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吓坏了孙莺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起来,“公主啊,请饶了奴婢,求求公主殿下。王爷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是有意的啊。”r
“王爷,公主殿下,容奴婢一言。”子嫣拨众上前,款款行礼。r
“是你啊,本公主就是来找你的。”宛月公主笑盈盈地上前,小小的手虚抬,娇滴滴的说道,“免礼。你们也都平身吧。本宫向母妃要了你呢,母妃说要见见你。你跟我们走吧。”宛月语气活脱脱一个小大人,看见会跳舞扫地的宫女,什么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倒是忘了要赏人50个嘴巴子。r
众人表情各异,她还真不简单啊。启佐王和宛月公主都亲自来找她。r
子嫣也是一愣,就算要她去见柳夫人,使个宫女来便可,何需劳师动众,皇子公主亲自大驾光临呢？r
焱陵见她犹豫,眉头又皱了起来,“没听宛月公主的话吗？你还架子大了？”他的语气明显不快了,要不是宛月撒娇硬是要他满足好奇心,来瞧瞧秀女都啥样,他堂堂启佐王才不会到这个什么秀女住处来寻个没规矩的小宫女。r
子嫣飞快恢复,笑笑,走近一些,压地声音道,“王爷和公主忽然驾临,秀女不知者不罪,就不要罚孙莺莺了,另外,这里是新秀女的居所,王爷过来,似乎不太妥当。而且还要带走这里的奴婢,如若传到皇后耳里,更是不妥,还请王爷三思。”r
焱陵面色一沉,盯了一眼这个胆大妄为的宫女,哼了一声,“宛月公主是来找你的。你跟我们走就可以了,小小宫女,有什么妥不妥!宛月,我们走!”r
“你们这是干什么？满地狼藉,成何体统!”锦姑姑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忙让开,锦姑姑才看见启佐王和宛月公主,也是一惊。r
忙行了礼,道,“奴婢不知王爷和宛月公主大驾光临,请恕罪。”r
“算了,不知者不罪,宛月是来找她的。”焱陵摆了摆手,不耐烦地指了指子嫣。r
锦姑姑扭头看见子嫣一身脏了湿了的宫女装束,柳眉皱了皱,“胡闹!秀女怎可穿宫女服侍？在王爷和公主面前有失体统,还不快快退下!”r
便对焱陵赔笑道,“启禀王爷,冯子嫣是本届新秀女,不便出去,请王爷恕罪。”r
“秀女？”焱陵剑眉扬起,眸光掠过一抹玩味,盯着子嫣清丽淡漠的脸,“很好,宛月,我们走。”r
“可是,母妃答应宛月了。”宛月公主不干了,撒娇地拉着焱陵。她才不管秀女不秀女,只要她想要的,父皇一定会满足的。r
“宛月想要一个区区秀女还不是容易的事？我们去禀明父皇就行了。”焱陵笑着捏了把宛月肥嘟嘟的小脸,瞟了一眼子嫣离去的窈窕背影。r
晚餐后,在子嫣的房中,锦姑姑一脸严肃看着她,“小娥不是说你病了吗？你为何穿着宫女服？”r
跟在她身后的小娥紧张地低着头,一声不敢吭。r
连秀女都知道自己去皇太子宫,锦姑姑怎么会不知？r
子嫣满怀疑狐,亲自端了杯茶递给锦姑姑,“是的,子嫣入宫前就惹了风寒,小娥姐姐见我身子不好,说是让我休息来着,可我闲不住,不能上礼仪课,那就帮做点事情,就求着小娥姐姐给了一套宫女服,图个方便。”r
小娥飞快地瞟了她一眼,低垂的眼帘下,没有人看见她眼里的赞许之意。r
“胡闹,秀女就是秀女,宫女就是宫女,虽然没有什么高低贵贱,宫里的规矩如若乱了,还成什么后宫？要什么宫规？”锦姑姑抿了口茶,严厉地盯了小娥一眼。r
“小娥,你也是这里的老人了,这些规矩不懂吗？如果今天启佐王追究起来,掉脑袋的份都有。”r
小娥忙点头,低声道,“锦姑姑,小娥知罪。”r
“恩,知罪就好,这宫里头最乱不得是身份,最错不得的是规矩。”锦姑姑站起来,扫了一眼她们两个,带着宫女走了。r
见锦姑姑离开,小娥正了神色,冲子嫣淡淡一笑,“子嫣姑娘,请换套衣服,小娥在门口候着姑娘,皇太子宣姑娘。”r
子嫣心头一跳,诧异地看了一眼退出去的小娥,迅速换了干净的秀女服,跟着小娥去了太子宫。r
依旧是那片湖泊。r
皎洁的圆月,映在湖面上,洒落一片碎银。r
湖心的亭子中,挂了一圈红色宫灯,透过雕花落下红色光芒映在他身上,更多了份温暖,少了昨晚那种王者的距离。r
子嫣低头跪下,心里已经猜到了,小娥是皇太子的人。r
焱皓缓缓抬眉,凝视着跪在面前的少女。r
子嫣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只觉有道柔却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头皮一阵发麻,背脊微微溢出汗丝。r
他低沉的笑从头顶传来,“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r
子嫣缓缓仰头,见他紫金嵌翠玉冠,余发披散,风微微吹拂起,落在明黄素袍上,翠玉雕龙腰带紧束,尽显皇者高贵,而笑容却温婉和蔼。r
她努力保持平静,道,“奴婢不明,请殿下明示。”r
焱皓手指轻磕石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咳咳声,轻笑道,“你刚入宫,就招惹了一品宰相府幕僚少史之女孙莺莺,伤了三品武官安夷护军之女张媛,惊动了启佐王和皇上的掌上明珠宛月公主,你还真是了得。”r
他语调轻柔,散在微风中,软如柳絮,滑入丝缎,并没有丝毫责备之意。r
“奴婢身不由己。”子嫣不敢放松,谨慎答道。r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r
那么,五皇子和宛月公主呢？难道也是他安排的？如果是这样,他就太可怕了,可以让聪明绝顶的启佐王上当,引起对她的注意,也不是易事吧。何况,传闻中启佐王和皇太子暗里是对立的。r
“好个身不由己,你可知道,你入宫的目的？”焱皓转身仰望着明月。r
“奴婢知道。”r
“既然知道,就当明白要深藏不露。”r
“奴婢知罪。”r
“既然知罪当罚,你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