽地问道:“你知道,你妹妹在哪吗?我有事情问她!”声音中夹杂着莫名的情绪,似是欣喜,似是不安。
潘垂道:“她...已经拜入了永恒之塔。”彷佛声音中也夹杂著一丝苦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