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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为何你如此奸诈!2


她又问,“可是为何你会做了皇上的妃子,还生下孩儿?”

洛怀歆茫然的看了她一眼,“皇上?”

“就是……楚萧离。”

关红翎侧首用余光瞄了下高台下的众人,确信她们听不见她们的对话,才存着小心说出这个名字。

洛怀歆果真一颤,“你是说萧离啊,我与他……我与他……”

皱眉,她露出困惑之色,“我有了他的孩儿?”

抓住关红翎的手,她略显焦急,反问道,“这是何时的事?我怎会有他的孩儿呢?你说萧离他是……皇上?那如此说来,他真的做了楚国的天子?”

洛怀歆纤细的话语声里全是软弱无依,她越发慌张,“这些都是何时的事,为何我……为何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说着就松开了关红翎的手,恍惚的移了步子。

但见她身形轻微的往着阔台的边缘一偏,登时一片惊呼之声!

“小心!”

关红翎眼疾手快,扶住她的双臂把她拉了回来。

“你莫慌张,想不起的事情就暂且不要想了。”

“那你又是谁?”

“我?”关红翎被她问住了。

既然她连发生过的事情都不记得,自己要怎样解释,才能继续从她口中套出想听的那些?

关红翎正为难着,洛怀歆出乎意料的为她解了围,转而比划着问她,“你有没有见到我师兄?他叫承志,大约这样高,有些黑,浓眉大眼,他有一把佩剑从不离身,剑柄上镶嵌了一半玉佩,和我这个是一对。”

洛怀歆认真的说完,便从颈项上取出一物与关红翎看。

如她所言,用红绳系住的玉佩有些年头了,形状一半蝶翅,边缘的裂纹都渗进肉眼可见的灰尘,玉质普通,随便在城中的街边都能花几个钱买到,根本不值钱。

若非她亲自示人,谁会想到堂堂贤妃,当今唯一一个为楚皇诞下皇子的女人,竟会把别人眼中不值一文的东西贴身携带。

关红翎看了看那半边玉佩,再对上她茫然迫切的双眸,纵使不忍,还是提醒道,“我没有见过你师兄,可是你先前不是才告诉我,你师兄在那里吗?”

示意她向远处的堤坝看去,关红翎不知这样做会引来怎样的后果,只此一时,慕容紫不需要她设计对付,楚萧离更非她最大的敌人,她要保全的是自己。

姑母与萧太后的争斗,便是她与洛怀歆的争斗。

虽卑鄙了些,然在这场见不到血光的屠*戮里,谁敢说自己出淤泥而不染?

洛怀歆有皇子,她没有!

她还比任何人都晓得楚萧离爱的是谁,护的又是谁。

想要立足,她唯有一条出路。

“是了是了。”在她的提点下,洛怀歆至少想起了先前。

视线飞跃了眼前的城池,心神向往的看远了去――

烈日的烘晒下,安都像望向那样被潮闷的水雾笼罩,整座城像是被放进巨大的蒸笼中,模糊了一切的轮廓。

街巷与宽窄不一的河道交错密布,织成一张依稀能够分辨的网,暗色的是陆路,泛有粼粼水光的是河道。

在行宫的正对面,透过缭绕的白雾,高十余丈的堤坝赫然于眼前,将河水阻拦于另一端,少许如瀑倾泻而下,使得那处更加烟雨朦胧。

在那儿,有洛怀歆牵挂在心间的人。

她紧紧的凝视那方,死寂的眸终于有了光彩,“我记得了!师兄说过他在那里等我,明日酉时中,不见不散,我站在这里,是在想如何才能出去,我怎忘性如此大!”

“明日酉时中?”觉出蹊跷,关红翎继续追问,“你师兄何时对你说的?”

“就在来到此第一日!”洛怀歆无比的肯定,同时又犯了难,“我要怎样出去,这么那么高,你说我该怎么办……”

再度望回关红翎的脸容,她忽的变得警觉起来,“师兄说过,不能告诉任何人!”

言罢作势要离开。

关红翎忙道,“我帮你离开这里!”

她顿步,欣喜的问,“真的?你肯帮我?!”

关红翎点头,“这不是什么难事,但你需告诉我,你师兄可有说过为何要见你,除此之外还作何打算。”

次日一早,天还暗着时,慕容紫总算得楚萧离‘好心’带出行宫,一齐出发前往城东外的幽山游玩。

幽山乃大楚名山之一,以‘高’和‘险’闻名于世,其山古树参天,飞禽成群,山顶还有座六百多年的古寺,据说入寺中许愿撞钟,可心想事成。

慕容紫对许愿这件事情素来不感兴趣。

她活得太明白,觉着想要的自己争取就是了,争取不到,终归也算尽了力,不留下遗憾就好。

尤其对于暑热不褪的天儿去翻山越岭这件事,她颇有微词。

出去是想出去,可她所指是换上常服,到城中游赏一番。

爬山多累啊,再者这还是楚萧离打算将楚星涵与其余孽一网打尽的设局,都不能算专诚出去玩儿的。

打仗的事情她听得多了,却没亲眼见过,哪怕和万岁爷形影不离,她还是想惜着小命,能避就避。

慕容紫义正言辞的婉拒,岂料兴致勃勃的万岁爷却油嘴滑舌的道――

“哪怕朕弃天下而不顾,也不会丢下四娘你,自己去玩乐的。”

说到底此行是她固执己见要跟着来,两个人自然去哪儿都得绑在一起。

绑好了,谁也丢不了谁,患难与共,生死不离。

万岁爷还说了,“不许愿,不撞钟,我们可以一起看云海翻腾,日出月落,往后回想起来该多惬意,多美好。”

是啊……

早晨被他拖着拽上马车的时候慕容紫就在想了,咱们在山上看风景,山下厮杀激烈,您可真是时刻不忘办大事的好皇帝!

前往幽山是楚萧离刻意在昨夜晚上临时定下的,伴驾的只有关濯和慕容渊两位在朝举足轻重的大臣,加上几名女眷,安都地方官,护驾的禁卫军,一行轻车简从,不足五十人。

行宫里有耳目,必定会将消息送出去。

楚萧离自身武功高强,身边还有一个溟影,要杀他不是件容易的事。

且是自从他来到安都城后,一直忙于在行宫里享乐,哪儿也没去,楚星涵就是有心都不得下手的机会。

这下可好,他主动带着两大望族的族长外出游玩,那么点人,还不杀他个痛快?

估摸楚星涵心里应当是这样想的罢……

可怜他不知,萧家早就在暗中穿针引线,把他当作废棋弃了。

至于萧家的目的,楚萧离将关子一卖到底,对慕容紫说,到山顶再告诉她。

哪想久不露面的大楚四皇子心急成性,正午时候,一行人还未爬到半山,忽听山下传来气势如虹的喊杀――

逆贼早已等不及。

一时间,震天动地,万木葱茏的深林里喧嚣不止,惊得成群飞鸟远离此地。

除了安都众官员显得惊慌失措,如慕容渊和关濯等人统是镇定自若,拱手向楚萧离请了命,再层层传令下去,不多时,未见山下有哪个上来,那兵戎相接之声切实就响在耳朵边。

太守等人这才恍恍然,原来皇上早就有所准备。

只到底是何时准备的,他们哪里晓得?

光是听着近在咫尺的拼杀声,心都惊得不得了,保住命就是万幸,乱臣贼子都该死!

寂静的幽山失去往昔的平静,成片的参天大树遮挡不住激烈厮杀的声音,血腥味渐而取代了花草的芳香,充斥在鼻息里,带来异样的恐慌。

谁在苦苦哀嚎,谁在以性命相搏?

那楚星涵在诸多人的眼中从来没得具体的形容,无非是一朝天子,他做不了,成王败寇,垂死的挣扎。

然而即便眼看不见,脑海里已将血流成河的画面演绎得无比真切。

眼前是楚萧离平静得近乎冷酷的脸孔。

一切对于他而言根本不足为惧,甚至他早就未雨绸缪,稳操胜券的等待此刻发生。

天下是他的,只要他不想,谁也不得那个能耐从他手里拿去。

只要他不愿意,谁又能骗得过他?

这场本该在武德皇帝登基前就结束的战事,总算于今日有了真正的了结。

山角下的交战比慕容紫想象中持久得多。

一开始她也颇为紧张,生死边缘的声音离自己太近,犹如身历其境,心神总是会被轻易感染。

后来望见身边的花影,望见与关濯商议对策的太傅爹爹,还有抱手站在山崖边上垂眸凝视脚下战局的楚萧离。

慢慢的,她便也淡然了。

“你看太守那心惊胆战的模样,不知是在怕山下的楚星涵杀上来,还是在怕皇上。”

坐在老树下,忽听身旁的关红翎出声取笑。

慕容紫闻言向太守看去,只见他神色忧虑的来回踱步,不时又停下来,向着楚萧离的背影偷瞄。

只消每次那么一望,仿佛他都会抖上一抖。

后知后觉了什么。

慕容紫见了便笑起来,“不过又是一个被诓惨了的人。”

就算这会儿醒悟过来也晚了,万岁爷那十天的昏君样子可不是白白做给你看的。

关红翎附和道,“我要是他,等这边完了事,回城就收拾细软携家逃命。”

“怕是来不及了吧。”慕容紫摇头,为太守等人叹惋,“今晨从行宫出发的时候,我见着我二哥哥和你家堂兄回了,风尘仆仆的样子,但面色瞧着很不错,说是精神奕奕都不未过。”

这不就是立下大功的模样么?

“那看来此行就那么了了?”关红翎语气里都是讶异。

她这是来作甚的?

给楚萧离当陪衬要不要这样敬业!

说起这个慕容紫才是真的不甘心,“我这虽是第二次来安都,可初初那回尚在幼时,早都记不得,本还想借此机会到城里逛逛,只瞧这光景,咱们万岁爷真是心想事成,唉……”

“慕容大人说得对极。”

腾出只手来托起下颚,关红翎向楚萧离风姿卓越的背影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