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莲被说的面上燥热,只好乖乖的任由他上药。膝盖上清凉的感觉像是水波荡漾般微微微微的给她奇异的舒适感,和疼痛混杂在一起。到后来才知道,那像极了青春年华的疼痛与舒适感。r
林伯书轻轻的抹匀药物,像是抚摸一件艺术品。他目光锁在思莲白皙光洁的膝盖,向上移,是她窈窕纤细的身段,再往上,就便是她稚嫩的,透出些绝美的脸颊。真正是早春里的花一般,桃之夭夭,灼灼其华。r
却让人这样心疼。r
几人下山时已经是傍晚了。金黄色的阳光一层一层的铺盖在他们身上,染黄了青衫翠裙。任什么人看到,都会叹一句真真是神仙模样。r
思珂一步一叹,真是不同寻常之类,在思莲看来很是艳羡。她此时只觉得为何人生的轨迹就那样千差万别。有些人生来就是光芒的中央,被仰望被疼爱。有些人,穷极一生,或许也只是如此狼狈甚至,连存在都显得无意义。r
下了山,玉矜送思珂回了杨家。杨老爷自然面色不虞,当着玉矜也不好发作。只冷着脸暗示玉矜事情已经到这步,女儿家的名声也豁了出去,若是要提亲的话便尽快些。r
其实若是他强要将女儿送进宫也不是不可。只是思珂的脾性他不是不知,更有宫里从开春就传当今龙椅上那位身体很是不好。虽然近来好转一些,但是时局不定,说不好贸然嫁个女儿,还得折损阖府。r
那边思莲前脚刚跨进刘府门槛,于飞院里的粗使丫头便三三两两的赶来。一个年长些的在锦绣耳边耳语几句,锦绣的脸色便变了几变。r
“怎么回事?”思莲心砰砰直跳,总预感事出不详。r
“说吧。”锦绣垂首,神情有些悲痛。r
“琉璃被夫人弄哑了嗓子,还挨了板子,恐怕活不了了。现下被扔在咱们院子门口。也没人敢管她。”平日里和琉璃要好些的丫鬟回道。眼里盛着慢慢的悲悯。r
“快快,救人要紧!”思莲忙小跑在前面,脑海中尽是琉璃平日里的模样。她们一起在无人的地方爬过树,斗过草,一起在玉轩的书桌前识过字。如今她虽然和玉矜有了不可说之事,细细想来却也是常情。不知那样孱弱可人的女子,现在成了哪般模样。r
后面一众丫鬟虽然对琉璃被幸一事多有不甘,却也是琉璃从小长大的姐妹。当她们看到琉璃就那么被裹了个席子扔在院子里时,所有的心思都被掏空了,只剩下满心的苍凉不忍。毕竟她们有着相同的命运,如草芥,如浮萍。若是主人要她们的命,便是身死时裹的草席,都是恩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