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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天灯——牵灵


  白管家很清楚,这件事牵扯上了西藏密宗,那就复杂多了,西藏密宗七百年来没入过中土,今日突然在内地出现,肯定是为了什么极其重大的事情,说不准又要带来什么灾劫祸害。他知道现下福生中了摄魂夺魄术,七魄不全,有点半痴半傻,但要破此密术,必须先找到那大喇嘛,杀死他那两只猫。这时无计可施,只有等着邹吕去打听完后带回来的消息。

  他在屋里没等多久,邹吕果然是快去快回,跑进屋里,张口便道:“白伯,全都找过了,没有喇嘛,大的没有,小的也没有,高矮胖瘦的都没有。”白管家心里凉了一节,暗道:“找不到这喇嘛,该怎么办?又没有属于他的东西,不能用牵灵法找他,唉!”邹吕已经在问做什么了。白管家想想说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试它一试,你去打一桶清水来,我看看能不能用牵灵法找到他。”邹吕奇道:“牵灵法?”白管家催道:“快去。”邹吕便只好出去打水了。

  白管家回到自己的房间内,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箱子,从中取出一件有点发黄的白色道袍,抖了抖,穿在身上,又取出一个小小的镏金铜盆,以及其他常用的符箓法器,回到七叔房里。邹吕已经打好水在那里等着了,见了白伯这身打扮,不由得有些吃惊,问道:“白伯,你的道袍怎么和我的不一样,是白色的?”白伯看看他道:“南传符箓派原本就是由各门各家组成的,我和你同宗不同门,有些差别,那是自然的。”邹吕道:“可我听师父说,天下的道士都是黄门,穿的道袍都是黄色的。”白管家道:“当年流民、茅山、昆仑、六壬、金英、三清等教派叱咤风云的时候,黄门还只不过是个只有几个门人的小小派别,只不过机缘巧合,才得以壮大而已。但其他派别并非就此烟灭,总还是在民间或多或少地流传下来。一个门派,到自以为天下都是它自己的时候,那这个门派,只怕离衰败也不远了。”邹吕听了这话,心里有气,却又不敢说出来,只好努了努嘴,悻悻退到旁边。

  白管家往镏金铜盆里倒了半盆清水,洒上一些绿色粉末,把水调成淡绿色,接受双手平摊,掌心触及水面,闭上眼,嘴唇快速努动念着咒词。这样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白管家忽然睁开眼来,双手移开,水面依然是绿油油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再试一次,也是如此,当下叹道:“他不接招,这牵灵法使不成啊。”想想又道:“邹小兄弟,你劳累了这么久,快回去休息休息吧。”邹吕原本就不怎么高兴,听了这话,应也没应一声,转身就走。白管家心里叹道:“年轻气盛,唉,真不知要吃多少亏。”他知道没有其他法子救七叔和福生,也就不白费力气,歪坐在椅子上,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等过正午,不久太阳西斜,又到了黄昏,白管家出去吃了晚饭,回到房间,继续坐着守候。快近子时,白管家实在等不下去了,站起来伸个懒腰,准备回房睡觉。走出几步,似乎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水沸腾的声响,回过头,只见镏金铜盆里的绿水就跟煮沸了一样,不停地翻滚冒泡。

  白管家眼神一亮,暗道:“你终于找上门来了。”他知道这喇嘛既然施了蛊夺了魄,那定是为了什么目的,否则不会白费功夫来害七叔和福生。这喇嘛既然有目的,那自然要挑明,所以他一直从早等到晚,就是为了等这喇嘛自己找上门来。当下坐回桌前,双手从水面抚过,沸腾的水立马安静下来。接着水影成画,竟从里面出现一个喇嘛的头像来。

  那喇嘛张着嘴似乎在说什么,白管家取过一旁的铜铃摇动起来,铃铛却并非发出丁丁的铃声,而是传出一阵清晰的人语:“施主,关镇上可没有兽医馆啊。”白管家道:“的确没有,谁没事干会去医畜牲,除非他自己就是个畜牲。”大喇嘛道:“施主,你这是在骂我吗?”白管家道:“我怎么敢骂大师,我骂的是畜牲。大师,怕不是畜牲吧?”

  大喇嘛并没生气,说道:“我自然不是。”白管家道:“那就好,总算是可以听懂人话。”大喇嘛道:“那施主想让我听懂什么?”白管家道:“我家大夫被人施了蛊,大师是佛门高人,道法一定高深莫测,不知知晓救他的方法不?”

  大喇嘛笑道:“我参悟佛法,对佛门道义,倒是小有知解,可施药救人,那是开医馆的事,恕我无可奉告。”

  白管家心里隐隐有气,道:“大师应该知晓,佛门首义,在于救死扶伤、普度众生,佛语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师小施援手,便可积阴德不少,将来下了地狱,也可少下一层。”大喇嘛笑道:“佛家自来不信灵魂、不信地狱,以达无小我、无大我之境,你这阴德、地狱一说,那是道家的一家之言,可关不得我什么事,是吓不住我的。”

  白管家道:“我对佛法只是略知皮毛,大师见笑了。但当年佛祖慈悲为怀,割肉喂鹰,大师何不效其所为,拯救苍生。何况也不需要大师割什么肉,流什么血。”大喇嘛道:“那老头子怕是七魄不全,头脑痴傻,割肉喂鹰,嘿嘿,要不然就是把鹰养肥了,再烤熟了吃回来,这倒也划算。”

  白管家道:“大师如此亵渎佛祖,就不怕天打雷劈?”大喇嘛道:“中土有句古话,叫做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和那老头子看法不一,再也正常不过,他要是因此就对我电打雷劈,那还算得宽容为度、慈悲为怀?”白管家见识了此人混赖,扯不过他,便转口道:“今早大师走后,偏巧有只黑猫悄悄跑进我医馆里,怕是馆内年久失修,养了耗子,招惹了猫来。可那只黑猫真不安分,非但没有捉到耗子,反而把我家养的一只白猫给拐跑了。我等了好久,又找遍了周围,还是找不到它,心里忽地想起早晨大师曾抱了一只黑猫来看病,我就想这只黑猫是不是就是大师的那只。不晓得大师的黑猫可有离开过你的身边?”

  大喇嘛道:“今早我在店里吃饭,曾把猫儿放在地上过,其间它倒是出去了一回,我猜它是去方便,便没管它。该不会是它把施主家的白猫拐跑了吧。”说着脸现微笑。

  白管家道:“后来我就始终在想,这只黑猫怎么会知道我医馆有只白猫呢?想想觉得不对,就换了个角度去想,就猜呀,这只黑猫来我医馆里是不是要为了找其他东西,只是没有找到,于是顺手牵猫,把我家的白猫给拐跑了呢?”

  大喇嘛摇头道:“我看倒应该是这样,黑猫跑来找某个东西,结果没找到,悻悻地往回走,这时碰巧被施主家的白猫给瞧见了,于是白猫自作多情,主动一厢情愿地跟了出来,死活赖着不走,倒不是黑猫把白猫给拐跑了的。施主你说,我分析的有没有道理?”

  白管家暗道:“果然是为了某个东西而来,哼,总算要挑明了。”嘴里却恍然大悟似的道:“大师高见,定是这样。只是不知道我医馆里能有什么东西这么有魅力,竟把大师已经病得奄奄一息的黑猫给引了来。这倒奇了,据我所知,医馆里除了药材还是药材,难不成大师的猫还会自己找药吃?”

  大喇嘛笑道:“我这只黑猫乃雪域灵猫,自己找药吃那是小事一桩。我猜想施主的医馆里,一定有一颗指头大小的红色珠子,能治我这猫儿的病,所以它才会偷偷跑来找药。”

  白管家道:“哦?一颗指头大小的红色珠子?我倒不曾记得医馆里有这样的好东西。”心里却想:“医馆里每个角落我都知道,确实没有这样一颗珠子啊。难道是七叔的?藏在什么秘密地方?”

  只听大喇嘛说道:“前两天,我有两个徒弟去给猫儿买这种珠子,买是买到了,可是不小心在回来的路上丢了,结果猫儿一发火,就把我的两个徒弟给送回老家了。说来惭愧,我这只猫儿脾气太怪,我这做主人的放任它惯了,现在想管也管不过来。我想它定是发现施主的医馆里有这种珠子,所以来寻找,可惜没找到。不过施主的医馆里要是有人知道这颗珠子的下落,那可得小心了。我这猫儿下手从来不留情,若是伤了施主医馆里的人,可就对不住啦。我在这里就先道一声歉。”说着那水里的喇嘛影像做了个拱手赔罪的姿势。

  白管家心下立时明了,心道莫不是七叔和福生知道这颗珠子的下落,这才被这喇嘛盯上了,又想:“这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竟惹得动这么厉害的密宗高手?”这时又听大喇嘛道:“我的猫儿喜欢在子时到郊野散步,若是施主找到了珠子,便劳烦明晚子时送到清河的小渡桥头,我的猫儿吃了珠子治好了病,一高兴,就会把它的灵术撤掉,施主医馆里受伤的人,自然也就好了。”

  白管家还想再问清楚关于珠子的事,却见盆里的水开始波动起来,忙大叫道:“大师,大师!大喇嘛?大喇嘛!”水面转眼便沸腾起来,过了片刻,骤然平静下来,回复了先前绿油油的颜色,水面里再无任何画面和影像。。

  白管家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七叔,又看了看趴在床沿上睡着的福生,暗想:“你们就昨晚出去了一夜,就知招惹来了密宗的人?七叔你也老大不小了,还弄成这样!唉,看来是命中有此一劫,是祸躲不过啊。”又想:“过了明晚,七叔的命便保不住,福生也永远成了傻子。唉,到底是什么珠子?我得找找。”

  白管家也不睡觉了,连夜把七叔和福生的房间搜了个遍,除了七叔的小抽屉里放的有用来碾成粉末治病救人的珍珠外,再也没有什么珠子了,何况那珍珠也没有一颗是彩色的,更不用说是红色的了。白管家又找了两遍,就差没把地砖一块块翻过来了,可仍然一无所获,眼看天渐渐亮了,虽然疲惫,可怎么也不敢休息。最后实在找不到,便瘫坐在椅子上,心中一个劲地想:“七叔呀七叔,你究竟把珠子藏哪里了?难道是那喇嘛搞错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