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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小心有人放冷箭1


她不是在开玩笑。

或者该说,这才是藏了许久的真心话。

慕容紫没有那么大方,心眼就那么一点点,小得不得了。

哥哥与公主大婚,却是她和心爱的人被设计,因为是被设计的,他们都身不由己。

除了接受,说服自己释然,你还能怎样呢?

可是一次就够了!

倘若真的还会发生,她绝不相信楚萧离是笨到那般地步的人,

她只能在没有发生到无法回首的地步时,尽所能的将他看紧一点。

说来她都觉得好可笑,然而实在是没有办法的所为。

这世上没有绝对不能失去的人,但若他再行差踏错丝毫,就算不是他的错,她也绝对不允许自己再原谅他了。

静默的相对,彼此的思绪都在翻飞暗涌着。

就在慕容紫说那番话的时候,连她都没意识到,自己是直挺挺的跪在床*上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决绝,眉心深深隆起,都快愁成了小老太婆。

若能够的话,只怕她已经跳起来与他据理力争。

“好了。”楚萧离拉过她的手,笑着示软道,“一起去吧。”

不止安都。

看来从今往后,去哪里他都得带着她了。

慕容紫自觉激动得过了头,都快吼破东华殿的屋顶了,他一拉,她便顺势躺了坐了回去,又看他还穿着一身完好的衣裳,仿佛宋桓在外头一嚷嚷,他就要起身上朝去。

想想,她道,“我帮你更衣吧,该安置了,明儿个的早朝你是逃不掉的。”

楚萧离含笑将她看了看,收回怀抱她的手起了身。

前往安都的随行名单,慕容紫心里有数。

这次就留了慕容徵一人坐镇京城,从旁有霍雪臣统领神策营大军相佐。

像是关濯与慕容渊这样不让人省心的老臣,楚萧离只能带在身边。

至于两宫那边,萧太后执意要洛怀歆伴驾,关氏寸土不让,赶忙把关红翎推了出来,每日吵得楚萧离脑袋疼,最后干脆两人都带去。

反正一个神志不清,一个没那心思凑热闹,去到安都,把人往离宫一放就省事了。

不过藏匿许久的楚星涵忽然现身,确实是在意料之外。

对他,慕容紫只有个他到北狄为玄徵帝求药的耳闻映像。

后而玄徵帝薨,大楚一片混乱,封地上的皇子除了楚墨之外,其他的都不安分,最后让着楚萧离横扫八方,继位登基。

楚星涵是众多败在他手下的兄弟里,唯一苟且偷生至今的。

只说起暴虐,东境的百姓对他恨之入骨!

当时那一战,楚星涵为鼓励麾下士兵作战勇猛,下令按人头论赏,卖命的士兵为了获取赏钱,嗜血的大军自东面一路杀来,连百姓都不放过。

甚至有传先帝痛疾与他有关,若非他从中作梗,兴许大楚如今还在玄徵年。

至今朝中说起此人,难得口径一致,除了将其‘杀无赦’,别无二说。

这样的人藏在安都,楚萧离不让慕容紫跟着去,其实也是情有可原。

只不过……

更了衣,换上寝袍,二人合上被褥,比肩共枕。

慕容紫没得睡意,眼睛睁得老大的望着黑漆漆的殿顶发呆。

她想,只不过自己到底还是不相信楚萧离的。

就在这时,贴近他的那只手忽然被握住,十指相扣,水乳交融得密不可分。

耳边传来他安心的笑语,道,“四娘,你果真离不开我。”

那么你说,到底谁才是傻子呢?

五日后。

晨曦自东面泛起,刺目的霞光从云端后穿透而来,将大楚的皇宫笼罩得夺目万丈。

卯时正,一列穿着白色丧服的宫人从淮漱宫缓缓行出,哀戚一路。

队伍前有十八名御林军开道,其后是四名高僧,再接着,一副棺木,里面装着突染恶疾,香消玉殒的花婕妤。

跟在棺木后的宫婢哭得伤心伤意。

主子没了,这下在宫里没了依靠,往后还不知要被分派到哪里去。

谁也没想到会那么突然,不日前万岁爷还亲自来过淮漱宫呢!

宫里又有传,慕容紫阴毒如斯,花婕妤会命断深宫就是她的手臂。

谁也拿不出证据。

总之,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徒留这一桩公案,真正的评断自在各人心里。

北角楼上,两道身影亭亭端立。

慕容紫垂眸看正好打这处过的丧葬队伍,小脸上神色变化不定,先是琢磨,再而权衡,最后掂量,嗯,仿佛效果还不错。

打早被拉起来,穿戴得整整齐齐的站在这里,就为看这一出,万岁爷有心了。

楚萧离站在她身旁,裹着玄色的蟒袍,墨发上简单的束一根碧玉簪子,神清气爽,更似豪情剑客。

不动声色的把小辣椒的情绪纳入眼底,等她安定了,他才敢邀功,“朕这个事情办得如何?可称你心意?”

花清舞实为花文翰一故友遗孤,当年被花家收留的时候才将将满月。

京城什么都讲究门第,花家怕养女的身份让此女受委屈,干脆当作自家女儿来养,取名清舞。

这名字叫外人听去,自然而然将其和长子花清扬当成兄妹来看。

时日长了,除了花家的人晓得,别个一概不知。

清舞清扬自幼一起长大,有兄妹之情,无血缘之亲,朝夕相对,早就暗生情愫。

若非关氏忽然下了懿旨纳花清舞入宫为妃,这会儿人家都从兄妹变作夫妻。

说来还是皇家的人棒打鸳鸯。

花家人微言轻,花文翰在玄徵年间做言官把胆子做小了,此事敢怒不敢言,好说歹说,劝着儿子以仕途为重。

原先花清扬也立誓此生非花清舞不娶的,可两年过去,听说也快要奉父母之命娶妻成亲。

在宫里的花清舞哭得肝肠寸断,要不是身边时时有贴身的丫鬟劝着,早就自尽了。

这便是当日楚萧离说要成全她后,从她那里听来的全部。

早先来看热闹的时候,慕容紫自然从他那里听了一遍。

目送丧葬队伍从眼皮底下缓缓行过,她道,“世间尽是薄情人,不过区区两年而已,花清扬就要娶妻,要是我的话,我才不成全,把花清舞送出宫后,给她重新造个身份,让她自个儿在京城出类拔萃的公子哥里面挑一个样貌出众,儒雅斯文的做夫君,从此和花家中人老死不相往来。”

楚萧离斜斜看她一眼,颇为心有余悸,“世间并非所有女人都如四娘你如此心大。”

否则他也不会落在她手里,死去又活来……

慕容紫含笑未语。

他又道,“待花清舞出宫后,玄成会安排好一切,花家那边的人,朕已经派溟影去知会了。”

讲到这里,楚萧离深眸里多了一抹狡黠,“要不了多久,此事真相应当会暗自传开。”

慕容紫满意接道,“到时候我在后宫横行霸道,逼皇上想方设法将妃嫔遣送出宫的谣言四起,关国丈必定为此不满,而我的太傅爹爹必定对我支持到底,他二人相互争斗,皇上岂不得利?”

楚萧离听得心情愉悦,忍不住揽过她,在她耳鬓边亲了一口,“四娘好计策啊……”

“自然。”她当仁不让,毫不谦虚,眯起的眸里含着深长笑意,“我拿自己的全部换你一人,很公平。”

不过才走了一个花婕妤而已,远远不够啊……

大暑一过,没得几天就立了秋。

虽说按着时节是那么过的,天却还是热得不得了。

七月初十,圣驾自京城出发,前往大楚的腹地――安都。

这次出行的队伍相较南巡时候就精简得多了,后宫里只有淑妃和贤妃两位娘娘伴驾,堂前则是国丈关濯与太傅慕容渊随侍在侧。

护驾的禁军精锐三百,加上其他宫眷和少许文官武将,算下来,统共也才五百余人。

一行自北方的京城向西南行,顺顺当当的走了九天,于七月十九抵达安都。

在文人雅士的心目中,论秀丽风光,苏城乃为第一,这安都则当第二。

四通八达的水路,夜不罢市的繁华,都是这座城的特色。

东面有举世闻名的幽山,南面有广袤的密林,山光水色,明秀非常。

碧水将山环绕,山又将城隐没在其中,水雾缭绕,若隐似现,水墨意境甚浓。

圣驾进城的时候,寅时刚过,天还黑着。

原本慕容紫以为没什么热闹可看,哪想进了城,登时就被震撼!

房舍高低起伏放眼可见,错落的街道与水路交错纵横。

间隙,有无数铁索桥相连,索桥和山壁上又点着无数的火把和万年不灭的油灯盏,将整座安都照得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耳边水声不断,三百米长的大船悠然的停泊在水路中等待卸货,而狭窄之处又如一线天。

舟如独木,只可容一人站于中间,撑杆而行,侧身而过,竟还能在荡漾的水波里保持平衡。

此等奇观,举国上下只怕除了安都,别处再无法见识。

因着有水贯穿整座都城,家家户户的房舍都用坚硬的石料建造,为了防洪,底座至少要架四、五丈之高,三层起,七层以上的更随处可见,底层多当作商铺做生意,铺子里卖什么的都有。

这些房舍的门窗边都会有铁锁和油绳连接,必要的时候,在上面搭上木板用来装卸货物,完成买卖。

正逢早市,船上、小舟上、铁索桥上,还有商铺里,人与人隔老远喊话,用双手讨价还价,场面十分有趣。

日日夜夜,闹市景象永远都不会间断。

圣驾从北门入,沿着城中唯一的一条宽阔的道路往行宫行去,可容三辆马车并行的道路早就被肃清出来,挤在不规则的城中,井井有条的队伍反而显得有些不和谐。

慕容紫坐在马车里,自入城那刻掀起车帘一角后,就再也舍不得放下来。

实在没得办法,这安都太有意思,打哪儿瞧都觉得新奇!

楚萧离的声音自后面懒洋洋的传来,“手抬酸了么?朕瞧着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