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传来的消息是十分不幸的。r
那位素未谋面的老爷子,在岳琅回去的第三天就撒手人寰。r
林溪对此相当沮丧。r
办丧事既费力又耗时,别说这里是封建社会,就连家里那边也要过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可以。r
这下子没有一、两个月甭想看见他。r
如果仅仅是等也没什么,反正林溪在这里举目无亲,最亲近的人无非是岳琅。可是,不让她出绘芳阁的大门就太匪夷所思了。r
岳琅留下的四个人很尽职,态度很恭敬,手下并不留情,而且软硬不吃。r
林溪到不是奈何他们不得。r
其实她若想走,办法很多。只是顾念岳琅家有丧事,自己帮不上忙就罢了,添乱大可不必。r
如今绘芳阁后院的景色早已看厌,所幸小红、小绿知机识趣,没事就给她讲些月泽国的奇闻轶事解闷。r
锦娘也很贴心,隔三岔五便过来一趟。嘘寒问暖,唠些女人家的体已话。r
林溪本不喜欢聊这些。但锦娘尺度掌握极好,并不让人反感,却生出几分亲近。而且,吃穿用度补充及时,只是唤岳琅为轻霜公子。r
林溪最初听到,愣了好大一会。r
原来在书里看过,名门子弟行走江湖时多用化名。看来岳琅家世应当不错,不然取这个名字没什么必要。她不更正,锦娘在时便也那么称呼。r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来的时候是初秋,转眼到了深秋。r
岳琅一直没出现。r
他不会把自己忘了吧?带着这样的疑问是无法入睡的。r
于是,在岳琅走后两个月零二十天的那个夜晚,林溪第一次尝到了失眠的滋味。r
风动窗棂,月色如水。r
她平卧,侧卧,俯卧......撅式,摊式,打滚式通通不见效。r
直到羊数成了牛,窗外突然传来了两声猫叫,三声狗叫,四声鸡叫。其后的若干叫声,林溪听了也分辨不出属于哪种动物。r
她很茫然。绘芳阁后院的动物品种这么丰富吗?r
这叫声忽大忽小,变化多端,却不远不近就在窗外。r
林溪好奇心大起。若不是觉得窗外那人有意诱她来看,早就冲了过去。终于,窗外的叫声停了下来,窗棂微动,从外面跃进一人。r
那人脸上不知道糊着什么,趁着月光看不太真切。r
没等林溪开口,那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r
“月黑风高夜,公子采花时。”r
见林溪毫无反应,语气转为愤愤。r
“喂,你怎么不害怕?”r
林溪嘿嘿一乐,配合地向床边拱了拱。r
“小虎牙,你脸上抹的什么,恶心死了。”r
“啊?你怎么知道是我?”r
温暖捂着脸向后跳了半步,定定神,颇为自得地说。r
“你猜出来不算本事。本公子天人风姿,区区药泥怎能遮盖得了。”r
林溪忍不住更正。r
“那个,你的风姿,我不敢妄评。只不过,我能认出你,完全是因为你那颗雪白、尖利,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的小虎牙。”r
这个答案,温暖很不满意。坐在床边,重重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