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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我爱上了大少爷


注定赵家庄别院又要迎来吵吵闹闹的一天。

因为少奶奶的凭空消失,午膳都顾不上用的老夫人动员了别院上下所有人一块找。

声嘶力竭地咆哮了大半天,直到盯着两个大大黑眼圈的二少爷回来,老夫人才稍显消停了点。

“听说你是去退婚了?”她看似平静地问道。

然而,暴风雨前的宁静更加让人屏息静气的揪心。果然,在永安默不做声地点头后,狂风暴雨来了,“这样很好玩吗?你今年究竟多大了?我让你别去招惹那对极品父女,你倒好,索性把篓子捅得更大!他们是什么人家,哪受得了下了聘又退婚……那个,嗯,管晓闲没闹吗?”

当然了,要是他处事得当,这婚真能退了,也算是好事。

“她不在。”他也知道自己这行为有欠考虑,非但荒唐,简直自私到可笑。

然而邢欢说得对,若是不喜欢,一开始就不该娶,误人又误己能换回她的心吗?

“那老不死的呢?”老夫人倒也不是当真那么不喜欢晓闲,只是当日他们眼高于顶不愿下嫁,如今一反常态地主动说要履行婚约。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单纯,兴许那个叫晓闲的丫头是真的爱永安,可是她爹怎么看都不像是省油的灯。

“他……”永安顿了顿,眉目纠结,思考了片刻该如何形容,“他傻了。”最终,他用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囊括了。

“傻、傻了?”那老家伙是不是真的傻,还不能确定,倒是老夫人听闻这消息傻了。

“嗯,听府里的下人说是被吓傻了。好些天连饭都不吃,就坐那发呆,满嘴胡话。我方才去看望了他一下,骂他都没反应。”

“呃,吓傻了?”这算是恶人有恶报吗?可是这一切会不会也发生得太巧合了?前些天他才来赵家庄闹了场,把邢欢彻头彻尾地削了一番,转眼就被吓破了魂?想着,老夫人慢悠悠地转过头,扫了一眼依靠在门边悠然自得地摇着绢扇默默看天的邢夫人。

后者感觉到自己成了关注焦点后,淡淡地拉回目光看向老夫人,抿唇哂笑,“管大人吓傻了?真是可惜了呢。”

“……”可惜什么?亲家母,您倒是讲清楚可惜什么啊!是可惜没把人直接给吓死,还是可惜没能亲眼见到对方被吓傻的模样?

邢夫人就是始作俑者,这不是猜测,老夫人几乎可以肯定。只有她才最喜欢做这种暗地里捅人一刀的事儿!

完全没在意到两位长辈之间非同一般的眼神交流,永安只顾着蹙眉打量别院里奔来奔去的下人们,“他们在做什么?”

“哦!邢欢不见了!”这么一问,老夫人才想起来更重要的事,她家宝贝儿媳还没找到呢。

“不见了?!”永安愕然失声。昨儿晚上,眼看着她奔出房门,他没有追,想着或许彼此都需要冷静一下,好好审视这段风雨飘摇的关系。他以为她走不了多远,曾经一次次带着她爬墙的奸夫,是他那位亲爱的大哥,她还能跑去哪儿?灵光就这么乍现,永安蓦地转过头,问道:“哥呢?”

“派下人去通知他了,他说是会带着狗去找。”

“……该死的,一定在他房里!”这理由瞎透了,竟然还会有人信,赵静安什么时候养过狗啊!

有了判断后,他拂袍抬步,直冲着静安的房间杀去。万一捕捉到抓奸在床的场面该怎么办?永安没有想过。他只知道这顶绿帽子越戴越大,从前是在他眼皮底下把人掳走,现在索性是在他眼皮下,直接……直接睡了!

“咦咦,欢欢怎么会在静安房里?不可能啦,都去敲了十几次门了,要是在早就出来了……”老夫人立即就否定了他的猜测,然而,话说到一半,抬眸瞧见不远处朝着他们走来的那两道身影后,她震惊了,“呃,还是静安有本事,竟然真的找到了。”

嗯,是这样没错。这两个人之所以会一同出现,一定是静安把人找到了,弟妹怎么可能跑去大伯房里呢?哈、哈哈,这说不过去呀……擦!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儿子是她生的,她比谁都了解,赵静安就是个无视一切礼法的货色!勾引自家弟妹的事,他绝对做得出!

“婆婆,娘……让你们费心了。”走近后,邢欢立刻套上温婉乖巧的面具,欠身行礼。

陷在纠结中的老夫人还没拉回神,赵永安则怒瞪着双眼像是恨不得把眼前俩人大卸八块。可这尴尬气氛,总要有个人打破吧?邢夫人适时出声解围:“嗯,回来了啊。大少爷,还是你养的狗精明。”

“过奖过奖。”他笑着领下夸赞,没有丝毫心虚。

“那只狗呢?”但显然,想把所有人当傻子是不可能的,永安撩起眉梢,冷着声问。

“哦,走丢了。”哪怕谎言越扯越没说服力,他还是回得顺溜。

“是吗?他不是可以嗅着味道找到人吗?居然也会走丢?”

“你觉得离奇?这就对了,我也觉得很离奇。”敷衍的心思被赵永安的咄咄逼人打散,静安索性转过眸,俩人相持了片刻后,他打算把迟早要说的话提前了,“娘,我有话想说……”

“不准说!”永安难得放聪明了,立刻就猜到了他想说的话,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低吼着扼断了他的话音。

“那我来说。”沉默了许久的邢欢鼓起勇气插嘴道。

“你更不准说!”

……

三人浑然忘我地对峙着,愈发弄得老夫人一头雾水,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她完全处在状态外地问了句:“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我爱上了大少爷!”事已成定局,总要有个人说出口,邢欢甘愿去充当冲锋陷阵的角色。难道谁也不说,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还能恢复到从前相安无事的生活吗?

不可能了,也许早在那天赵永安把她一个人丢在群英楼那时起,一切就注定了。

这话就像一道炸雷般,平地劈开,制造出的震撼效果可想而知。

最为惊讶的当属老夫人,她微张着唇儿,直以为是听错了。还没想好拿出怎样的反应来应对,不远处传来的吵闹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邢欢呢!让那个叫邢欢的丑女人跟我去见官!”

个人特色很是鲜明的话,让人不必费心猜测就能知晓来人是谁。

“我们少奶奶不在。管姑娘,这儿是赵家庄别院,不是您的管府,这般撒野不好吧?”被下人们联手推上前的小厮只好硬着头皮应付。

“她能去哪里?是躲起来了吧!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晓闲大剌剌地跨过大门门槛,连吊嗓子的环节都省略了,直接开吼,大有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大呼小叫些什么?”暂且搁下那些家务事,闻讯凑上前的老夫人,还是很护短的,“晓闲姑娘,我们家欢欢做了什么?”

“她把我爹活活吓傻了!”闻声,晓闲气势汹汹地转过眼眸,目光扫过赵永安时像被刺痛了般慌忙避开,直到视线对上了立在老夫人身旁的邢欢,她才恢复蛮劲,恶狠狠地瞪去。

“我……”邢欢耐不住想要替自己辩驳。她连自己的事儿都顾不过来了,哪有闲情去吓管大人?

话刚起了个头,老夫人就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她噤声,格外护短地护在了她前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家欢欢可不像某些人那么没家教,做不出这种出格的事儿。”

晓闲听闻这话后忍不住放肆地讪笑,“她做的出格事儿还少吗?说出来都怕您老人家承受不住!我今儿不是来揭她短的,您愿意被这种虚伪丑女人迷了心智,是您的事儿;我是来替我爹讨公道的。家里丫鬟都说,爹出事那天,有个姓邢的女人来找过他。除了邢欢,还能有谁?我知道,我爹逼着永安休妻嘛,所以她怀恨在心咯。是我喜欢赵永安、是我吵着要嫁他,我爹也只是疼我而已,你要有什么不爽快,冲着我来啊,对付我爹算什么?”

“自打你爹那天闹完后,她就待在房间里一步都没离开过。”老夫人想也不想地回道。

“谁能证明她没离开过?是您不知道而已,她本事可大得很,何况还有那个假和尚帮着她,想当初他们俩……”

“够了!”眼看着过往的那些事就要被她一股脑地抖出,永安忍耐不住地出声喝止了她。抿了抿唇,他蹙眉抬步上前,钳握住晓闲的手肘往门外拉,“别闹了,我可以证明她这些天一直待在别院,一步都没离开过,你满意了吗?”

“连你都要护着她?”她缠着唇,侧过脸颊,不敢置信地瞪视着赵永安。

“我只是实话实说,邢欢绝对没胆子去得罪你爹。”

“是啊,她善良、她温柔、她脆弱到需要男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所以像我这种没有你也死不了的坚强女人,就活该被你玩,是不是!”一字一句,晓闲近乎咆哮般地吼出口。

她以为幸福在握,以为再过些时日就能披上嫁衣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结果呢?不过是出门去替爹找大夫,回来后一切就变样了。管家伯伯说,他退了婚,他说晓闲妹妹很坚强,即便没有他,也会活得很精彩。

那么轰轰烈烈地下聘,这才几天,又跑来退婚。他把她当什么了?

怎么?坚强也是罪?坚强就该承受这种屈辱?他有考虑过身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往后她还有什么颜面见人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永安知道自己的行为很过分,可倘若当真为了那块晶石娶她,对她公平吗?没有两情相悦的婚姻,他怕了,怕自己又一次被卷入万劫不复,那样费尽力气慢慢喜欢上一个人后、却发现为时已晚的痛,如果再尝一次,他怕连苟延残喘的力气都没了。

相顾无言,静默了许久,晓闲猛吸了口气,平复一下心境,歪过头凝视着他苦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要晶石是不是?好,我给你。你们还想让我爹放了神医是不是?好,我就算劫都会把人劫出来。满意了吗?我把你以前对我的好都还清了,现在我们谁也不欠谁了。正式通知你,从今天开始我要恨你!恨你们赵家庄的每一个人!”

“……”那股浓浓的怨气吓得邢欢说不出话来。曾经,她讨厌过管晓闲,当真是很讨厌。可是这一刻,她更厌恶自己的存在。

如果当初有勇气违背娘和婆婆的劝慰,不要答应这场婚事,不要闯进赵家庄。也许永安和管晓闲早就终成眷属,甚至说不定都儿女成群了吧?

又如果她能做到从一而终,至少现在还能站在他身边,给他安慰,陪他一起面对。

这尴尬局面是她造成的,可邢欢却没勇气扛下责任,她甚至想默不做声地逃避掉……

可惜,管晓闲不给她如愿的机会,“尤其是你!不知廉耻,玩转在他们两兄弟之间很开心吗?是饥渴到这辈子没被男人爱过是不是?丑人多作怪!告诉你,我最恨的就是你,一定咒你早点死啊!”

即便落魄,晓闲姑娘的尖锐依旧不减,端着居高临下的口吻撂下话后,她愤然转身奔离。

其实究竟为什么要来自取其辱呢?就算爹的病当真是被邢欢吓出来的,她来了又能如何,杀了她泄愤吗?明知那是不可能的,她还是像头没脑子的蛮牛般冲来,归根究底,无非是想见他一面。

也许退婚只是他的一时冲动呢?也许他见到她之后又后悔了呢?就是这么微不足道的期望,却依旧实现不了。最终,她见识到的是人家一大家子一致对外的场面。

是哇,她到底只是个外人,可……是他先招惹她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