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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你指谁,朕就杀谁


这种喜欢太复杂,叫她怎么相信?

“南巡路上天天折腾要我钻龙撵说故事,你那么大的人听什么故事?外面多少眼睛都在看着,我爹那么守旧的人,因为这个都快恨死我了,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

楚萧离语塞……

他确实一边算计着全天下,一边顺势把她拢到自己身边来。

细细想来,会被误会倒也说得过去。

倘若他的心思表现得太直白,盯着他的人太多,到时遭殃的就是他了。

越听,他越觉得小辣椒说得再理,看她撒泼哭闹的样子,饶是他再大的脾气也使不出来了。

原来她忍了自己那么久。

索性,他大方问,“还有什么委屈,一并说,别憋着。”

慕容紫缓了一会儿,还真泪汪汪的接着道,“宫里日子难过死了,到处都是冷眼,对我好的都有企图,更多是不好的,明枪暗箭把我当靶子,你真喜欢我就该放我出宫去!”

被皇帝真正的喜欢,那实在太倒霉了!

亏得她人都要哭懵了还能绕得回去。

听了这话,楚萧离刚缓释少许的脸容登时变得不容逾越,“不行!你以为你离了宫就能把自个儿摘干净?”

她嘴回得快,“那就等着开春选秀完了,妃子娘娘们把我往死里整吧!”

楚萧离怔怔然。

曾几何时,他以为帝位是世间最不易,可他也得到了。

却不曾料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竟然比坐拥天下还难。

慕容紫哭得累了,懒得对他多做挣扎,兀自在他圈起来的臂弯里转身背对,细声细气的说,“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了,贵妃之位我不稀罕,就算做了贵妃,一个月里轮流着不过能分得五天而已,想着我的男人另外二十五天是和别的女人睡一块,我都要堵死了,我喜欢你,也还没到非你不可的地步,还有啊,你先前说过今夜的话今夜说,明儿个不追究的。”

言罢,她吸吸鼻子,再不吱声。

亦是在落了他诱话的圈套,她才意识到的。

她喜欢他,不知何时开始,但定然是喜欢上了。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坏心的整过她,也暗中救过她,她还有过他的孩子,大楚国的皇帝风姿卓雅,姿态翩翩,哪个女子不为之心神荡漾。

然,他怎会独独成为只属于她的良人?

火堆烧得旺盛,把不大的山洞烘得暖融融的,并不愉快的对话过后,谁也不言语了。

气氛很不好。

掖着事,睡不着,慕容紫背过身去后倒是没有再继续哭,只偶时还能听到她吸鼻子,双肩跟着有一阵没一阵的抽,不用看脸都能想象模样有多委屈。

她衣裳是乱的,向外的那端肩头露了半截出来,往上是白皙光滑的颈项,几缕长发凌乱的绕在身子上,楚楚可怜又引人忍不住遐想……

楚萧离定定的看了她的背影一会儿,想了想找话问道,“饿不饿?哭得累了吧?要不吃点儿东西?”

说时他手就伸过去,帮她把只盖了一半的大氅往肩上拉。

看得到,摸不到,更没得吃,他也还难受着。

慕容紫不屑搭理他,抓过大氅的一端极利落的把自己裹了个完全,原本侧身蜷缩的姿势更紧,刺猬似的,谁再靠近她就扎谁!

楚萧离没辙,叹了老长一口气,继续瞅着她的背影发呆,映衬着火堆红彤彤火焰的深眸含着无奈,含着一抹淡而忧愁的怨念。

小没良心的东西!

一句忘记五年前所有的事就把自己撇清得干干净净,他倒成了蛮横霸道强迫她的恶人。

她说自己和从前不同,依着他看倒似得真真儿的。

单说那脾气,根本就是变本加厉,倔得他想一掌劈死她!

从南巡一路回京,到这次祭祀,楚萧离不止一次想过要放她走,只眼下形势复杂,放她走不见得她能过得好,不如先搁在眼皮底下照应。

再来,经过先前的试探,他确实舍不得了。

若她由始至终都没对自己动心,勉强把人留在自己身边也没意思。

既然她承认了对他的心思,楚萧离再放她走,那就成了委屈自个儿。

素来他看中的就没有抓到手里还平白无故放走一说,便是此时再问他,即便他没有明着说出来,却已拿定主意慢火熬汤,不信她能一直铁石心肠!

这会儿慕容紫心里也在做盘算。

她是穿越来的,藏了五年的真性情都快藏没了,骨子里一生一世一双人却从来没改变过。

就算只说这一世,她已年有十九,要不是楚国先几年一直乱着,没准孩子都满地跑了。

论心计手段,她决然不是楚萧离的对手,中了他的试探,是她火候不到,但哭过闹过之后,她心头那团乱麻也理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他在盯着自己瞧,过了半响,她轻声问,“你不会放过我,是不是?”

只听她纤细得快没气儿了的问话,楚萧离霎时不忍。

从后面靠近去把她往怀里抱,他沉息,“怎么倔成这样?出了皇宫你想上哪儿去?你以为宫外就没有险恶人心,没有阴谋算计?”

她不动,半垂着眼帘,空无目的看着前面凹凸不平的石壁,说,“宫里没有叫我甘愿留下来的理由。”

他还算不上,说了没喜欢到那个地步。

可就是凭那一点点‘喜欢’,楚萧离对她的想法死灰复燃。

她知道主动权还在自己这里,她不接招,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三宫六院,莺莺燕燕那么多,就不信他会一直把她记挂在心上!

“成!”楚萧离算是把她的想法都琢磨透了,遂又将她往胸口拖得更严实,闭上眼安下心睡觉之前,他恨恨道,“那就这么耗着吧!”

隔天起得很早,天灰灰蒙蒙亮时,一行人便骑上马,继续顺北岭雪山往西走,大抵正午就能到此行的目的地――西境最大的边城。

经过昨夜的风雪,这日风平浪静。

天大亮过后,碧空如洗,映着豪迈的雪山,映着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的大地,马儿一个蹄子踏下去,能踩出足足两尺高的深坑。

空气清爽,独独两个人气氛依旧不好。

昨夜闹腾得太欢儿了,打早起来,不用照镜子慕容紫也知道自己的眼睛是肿的。

人没精神,置身在壮观的雪景中,面对北国真正的风光,她委实提不起兴趣欣赏。

索性缩在某个人的怀里不吭气,垂着脑袋兀自神游。

楚萧离暗自偷瞄她好几回,起先以为她在打盹儿,后来才发现是在走神。

他最怕她闷声不响,这模样瞧着就像是在琢磨怎么逃出皇宫,和他天涯相隔,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眼看边城要到了,楚萧离憋不过她,认命的先找话问,“不想知道见的是谁?”

她抬起头来眼望他,“皇上不说,我哪里会晓得。”

回话的语气听来不高,脸皮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应该不是在想他想的那些吧……

打消少许顾虑,楚萧离道,“宁玉书,长你四岁,是北皇的第十三子,母妃分位低了些,有一同胞妹妹,至于人……尚可见了在下定论。”

其实昨夜他对她说的都是真话。

只要慕容紫说一句,楚萧离真的会带上她在西境玩几天,玩个痛快。

她对此行的猜测也只说对了一半,插手北狄皇储之事,对于他而言利弊参半。

北狄地广人多,与大楚相当,这仗要是打起来,少说得耗上好几年,劳民伤财不说,就算他真的有这本事把北狄纳做楚国的国土,将来要如何治理?

天高皇帝远,太难管制,弄不好还会被反噬,楚萧离又是何苦?

最好的结果无非任由他们乱着。

所以宁玉书被动得可以,哪怕楚萧离答应得好好的,我就是不来见你,你也没法。

听了他的口气,慕容紫复又将他看了看,“只是去见,帮不帮他另当别论么?”

她身份有别常人,对于北狄的皇族,当比别个多一份回避的忌讳,既然此事无法置身事外,那便只能了解清楚,以不变应万变。

好歹引起她的兴趣,楚萧离俊庞宽释了些,“宁玉书在众多北狄皇子中不算拔尖,更不是第一个在暗中同朕示好的,南巡前朕推拒了他,不想回来后他又派人前来,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于是朕给他出了个难题。”

慕容紫接道,“让他绕一个大圈子到西境边城?”

这不难猜。

北狄和大楚之间横着北岭雪山,西境尽头的天下第一险关把守严密,那地方名声虽响,除了驻军十万,百姓区区几千,当中不乏诸国的探子,哪一日从哪里经过几个生人,没得多久这些消息自会传到想知道的人耳中去。

宁玉书来一趟楚国不容易,见楚皇更要秘密行事。

走天险关难保不被其他兄弟的探子得知,北皇有疾却也活得好好的,你小子这就密谋皇位了,事情声张开,就算逃过一死,也和皇位失之交臂。

因此他来楚国,无非两个选择:要么翻过北岭雪山,要么,就只能自东边远天拔地的绕。

慕容紫记得,五年前她和母亲从北狄回苏城,断断续续走了三个多月。

南巡回京至今日,两个月还差一些,她光是想想都觉得快马加鞭也还是紧巴巴的。

罢了与楚萧离相视,见他眸子里全是作恶多端的颜色,人是摇头暗道:这心眼儿实在太坏了。

她忍不住泼他的凉水,“要是人家将来做了北皇,万岁爷您这会儿就打了他的脸,不怕他记恨么?”

这皇帝和皇帝之间结了仇,闹不好便要兵戎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