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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四章 争锋


  无论周围人的脸上是多么会掩饰着,可是他们的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活动,沈新月即使是不用一一的看去也是能够知道的。

  沈新月年少成名,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武功十分的出众,还是因为他的心智也是比普通的人要更加的成熟一些的,就像是现在,虽然他是清楚四面的客人都是抱着一股子要看他笑话的心态,可是他却是一点的也没有生气。

  其实这个时候,沈新月的心中反而是有些欢快的,不过确实因为他遮掩的很好没有人发现而已,当然的这其中也可能是有着旁人都是认为他现在无论怎么样都是绝对不应该愉悦的缘故。

  当一些人如果是认定了另外的一个人是已经陷入了无路可走的困境时候,可是那个人却是出乎意料的从困境之中安然的走了出来的话,那么这些人绝对的会对他生有了畏惧之心的。其实这就是沈新月现在的心中的打算,只要他走出了当下的困境,那么这里看戏的众人也绝对的是会对他更加的畏惧了起来。而如果他的谋算成功了的话,那么效果绝对比他做出一些更加艰难的事还要好得多的。

  不过这却还是有着一个最重要的前提,这一次他绝对是不能够后退的,否则的话,虽然他依然是可以摆脱眼前的困境,可是旁人却绝对的是没有一个人会畏惧他的,甚至是会在心中暗自的嗤笑。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了沈新月的脸上,不过沈新月却似乎是毫无察觉,依旧是淡淡的赞了一句,道:“多时没有讨教,独孤兄手上软鞭的功夫又是精进了不少。”

  他说话时声调平稳的没有一点地波动,听到了别人的耳朵中绝对不会认为这是发自内心的赞叹,而是会觉得如同是一个邻居在夸耀他呆傻的儿子时不得不勉强敷衍几句一样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沈新月却还是一点都没有要拿出自己的鸳鸯双钺的意思,这比什么都是更能够表明他的态度的。

  独孤柔冷冷的望着他,低低的笑着,道:“沈兄弟,最好还是不要大意的,免得失了手。”他轻轻地一笑,接着道:“失了脸面是件小事,毕竟没有人有胆子明着嗤笑,可是失了手却是要连性命也可能是会丢掉的,那样子别人不但是明里讥讽了,要是要咬下一块肉的。”

  他的话说罢,周围的人虽然都是还保持着镇定,可是面上的表情却是有些僵硬了,眼睛也是收了回来,斜着望向了别处。他们都是被独孤柔说中了心事的,所以难免的是有些心虚不安的。

  沈新月还是没有在意着周围人的模样,沉沉地道:“一个人下定决心要一件事的时候,那么最好不要再理会别的人了,更不要被他们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独孤柔冷笑着道:“话虽然是很对,可是大多数人都认定的一件事总是更有可能会是对的。”

  沈新月也是低笑了起来,道:“局外之人固然是能够可以以更广阔的眼睛看得更清楚一些,可是他们却终究不是局内之人,又是怎么能够真的了解其中真实的变化呢?况且世上绝大多数的人一生籍籍无名平庸卑微也不没有道理的,除了他们的运气很差以外,也更是因为他们本就是一些能力寻常的平庸之辈,所以一个人想要做些事,别人的看法又是何必在意的?”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所以独孤兄尽管的放手一试吧,让我也是试一下独孤兄的手段。”

  周围的人脸色都是变得木然了起来,虽然他们心中都是十分的恼怒着这两人的出言不逊,可是他们却连一点变现在脸上的胆子都没有。对于他们,看起来沈新月的话却也并不是没有一点的道理的。

  无论怎样,沈新月终究还是没有选择后退一步拿出自己的鸳鸯双钺的,他似乎是对自己的空手就是胜得过独孤柔很有信心的,无论他说的话是怎样的婉转,客户数言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却绝对是对独孤柔的轻视。

  不过独孤柔听了他的答话,却并没有一点的恼羞成怒的样子。虽然他面上作出了冷冰冰的模样,可是在他的心中反而是生出了一阵的暗喜。

  独孤柔按捺住了心中的惊喜,强迫着自己快速的冷静下来,然后手紧紧地拿住了自己的游蛇软鞭。

  他已经是打算着乘着沈新月这一次大意的机会,准备突然的出手,即使是杀不了沈新月,也是要一下子的重创了他。这一次的机会很难得,因为他从来没有遇到过沈新月这样子的拿大的时候,而且这一次成功之后的诱惑实在是有些太大了,无论如何他都是笃定了主意要全力一试的。

  沈新月却似乎对逼来的危险还是没有一点的察觉,脸上带着温和无害的微笑。

  独孤柔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他已经是准备好了要出手,不过他首先的动作却是十分的出人意料之外的先后退了两步。

  他的游蛇软鞭最多只能够触及着七步远的距离,沈新月也本来是和他有着八步的距离,可是他现在不但没有缩进这个距离,却是主动的把自己得距离拉开到了和沈新月十步的长度。

  沈新月却还只是在原地站定着,不过他的面上却已经是渐渐地凝重了起来。看来他对独孤柔的这个十分奇怪的举动没有一点的大意,反而是很郑重。

  独孤柔却是立刻的将拿着游蛇软鞭的右手猛的一甩,长鞭就是直直的打了过去。这一次空气里的声音已经是大的如同霹雳了,似乎是要把周围人的耳朵都给震坏掉。

  沈新月看着面前直打来的游蛇软鞭,却是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即使是鞭子发出的霹雳声离着他最近,可是他却还是没有一点的闪避。

  果然,游蛇软鞭只能够到了他的三步之外就已经是无法寸进了,哪怕是鞭子带来的厉风阵阵,可是却是不能够对他有着一点的伤害。

  独孤柔虽然是主动地退后了两步,可是却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反而是拉开了自己和沈新月的距离。他的本意是让沈新月在想要接近自己攻击的时候,自己能够有着更多的反应的时间,用时鞭梢的威力才是更大的,自己也是能够在从容应对的时候得到最大的战果。可是他却是独独地没有料到眼前的一幕,沈新月竟然是完全的沉住了气,没有主动的冒进,这样子不仅仅是让独孤柔的打算落了空,反而是让自己的陷入了被动的境地。

  不过独孤柔却是把游蛇软鞭又是拉了回来,之后没有再做一些多余的试探,而是立刻的欺身向前。

  此时他的身子似乎也是变得如同一条无骨的游蛇一样的柔韧了,仅仅的是肩膀轻微的一抖,可是手腕却是剧烈的一振,长长的软鞭却像是一波高过了一波的波浪一样。

  游蛇软鞭在半空之中像是一条狂舞的长蛇一样的直向着沈新月的胸前扫了过去,速度飞快细细的鞭梢似乎是比刀锋还要锐利。

  沈新月却还是淡淡的一笑,任由鞭梢带起的凌乱的罡风在身前肆虐。即使是他的面上已经是有了一些针砭一样的刺痛,他也是没有做出了回避。

  独孤柔看到了这一切,脸色猛地一变,他似乎是没有料到了了沈新月竟然会是这么的镇静,即使是现在也一点的没有冒进的意思。一个人只有做的越多,那么他露出来的纰漏才是会越多的,沈新月什么也没有做,独孤柔发二十找不到他的破绽的。

  此刻独孤柔的游蛇软鞭在沈新月的面前打出了一片灰色的残影,而且一招看起来比一招狠厉,可却还是始终的没有一招实实的落下。他此时看起来并不像是在主动的进攻的,反而是一直的在等待着沈新月的反击。

  沈新月这时却似乎是忍不住了的,身子往后微微的一倾,面前似乎被分了心。

  独孤柔见状一喜,手腕一甩,力量是很快的从根部延传到了鞭梢,乱舞的游蛇软鞭竟然变成了直挺挺的一根,像是一根十分长的刺。

  独孤柔的身子一进,鞭梢也是冒着了寒光然后就是向着沈新月的咽喉直直的刺了过去。

  游蛇长鞭很长,所以当独孤柔只需要轻轻的在鞭尾一动,鞭梢就是会很灵活的很大幅度的运动。此时的软鞭与其看起来还是一根鞭子,实际上却是和一杆长枪没有了什么两样了的。

  使用软鞭的人的功夫只有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之后,才是能够化软如硬,而此时独孤柔却是显然的已经可以称得上为了一代的软鞭大家了。

  不过这个时候,沈新月的眼中却是冷光一闪,微微后倾的身子十分敏捷地突然地往旁边一斜,直刺过来的鞭梢就是刺空了。

  然后他的脚步一跃,左手沿着长鞭而过,然后两根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之势往前用力的一夹,就是夹住了独孤柔的游蛇软鞭的七寸之处。

  独孤柔把软鞭化软为硬、化轻为重固然是技巧高超,可却也是使着软鞭化虚为实、化柔为僵地失去了及时的变化。可是当他还是未来的及应对时,手中的游蛇软鞭就是被沈新月夹住了七寸之处,而失去了变化的软鞭虽然是如同一杆枪一般了,可是却到底是和硬枪还是有异的,而后软鞭自沈新月的手指往前就是如同一条死蛇瘫倒了下来。

  沈新月此时面上冰冷,左手的两根手指死死地夹住了游蛇软鞭,用力一挣,然后和独孤柔互持着,脚下却是没有停滞,继续地往前一走,另一只手双指齐出往前一探就是对着独孤柔身上的要害处点了过去。

  独孤柔大惊之下就是松开了握着游蛇软鞭的手,身子不迭地往后避退而去。

  不过沈新月得手了之后却似乎并没有罢休的意思,右手的双指去势不减,身子又是欺逼而进,又是直直的逼到了独孤柔的心口之处。

  独孤柔大惊失色,此时竟然是连告饶之声都是来不及喊出来了,而且他似乎是知道的,即使是自己有机会求饶,可是沈新月也是绝对的不会加以理会的。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其实每一个人都是不会忘记的。

  独孤柔已经是认出了沈新月竟然使得是断厄指。如果自己被这一指点中了要害,那么绝对会是落得一个骨断筋折气息错乱立下暴亡的结果的。

  果然此时独孤柔一张有些惊恐的脸上已经有了服输的模样,可是沈新月却还是没有的一点的要收手的意思。

  他探出的两指直接地对上了独孤柔的神阙穴。

  独孤柔面色一冷,身子却似乎是被抽出了脊骨,然后突然地向后倒了去,整个人似乎都是变成了一道弯虹。

  独孤柔和沈新月的打斗都是发生在了转眼之间,在座的人一直都是慢了呼吸,眼花缭乱地瞧着眼前的争斗。他们都是被两人的招式应对迷住了心,只是麻木的看着,心中已经是没有了评对。不过即使是如此,此时他们也是瞧出了独孤柔已经是深陷危处了,亦不应对失措就是会身死,所以这个时候更皆是屏住了呼吸。虽然已经都是闷的脸色红涨了起来,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想的起来要换气的,生怕一分心就会错过了。

  而沈新月的一招落空之后,一招又生,脚步向前就是跨到了独孤柔的腰部傍边,手指又是狠狠地对着气海穴点了下去。

  他看起来是穷追猛打的一招也是不肯放松的,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在今天结束掉独孤柔的性命的。

  独孤柔虽然是脑袋已经是快要低到了地面上了,眼睛无法看到这一切,可是他的身子却像是一条灵活的蛇一样的弯了起来,险险的避过了沈新月这夺命的一指。

  不过他却是已经越来越窘迫了起来。他本是一个用鞭的高手,身上的拳脚功夫本就是生疏,此时的软鞭已经是被他起止在了一旁了,所幸的是他还有着一套保命所用的游蛇身法,才是勉强的支应着。但是如果是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的,他是绝对撑不了几招了。

  这时沈新月手上又是准备换招,却是突然地从听到了从门外而来的一道急急的破风之声,而且是直向着他而来。

  沈新月不得不收回了招式,双指在身前一夹。

  他的断厄指的功夫是少时传承自安禅寺的慧海大师的,虽然不是他的家学,可是在这上面的造诣却是非凡的,否则的话,他也是绝地不会用其来对付独孤柔的。

  可是这一次,沈新月的断厄指却是落空了,没有夹中那疾飞而来的东西。

  这一晃神的间隙之中,独孤柔的身子瘫在了地上,然后就是如同是一条游蛇一样狼狈的飞快滑开了。

  这时那飞来的东西却已经是打在了沈新月两根锁骨相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