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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尸


阴宽和阳中直奔钱有才府上。夜已经很深,街上不见一个行人,天边挂着一弯新月。那新月的光,冷冷清清的洒在小镇的大街小巷。阴宽和阳中师兄弟二人,专挑旮旯胡同行走。

两人来到“钱府”的后面。阴宽双手兜在一处,阳中飞身而起,右脚踩在阴宽双手的手心里面,阴宽双臂用力,阳中借阴宽之力,整个人飞了起来,在空中翻个空心跟头,轻飘飘的翻到钱府围墙里面。阴宽则背负“伏魔剑”,纵身跳起,左手在墙头上一按,人便落入阳中之后。

两人来到钱府后面的院落,夜风过处,院子里面的杏树树叶沙沙作响。此时夜深人静,钱府上下,灯火早已熄了。阴宽悄声说道:“看来就是这棵杏树了。”阳中点了点头,兄弟二人迅速来到杏树下面。

两人心中都有些紧张,接着月色,只见杏树下面的泥土,已经被翻动过,与其他地方的地面,大有不同。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的想道:“难道真的能够投胎转世?”

阴宽身手,向地面的泥土抓去,阳中跟着身手。两个人四只手,不住向泥土里抓去。这块地方的泥土,非常松散,一看就知,被人挖开过然后又用泥土填了起来。由于泥土松软,因此两人抓起来,毫不费力。挖了大约一尺深浅,一个男婴的肌肤已经在泥土里面显露出来。

月色之中,两人同时停下手来,互相对视。均在对方眼神中看出惊异之意。阴宽又挖了几下,把泥土下面整个男婴的轮廓全部挖了出来,之后把男婴的尸体抠了出来。

阴宽捧着男婴小小的尸体,放在土坑旁边。那男婴血肉模糊,已被摔得顾端筋折,好生凄惨。兄弟在月光下面,看着婴孩的尸体,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论这男婴是不是“孽种”,终究是钱有才的亲外孙子,钱有才能对着刚刚出生的新生命,下了如此毒手,其心肠何其毒也?

阳中脱掉自己的上衣,铺在地面之上,把男婴的尸体放在衣服上面,将男婴的尸体包了起来。阴宽已经明白阳中的意思,阳中是要把男婴的尸体带走,好生安葬。兄弟两人,还属阴宽老成持重一些,等阳中把婴孩的尸体包完之后,阴宽身手阻止,低声道:“不能带走。”

阳中眼中露出不解之色,道:“为什么?”

阴宽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万一哪天案发,官府的人前来挖尸取证,却不见了婴孩的尸体,岂不是便宜了钱有才那老家伙?”

阳中不禁点头道:“师兄言之有理。那该怎么办?”阴宽无奈的道:“唯有原封不动的埋了回去。”

两人说到这里,都有一种“宿命”感,心中颇为凄凉。阴宽把包好的婴孩,又从衣服里面抖了出来,埋回土坑里面。两人此时方才明白师傅所说的“天意”,当真是不可违。两人知道了这个秘密,又能怎样?暂时还不是不能插手?这个婴孩被钱有才摔死,还要埋在这里,做为他自己的“证据”。

两人手推散土,把婴孩的尸体重新埋了起来。阴宽心中默默祷告:“孩子啊孩子,暂时委屈了你,在下师徒三人,力所能及,必定为你沉冤得雪。”阴宽心里想着,只见阳中眼中也流露出悲哀之色。

两人心情越来越是沉重,只觉只世上,需要“替天行道”的事情,实在太多。凡夫俗子之身,真的能管得过来么?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的围墙之处,传来“唰”的一声。两人不禁回头看去,月色之中,不由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