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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入宫


姥姥带着霍去病回身迈入平阳府的大门,已经看到柱着龙头拐杖的曹老太爷站在过道里。曹老太爷一伸拐杖指着卫媪道:“他不能再留在这里。你明天带他回陈府。”

因为卫子夫是以奴婢的身份当上夫人的,并且时间不是很长,在宫里是毫无势力可言。所以,上上下下皇亲贵胄,乡绅强豪,都没有把他们卫家人放在眼里。

霍去病一转身跑回房间。自个儿打起包袱来。姥姥跟了进来。关上房门。坐到霍去病的面前。帮着收拾行装。打好了包袱。姥姥摸着霍去病的头道:“我们明天一早走。去病,你要记着今天的教训。在陈家,不能再惹祸了。知道吗”霍去病把头埋在姥姥的怀里道:“对不起,姥姥。”

第二天,曹老太爷为卫媪备了车,着一马夫为他们祖孙二人赶车往长安城而来。到了陈府门前,刚好碰上卫少儿要入宫探妹妹。看到了已及自己腰高的儿子,卫少儿大为兴奋。她长时间地拥紧儿子。不愿松手。直至卫媪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擦了擦眼睛,原来她眼里已漾起了泪花。她站了起来,带着他俩人入宫看望卫子夫。在路上,姥姥已把霍去病闯祸的缘由全都告诉了卫少儿。卫少儿丝毫没有责怪儿子。她觉得儿子是对的,无非就是伸张正义么。小小的年纪,就已知道扬善惩恶了。只是,必须要让儿子明白,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后果。然而,这次所酿成的后果,代价也确实太大了。让她哪里去找这一大笔银子呢,她虽然嫁了陈掌。可以陈掌的级别,别说一年,就是五年的俸禄也没有这么多。若凭妹妹卫子夫与皇上关系而求助于皇上,她是断断开不了这个口的。

在末央宫的御花园里,卫子夫与姐姐、妈妈还有霍去病漫步在回廊中。看着在一假山旁的空地上,一群小孩子在玩踢毽子。看得出神的霍去病也慢慢地走了过去,参与其中。一小男孩看到了新来的霍去病,陡起了恶作剧的念头,把来到脚前的毽子故意传到了霍去病的身后约一腿之遥处,想看看霍去病能否接得住。哪知霍去病反应敏捷,一转身向前猛冲一步来了个倒挂金钩。那小毽子借着霍去病脚下的力道,向反方向飞越而去。因为霍去病是初涉这玩艺儿。完全不懂得如何控制力道。竟是使出了全力。只见那小毽子越过了孩子们的头上向着正在往卫子夫她们走过去的刘彻身上飞来。正当众人都惊出一身冷汗的时候,那小毽子已打在了刘彻的后背上。

刘彻转过身来,正待发作,却已看到了一太监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霍去病拎了起来。只见霍去病顺势将两手攀在太监的手臂上,两腿像荡秋千似地踢向太监的脸上来。原来这太监也不是等闲之辈。头往后一仰,待霍去病那踢空了的双腿下降的时候展开另一臂弯迅速地夹住了霍去病还待乱踢的双腿。霍去病一转头一张口就狠狠地咬在那太监的腰肢上。这冷不防的痛疼让太监不自觉地松了一下手。霍去病立刻挣脱了他的钳制,想撒腿就跑。这太监不慌不忙地向着霍去病的脚下伸出一脚来了个扫堂腿。霍去病眼急脚快地跳了起来,灵活地向前跃了过去。然而那太监比他更快,向前猛跨一步一探手就要向霍去病的后心抓来。霍去病已感觉到后面的掌风。依样使出了对付牧羊主的那一招,来了个地毡式的滚动。那太监看到他露出猫腰的姿态便已知道他要作什么了。与他同时间地使出一招虎跳涧,跃到霍去病前面的时候来了个180度的急转身,稳稳地盘膝坐落在霍去病的面前。霍去病不偏不倚地滚到了他的怀里。这太监已领略了霍去病那可怕的灵动性了。双臂齐下,用狠劲钳制住霍去病的双臂与双腿。任凭霍去病如何挣扎与啃咬,就是不松手。

这一场不甚惊险的斗逐直看得刘彻大为讶异。这小小的年纪,竟然有这般的身手。尚武的刘彻不禁爱惜起那小孩子来。他对着那太监大喝一声:“住手。”那本来以为立功了的太监露出微微得意之色的面上,在刘彻的喝斥下惶恐了起来。呆楞地放下霍去病来。

卫子夫她们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齐齐跪倒在刘彻的面前,并没有看到那精采的场面。这时小霍去病已经跑到面前来了。刘彻弯腰抱起了他。向着周围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边问边打量着霍去病。只见霍去病圆圆的小脸蛋上滴溜溜地滚动着一双晶莹的大眼睛,对着刘彻露出天真的笑容来。刘彻故意板起脸孔,一双不怒而威的眼睛射出慑人的寒光来。刘彻的这种眼神,任谁看了都会惧怕七分的。小霍去病的脸上,笑容消失了。可是那双无邪的大眼睛却闪出炯炯的神采,直视着刘彻的双目。毫无惧怕之意。这更加深了刘彻对他的爱意来。霍去病似乎也感到刘彻对他并无恶意,于是伸出小手摸了刘彻的鼻子一下。这可撩起了刘彻父爱的心态来。他重重地吻在霍去病那稚嫩的小脸蛋上。

偷眼看到他们两人情景的卫少儿,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刚刚还捏了一把汗的情绪这会儿才略略地松缓下来。她颤声道:“回皇上,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霍去病。”

刘彻这才意识到她们还跪在那里。连忙道:“起来起来。少儿啊。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出色的一个儿子。子夫,就让他住到宫里来吧。这可是一个可造之材,可造之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