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惜的车速非常快,神情完全变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吴越坐在副驾驶座,吓得完全坐不踏实,恨不得要闭上双眼,奈何又担心出事,怕是神通都会来不及用。刘若惜开朗一笑:“小越,投入一点,车的速度和颠簸要去接受,而不是去抗拒,越是抗拒,身体就越僵硬,心里也就越害怕。”
吴越全身心在应付恐惧,刘若惜的话完全没有听到,从学校到白频北岸的路人少路宽,车子只有越开越快,而在恐惧里,目的地似乎遥遥无期。吴越的神通随着恐惧,开始自发地弥漫出来,把他完完全全笼罩在中心,像一块琥珀一样。
不过神通无影无形,刘若惜并不能发现,只是感觉吴越突然安静,似乎完全不再害怕。刘若惜见此,反而因为不能捉弄,而少了不少兴致:“就要到北岸了,感觉如何?”
吴越深吸了一口气,异能的神异又开发出来一点,此时它就像一道过滤网,恐惧以及其他的情绪,都可以一一过滤。所以吴越突然显得严肃,甚至语气也冷淡下来:“没事,已经适应过来,开得再快一些也没事。”
刘若惜应了一声,车速却是慢了下来,开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问道:“发脾气了?”吴越一怔,连忙解释道:“哪敢,我还要抱老师你的大腿呢。刚才在全力应付害怕,无暇顾及其他。”刘若惜轻松一口气:“我有时候一个人气闷,就开着车散心,车速不知不觉就会快。”
吴越嘿嘿道:“没关系,我撑得住。只要老师让我抱大腿,就是天天这样兜风,我都毫无怨言。”刘若惜脸色微红,嗔道:“别老把抱大腿挂在嘴上。”吴越全身一热,眼睛忍不住向下瞄了一眼。刘若惜的大腿一点也不大,反而颇有修长的意味,在牛仔裤的包裹下,只有看到大腿的一段,膝盖和小腿延伸进车里,引得吴越恨不得把头跟进去。
刘若惜一踩油门,车速陡然提上来,比之前最快的时候,还要快上几分。酒红色车身,几乎能拖出一道残影,片刻之后,一个转弯就来到了北岸路。中午时分的北岸公路,车流量同样很少,刘若惜的速度只降了一点,朝着沿江最高的一幢大楼而去。
揽江大楼是北频江沿最高的大楼,唯一只有一幢能和它媲美,但还是要矮上三层。刘若惜直接进入大楼的地下车库,驾轻就熟的在一个车位停好,见吴越还没有回过神,不时地双眼就向下一瞄,顿时整张脸抹出红色,狠道:“在看什么?看老娘的大腿是要负责任的。”
吴越一惊,如同被捉了奸般,难掩脸上的尴尬,支吾了半天解释道:“老师,我刚刚是在思考问题,这个不是你想得那样。”刘若惜盯着吴越:“哦,没想到我的双腿还能给你提供灵感,真是受宠如惊。怎么样,想不想收购它们?”吴越本还想再解释,转念间却道:“唉,想是想收购,就是收购不起。别说是它们,就是它们脚下的车子,我都收购不起。”
刘若惜一边从车上下来,一边道:“收购不收购得起,主要得看我这个主人出价,双方要是谈得来,半卖半送也不是不行。”吴越精神一振,马上又萎靡道:“就是半卖半送,也不是我收购起的。”刘若惜双眼一白,嗔怪道:“你也太贪心了,莫非还想让我倒贴不成?”
吴越连忙道:“老师说哪里话,我只是找不到价值相当的东西,一般庸俗的货色,反而只会是一种玷污。”刘若惜先是轻轻一笑,然后啐了一口道:“哪会有你说得这么好,不然老师怎么现在还单身着?”吴越哪敢多说,只是捧道:“老师高高在上,一地的俗人,怎敢去追仙女。他们看到老师,多半是自惭形秽,不敢越雷池半步。”
刘若惜舒心大笑:“你说得朕心甚悦,走,今天带你吃大餐去。”吴越口水直流,一脸的希冀:“老师,就在揽江酒店吃吗?”刘若惜微微一仰头:“那是当然,你老师我是有身份的人,其他地方拿不出手。”
吴越嘿嘿道:“老师,其实不用这么破费。要不去别的地方,可以多请我吃几顿。”刘若惜不屑道:“山炮。你要想再吃,再带你来吃就是。”吴越连连点头,生怕刘若惜反悔,心里也没有一丝不适。但是不免想起文文和叶枫,吴越同样是被人轻视,可是刘若惜的轻视不仅不伤人,反而是一缕缕柔柔的情绪,能把人都化掉了。
吴越思索许久,其中的微妙难以厘清。或许刘若惜的轻视不是轻视,而是一种善意的玩笑;或许吴越得到异能后,增强了自信,不会再把这种轻视放在心上。
揽江酒店一跨入门前,就有迎宾小姐迎了上来,带着一丝轻轻的微笑,亲切而不做作:“两位,我有什么可以帮上的地方?”刘若惜神情不复轻松,而是冷淡和严肃:“带我去揽月间,我要吃饭。”迎宾小姐一怔,马上又笑道:“请两位见谅,其实我们酒店并不算有揽月间,因为揽月间从不对外开放。”
刘若惜眉头一皱:“我去大堂坐一会儿,你去叫程光长过来,他自会知道怎么安排。”迎宾小姐脸色微变,马上道:“请两位这边请,喝一杯茶稍作休息,我马上请示程经理。”等迎宾小姐走远,吴越才慢慢有点适应,毕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一个偏僻角落反射的金光,都能亮瞎他的眼。吴越小声道:“老师,没想到你交友如此广,连揽江酒店的经理都认识。”
刘若惜轻轻答道:“还行吧,我不太认得他。我看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带你过来见见世面。等会进了揽月间,是单独的包间,你就不会有不适了。”吴越轻轻一叹:“今天可是过了一把有钱的瘾,被资产阶级腐朽的生活腐蚀,真是太爽了,怪不得世道上从古至今,贪官污吏就没见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