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普惠大师的禅房,山雨初歇,正是夕阳徐下十分,其时天宇方沐,山峦清净,晚霞夕峦,相映绚烂。此刻,几缕未尽的雨丝拂来,一派空翠的水气飘落,禅房庭上,和润阴凉。
任汝默看了看丹白尼玛,开口道:“若夏弟精神尚佳,可愿与我走走?”
丹白尼玛微笑:“我正有此意。”
两人顺着僧人修筑的台阶漫步山中,一时无语。不经意间走了下山的道路,前方一条长河安静淌过,任汝默站在河边望着不远处山寺的垂檐斗拱,对丹白尼玛说道:“早先听寺中僧人讲,他们是在河边遇到你我,那时你也伤得不轻,十分狼狈,还要背着我,走路都已勉强。夏弟与我也算萍水相逢,却救我于危难,我在想,若是夏弟一走了之,也许此时我命已休已了。”
丹白尼玛淡笑道:“虽是萍水相逢,但相逢就是缘。我与任兄相谈甚欢,再说,那些黑衣人虽不知来路,故也有可能是我连累了任兄。更何况,见死不救,不是我本性。”
任汝默点点头,又道:“方才在普惠大师处听夏弟言谈,似乎有大不如意,不知可否对愚兄言谈一二。愚兄虽一届俗人,但尚有几分能力,也许能解夏弟心中忧烦,也算报答了夏弟的救命之恩。”
丹白尼玛走到他身边站定,看眼前景致,黯然道:“我此生是有大不如意,却非人力可逆转。此乃已失去。而那些本该属于我的,我也会一样一样的拿回来。可这过程必定艰辛,也非常人能助。更何况,前路险恶,我不愿牵扯人进来。而此时,我也一点头绪全无,只能静待时机。”
任汝默见他不愿多讲,沉默片刻,:“既如此,我愿与夏弟结为异姓兄弟,不知夏弟是否愿意?”
丹白尼玛微笑道:“蒙任兄不弃,我自然是愿意的。”言语中有掩不住的欢喜。他见任汝默面露疑色,解释道:“不瞒任兄,我幼时慈母见背,再无至亲,一直孤苦漂泊。此刻任兄愿与我结为兄弟,一时喜难自胜,还望任兄不要见怪。”
任汝默愣了愣,取出怀中折扇递到丹白尼玛面前:“我应比你大,就做兄长。此扇乃愚兄心爱之物,赠与夏弟,一则是我们结拜的 见证,二来,若夏弟去往京城,带此扇去金乌巷,自然有人带你见为兄。或遇到任何难题,也可到金乌巷,凭此扇,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丹白尼玛接过,从脖颈处取下一枚玉质坠饰递与任汝默:“这扇是任兄心爱之物,愚弟没有什么名贵之物,这吊坠乃我母亲贺我舞勺之年所赠,此时便赠与任兄吧。”
任汝默接过,只见是一羊脂白玉所雕的白象。不大却精巧无双,细看下,象眼乃黑曜石镶嵌,象身上须发毕现,可谓巧夺天工。如此雕工,必为名匠心血之作,不是进奉皇室,也必是钟鸣鼎食的缵缨世族所有。任汝默心想,照夏鸿轩之前的只言片语,此人出身必然不凡。倒是可以借这白象查个一二。
丹白尼玛见任汝默接过收好,浅浅一笑,有船家的渔歌远远传来,他看着晚霞绚烂,长河漫漫,这般景色,他曾见过,此时不由勾起内心深处的回忆,轻轻叹了口气。
任汝默见他语气黯然,关切问道:“夏弟,怎么了?”
不知为何,丹白尼玛有一种一吐为快的冲动。内心压抑了那么多年的孤寂与悲伤,面对此情此景,仿佛再压持不住。他闭了眼克制了片刻,低声道:“没什么,只是渔舟唱晚,不知乘月几人归?”
任汝默站在他身边:“一人孤寂。不过从今日起,你不会再无依了。”
丹白尼玛身子一颤,趁任汝默没注意,轻轻拭去眼角一滴清泪。
PS:前几天电脑故障,《江山美人》的文档无故被毁,由于猗兰没有做备份,再加上用的macbook,很多修复软件没有办法下载。各种方式一一尝试无果后一度万念俱灰,有弃文的冲动。不过好在昨日跑了趟电子世界,找到高人修复好了文字,但格式全无。于是昨夜到今天一直在调整格式。不过也因此重新浏览了所写的文字,做出了些须修改,并重新整理了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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