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尸毒,你家有没有糯米?”
“糯米,好像有,你想干什么,吃糯米可以解毒?”我想不出还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释他的要求。
“到时候再给你解释。”
我把他扶到家里,在灶台旁找到了半袋糯米,原以为润子是拿来吃的,我刚想上锅蒸,就被他夺了去。见他盛了一碗水,洗了洗伤口,又拿过块抹布,兜成巴掌大的糯米袋,敷在伤口处,用手一按住,他浑身一抖,打了个重重的喷嚏,臭得我直往后躲。
“我说你小子偷吃了多少大蒜,怎么这么臭,黄鼠狼的屁都抵不过你。”我退到最远的位置,还是能闻到那股臭味。
“你知道什么,我喷出的是尸毒,要不然等到天亮,我就真成僵尸了。”润子很肯定地回答。
“糯米不是吃的么,怎么也可以用来治尸毒?”我怀疑他的偏方到底有没有效。
“看你每天抱着一本书,这都不知道,以后还得让我再教育教育你才行。”
“得了吧,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的野书上看的,你真的不用去乡诊所看看?”
“不用,这点小事算的了什么,我见不了穿白大褂的,有病的人才去。”
“你这不就有病吗?”我觉得他的话前后矛盾。
“你才有病,我管这个叫负伤,英勇负伤,懂吗?”
“瞎屁,不和你瞎扯了,问你一件事,我非常好奇。”我收起玩笑的态度。
“你问吧,虚心求教的态度不错,我一定告诉你。”
其实我问的就是在船舱内发生的事情,在黑暗中,润子的所感受和接触到的,肯定和我有所不同。果然,润子添油加醋地给我描述了他遇到的一切,说到关键处还不时手舞足蹈,完全忘我在做表演,只说了个大半,我们都听到厨房外“咯噔”一声……
半夜三更,只要是人的视野见不到的地方,任何声音听起来都显得古怪,而这时从厨房外传来的“咯噔”一声,使我不断在记忆摸索,究竟是什么东西会有这般动静。润子也立刻收了声,我们都警觉起来,这才想起回家时忘了锁门,这个声音正是门闩碰到木门发出的,看来是进来了人,起码我愿意相信是人。
又过了几秒钟,脚步声临近,帘子撩开,露出一个脑袋。
“爹,你怎么才来啊?”润子有点埋怨地问道。
来人正是润子的父亲,一名军人,退伍回来后被安排在乡派出所做了一名民警,没几年就当上了副所长,村里人不见外都唤他作润子爹。我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一身的军装、黝黑的脸庞、魁梧的身材。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他我就很害怕,简直连见一眼都不敢看,更不用说交谈了,想想从小到大连一声都没叫过,真有点不尊敬人。其实他人很和蔼,和我父亲也是多年的朋友,同一个村子,来往也比较频繁,所以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出现这种感觉,父亲给我的解释,用迷信的说法就是上辈子结过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