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次醒来,已然不再是身在晋国的皇宫,眼前的一些物件摆设倒是有几分像当初在夏国所住的殿宇。看来,木已成舟,大局已定了。
这世间的太多事我们能够预料,可是却又有太多的事情实在意料之外,让人措手不及。曾在脑海中幻想过种种的画面,可是却从未曾想过,我与他的重逢会是如此画面。
殿中的摆设与我当初住进来是一般无异,只是这窗外的院子里多了好几棵梨树,似乎还种了了些海棠还有各种品种的兰花。只是,纵然这窗外的景色怡人,可是又怎能遮得住这心中的寂寥。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苏娘娘怎会有此感慨呢?皇上待娘娘可真上心呢!听说这殿中的布置是和娘娘从前的闺房相同,奴婢在宫中待了这么些年,可是从未见过皇上待其他主子这般上心,娘娘可真是好福气呢!”
方才只顾着看窗外的景色了,却是连殿中进来一个人都未曾察觉。看模样应该是派来侍候的宫女,只是香儿呢?
“你是?”
小宫女笑了笑,露出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说道:“奴婢玉溪,从前是承乾宫的宫女。”
似乎有什么蹊跷。“承乾宫?”
“是,承乾宫,是皇上所住的宫殿。”
“呵呵,原来如此!”原来他是怕我会想法子跑了出去,或者自寻短见,于是便找了个机灵又忠心的丫头看着我。
“娘娘,您说什么呢?”这丫头很机灵,怕是听见我说的话了。
“没什么,只是睡得久了身子有些乏了,我记得这里从前在偏殿是有许多书看的,不知道现在可还有?”
她听我问书的事情,似乎有些紧张,不过回答的话语却是出人意料的从容镇定。
“嗯,娘娘,这殿中的书倒是还有,只是之前在吩咐人修葺屋顶的时候,刘公公见藏书的偏殿漏雨,所以便叫人把书都搬到最西边的那件偏殿去了。娘娘若是想看,奴婢替娘娘去拿!”
书到底搬没搬,我根本无法验证,只是我知晓一件事,就是如今的我,已然成了名副其实的笼中鸟,连最后的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都失去了。
“罢了,你下去吧!我有些乏了,还有,我现在是个亡国后,你也不要再叫我娘娘了,叫我苏婉便是了。”
她似乎有些惊恐。“奴婢不敢,娘娘您是皇上亲封的皇后娘娘,奴婢怎敢造次叫您的闺名呢?”
皇后娘娘,真可笑,他居然要将我这个刚刚失去夫君的女人纳入他的后宫?还是后宫之主?
我不想与一个小宫女再多说些什么,于是便打发她出去了,只是日后这金丝雀一般的生活,又该如何渡过呢?
晚膳过后,正想着让玉溪帮我梳洗。
却听外殿的小允子说皇上来了,虽不愿见他,却也是无可奈何。
他表面看起来虽然依旧是冷若冰霜,可是细看却还是能看到他显得局促不安的双手所表露的心机。
他打发了玉溪和小松子,这才与我开口:“烟儿,你这些年,过得可好?”
我该如何作答,过的好?可是此时心中的绞痛却让我无法忘却。
“若是没有你的出现,我们一家三口,很好!”
“呵,一家三口!原来朕一直便是多余!一直便是!”他的话语中尽是自嘲。
“你想要的,朕也可以给你,他到底有何值得你这般留恋?”他句句珠玑,显然是不甘心。
“就凭他是我腹中孩儿的父亲,就凭他许我看遍秀丽山河的许诺,就凭他是我苏婉的夫君。”
他听完,苦笑:“原来,他竟然早已走进你心中了,倒是朕一直都自作多情了!”
每每想起他,我便觉得万箭穿心,从前他在我身边时,从未觉得他于我而言有这般重要。如今他走了,我才发觉。
萧翊,如今的你,可否安好?你又可否如我一样这般想念。
他转身,负手而立。“安流烟,既然你如此顽固,就不要怪朕绝情!苏姑姑你们进来吧!”
“你要做什么?”我突然有些害怕。
之后,殿门打开,进来两个年长的姑姑,端着一碗药。我便觉得,有些不安。不想逃跑,可是却被她们按到在地,不得动弹。
“娘娘,奴婢也是奉命行事!”说罢,便将那碗药强行灌入我的口中。此时我大概也明白了,于是便拼命的挣扎,想要护住我活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可是最终那些黑苦的汁液还是还是流入了腹中。
后来,我发疯似得拼命想要叫腹中的汁液吐出来,只是后来腹中的疼痛却是叫我晕了过去。恍惚中,似乎听到他说叫太医,之后便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