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决皇一口否决。r
姬无双不信。“你骗我!”r
没辙,沉吟许久,才在椅子上坐下。“无双你说的对,这宫中防卫有如铜墙铁壁,能伤害朕的,自然只有朕自己!想必宫里先前发生只是你也有耳闻,落儿昏迷数月,由于中毒之故,她腹中咱们孩儿已死。她的身体向来不好,经此事后更是羸弱,端木歌在为其施针的当天就告诉朕,她配的药膳之中有一味药引乃是朕的舌血……”r
姬无双了然,心中霎时一片沉重。“所以你就日日割舌取血为她做药引,是吗？”心底一片烦乱,他来来往往,身子停不下来,如他此刻凝乱的,后来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你知道你到底在做些什么？我知道你爱师落离,但是有必要做到这般境地吗？!她的身体好了,你的身体垮下了,这值得吗？而且,你若继续割舌的话,终于有一天,你的舌头会废掉,你将不能品尝美食,品赏美酒,甚至严重些,你会变成哑巴终身不能再说话。这些,你都知晓吗？”r
祁凤决默然颔首。从一开始决定割舌的时候,他已知晓一切后果。r
“即便是那样,你也不悔？”姬无双灼灼望进决皇深沉的瞳眸,望到一片平静无波,一片古井无澜。r
“你刚才提到的朕何尝没有考虑到,但是,相较于失去她的痛楚,不能体验五味不能说话都不是什么痛苦。”笑容浅挂,薄唇微勾。“不说这些,你难得回来,这次就多留几天,朕还想与你多喝几盅酒。”r
“本就打算过了祭祀大典后再回去,只是,你确定的舌能喝酒吗？”小心真的成了哑男。r
“为了你,即便美酒是刀山火海,朕也喝了。”儿时除去别外,对他最好的就是无双了。记得又一次,他本死在刺客的刀下,是无双以身相互才避免一劫。姬无双对他,恩重如山,他对姬无双,情谊深厚。“无双,如果今日你与落儿易地相处,朕为了你也会那样做的。”r
扬起温暖的笑,姬无双握紧随身悬挂的宝刀刀柄,郑重道：“如果哪一天师落离负你,我姬无双必手刃于她!!!”r
“无双……”无奈,却见姬无双陡然拔刀向门外劈去,扬起一道锋利的光芒,清凌凌似月色。r
“谁在外面？”r
“啊!娘娘小心!”屋外响起女子尖利的呼喊,决皇面容拢上忧色,飞身往外。“落儿!”r
匡啦……手中的托盘落地而碎,九儿的叫声犹在耳边回旋,师落离震惊在原地,只觉一道疾风迎面劈来,脸上的汗毛孔急剧收缩,刺骨的寒气刺得她全身都泛起冷疙瘩,冰冷无比。“九儿……”看不到眼前的一切,只得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脚下一滑,已往后跌去。r
“无双住手!”r
熟悉的嗓音响亮,健臂环上她的束腰,背部抵上宽厚的怀抱,下一瞬,她已被男人打横抱起。“决。”提着的一颗心终于回归正位。r
望着她惨白的小脸,决皇忧心地打量她全身上下,巨细靡遗。“有没有怎样？可伤到哪儿了？”r
张皇着摇摇头,师落离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我没事,只是可怜了我费心去御膳房弄得两壶美酒和几碟小菜,刚刚是怎么回事？有人想杀我吗？”r
“是无双,他以为有人在外窃听咱们讲话,故才会一刀往外劈,幸好没伤到你。”决皇没有放下她,反而搂着她往内走去,罔顾她的挣扎。r
知道他的固执,师落离没辙,只得双臂换上他的颈项。“是姬将军吗？”r
在首位上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决皇浅哂。“什么都瞒不过落儿你。”此时姬无双和九儿也双双进屋,他看向姬无双。“无双,来,朕给你介绍,这就是师国公主师落离,朕的落妃。”r
姬无双望向决皇怀中的女人,她披散着如缎般的长发,发尾摇曳。身上并无什么装饰,穿着一件厚厚的狐裘,清丽的小脸被长长的狐绒包围,倒是她的脸色,竟然比那狐裘还要白上三分,弱柳似雪。她有一双清澈似水的瞳眸,黑白分明,很亮,很动人,让他想起多年前的一夜,他与决皇饮酒的晚上仰望到的苍穹里的星辰,迷人无比,可惜,那样一双眼睛却再也看不到任何世间的美好。r
真是可惜了。不过,为何觉得她的面容有些熟悉呢？仿佛多年前……r
师落离笑,风雪微融。“姬将军好功夫,落离佩服!”r
姬无双拱拳道：“差点误杀到娘娘您,实在汗颜不已,下官在此向娘娘陪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