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惠微笑道:“朝天寺后有一处江天一览亭,是为落霞山第一的美景。”之后仔细向他二人说明了如何前去,见他二人饭菜还大半未动,便先离开了。
丹白尼玛与任汝默用完饭后,那小僧过来收拾,一边收拾一边道:“你们真是好运气,普惠方丈平日都不见香客的,刚才却嘱咐我,若是你们饭后不愿早歇,他请你二位过去喝茶呢。”
丹白尼玛与任汝默皆是意外,不过普惠乃是彰轩国寺释源寺住持普明大师的同门师弟,在彰轩众僧人中属于翘楚,是为人所共知的名僧,见其一面确实不易,更不用说主动相邀。于是思量了下,各自整理了下衣着,便偕同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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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惠方丈的禅房设在朝天寺的后院之中,青砖路两边皆植了高松翠柏,一路行来,但见长松落落,卉木蒙蒙,一轮明月高挂树梢,洒下清辉无限。他二人由那小僧带着缓缓走来,草木清香之气令人神清气爽,任汝默不由轻轻笑道:“果然是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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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一盏灯笼在微风中摇曳,丹白尼玛深深吸一口气,朝任汝默道:“看来我这次是不枉此行了。”他说着,眉眼间皆是笑意:“也许,常说的缘,便是如此吧。”
任汝默看着那一盏风灯,心中忽地一震,却没有再说话。
那小僧带了他二人轻叩门扉,里面传来“请进”一声,便“吱呀”推开门去,那小僧双手合十:“两位施主,请。”之后转身离去。
任汝默当先跨进禅房内,脸上露出惊疑的神色,丹白尼玛随他进入,只见普惠方丈的禅房内十分简朴,此时却不见人,只闻窗前一盏风铃清脆的清响。
“二位施主,请到后面来。”普惠方丈的声音再次传来,原来禅房后还有一道木廊,普惠席地而坐,面前的矮几上一套茶具,茶香袅袅,。木廊下以碎沙石铺地,此时十分平整,稍远点便有扶疏花木与几竿修竹,零星几点如雾般的白花点缀,丹白尼玛细看下不由笑道:“掌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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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汝默回头看他,一脸不解:“掌中雪?”
丹白尼玛点点头:“是啊,掌中雪。”他的口气那般度定,仿佛世人都该知道那小小的白色花朵是掌中雪一般。而他眼中一直以来的那层寒冰般的冷意此时消失殆尽,眼睛中透出纯净的光彩,仿若第一次尝到糖的孩童,那璀璨的双目令人不敢直视。
普惠在一旁慈蔼地笑着,半解释道:“尼婆罗国将蒲公英称为掌中雪,十分风雅。”
“花罢成絮,因风飞扬,落湿地即生。”任汝默淡淡说着,也带了浅浅的笑意看着眼前人:“夏弟怎么如此喜爱这花呢?”
丹白尼玛回了头,眼中的光芒一点点褪尽,仿若最后的夕阳,洒下夺目光辉后便悄然黯淡,他的声音如同低语:“我的母亲,”他停了片刻:“我幼时,总与母亲在屋舍周围找蒲公英,然后看它们随风飞向远方。”他又笑了:“虽然它们那么不起眼,但却依然不忘带着美好的愿望在空中自由的飞翔。”
“在尼婆罗,蒲公英代表了自由和希望。这些,是我和母亲,都得不到的。”这句话,丹白尼玛压在了心底。
普惠似看出了丹白尼玛的心思,低低一声:“阿弥陀佛”,缓步走到二人面前:“茶好了,二位施主可要一品?”
任汝默心思转了转,面上一层严肃之色瞬间换上了轻松自在的神情,拿起一杯递给丹白尼玛:“夏弟,请。”
丹白尼玛接过他手中的茶,直接饮了一口,顿时眉头如层峦的山峰般皱起,一双眼睛诧异地看向任汝默,艰难地咽下后才道:“任兄,这。。。这茶。。。好苦。”
任汝默看他的眉间皆是郁闷之色,再看看手中自己的那一杯,闻了闻,惊讶地看向普惠,只见普惠含了高深的笑意,慢慢饮着自己手中的一杯。
“是苦丁?”任汝默似不能确定,又饮了一口,方笑起来:“是苦丁。”之后闭了眼:“嗯,入口清苦,下咽清甜,甘洌爽口,沁人心脾。是苦丁中的佳品。”
普惠赞许地点点头:“苦丁可清肺脾,清头目,且先苦后甜,如同人生。”他说这句话时,一直看着丹白尼玛,含了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复又看着任汝默道:“若是喻为人,虽面目丑陋伤痕无数,品格性情却耐人思寻值得追究。”
丹白尼玛只盯着眼前的茶水:“先苦后甜,苦尽甘来。。。”若有所思。
任汝默微眯了眼,目光落在丹白尼玛身上:“确实耐人思寻,值得追究。”
PS:实在实在抱歉,上一周太忙,无法更新,之后恢复。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