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杜夜凌还有两个这么大的孩子，更没想到的是，千言和万语竟然是杜夜凌的孩子。r
她说的没错，从我接近萧瑟开始，一举一动，她都了如指掌。或者她的死，也在自己的掌控之中。r
萧瑟抱起杜夜凌，穿过人群，一步一步走出去。r
千言万语红着眼睛，跟在他后面。r
我和叶文婷也跟了上去，现在萧瑟身上满是伤口，我俩放心不下。r
桃花谷地势低，比其他地方要暖和一些，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一片焦土，几天功夫，零零散散的冒出了几簇嫩绿。新芽与焦木相互映衬，反而多了几分物是人非之感。r
萧瑟平躺在地上，只是一个人灌酒，凌乱的发丝垂在耳边，看上去十分憔悴。r
在他面前是一座新坟，墓碑上写着“爱妻萧杜氏夜凌之墓”。旁边还有一座坟，看样子至少得一两年了，表层的土上爬了许多藤蔓植物，同样的笔迹在墓碑上面写了她的身份：“师妹青梅之墓”。r
心里突然有种预感，等哪天我不在世上了，我也会葬在这里，只是不知道我的墓碑上会刻着什么样的字。r
千言和万语穿着一身孝服，用圆滚滚的小胖手往火盆里面放纸钱，一遇到火，纸钱眨眼就变成了一撮灰，风一吹，飞出去好远。r
“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总舵主身上那么多伤，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萧云兄弟，你看这……”叶文婷欲言又止，目光里满是关切。r
我向着叶文婷点点头，走到萧瑟身边坐下了去，从他手中抢过酒壶，憋着一口气喝干，用袖口擦了擦残余在嘴角上的酒。r
“夜凌嫂子一生坎坷荆棘，活着未必比去了好。”r
“是我的错。如果早知道如此，我当初绝不会带她去凤栖山；如果早知道，我当初定不会轻易离她而去；如果早知道，我当初一定会早点来救她。可是，时间无法倒流，上天也不肯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只能在坟前怀念当初她在的日子。”r
世界上最不幸的三个字，莫过于“早知道”。除了心痛的故事，更多了一份无可奈何和悔不当初。我轻声叹了一口气：“萧大哥，你已经尽力了。”r
“我看着她在我怀中渐渐停止呼吸，眼睛里全是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她本来不用死的，是我一步一步把她逼上了绝路。”萧瑟闭上了眼睛，把那些痛苦和悲伤全都锁在了心里。r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如果我是她，我也会一样。在所爱的人怀里一刻，远比苟且一生来的痛快。”r
等了半天，萧瑟没有回答我，低头一看，他像是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r
“萧大哥，你怎么了，快点醒醒。”我不敢晃动他，生怕碰痛了他的伤口，只好一声一声呼唤。r
叶文婷闻声跑了过来，手指在萧瑟腕上搭了一下，“总舵主受的是皮外伤，不碍事，但是好像有一股毒素在体内流窜。我不是大夫，不知道中了什么毒，我们先回客栈吧，然后请大夫给总舵主医治。”r
说完，叶文婷背起萧瑟，快步往城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