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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帝王心,都是冰做的2


而往后……

最开始慕容紫也满心期待这那个往后。

或喜或悲,是忧抑或是愁,该来的总躲不掉。

然而真正的选秀开始,她才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整个过程前后需历时将近两个月!!!

在这段时日里,秀女们首要学习宫中礼节规矩,以十二日为周期选考一次。

才德品貌,举止仪态,琴棋书画,茶艺刺绣,甚至国学古史……都在考量之列。

各中细节繁琐苛刻,与慕容紫想象中的全然是两回事!

后来她才从沈黛的口中听来,大楚的选秀是为一绝,堪比国考!

远的不说,只瞧着两宫太后,还有远在封地上的十一皇子楚墨的母妃,随便一人都能把如今的后宫玩弄于鼓掌之间。

论智谋,论才学,论相貌,没得哪样逊色。

这些人聚在一起,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出身不俗的邹宁就是实在畏惧选秀,硬生生的在户部的文书下发前,一哭二闹三上吊,求了在朝为官的祖父和爹爹将她先弄进宫里来,屈就当个女官避此一劫。

起初,慕容紫听得心惊胆战之余,又有些不太相信。

真那么的折腾法儿,多少人能选得上啊?

如关红翎那等只看身份世家都得当选的,若在小试中有个错漏,能给刷下去么?

从北狄前来联姻的公主,还有得了封号的洛怀歆,对其他秀女是不是忒不公平?

撇开她二人不言,就不信除了三年一度的选秀,间隙还没个皇帝下旨立妃的时候?

可事实却是……就算北狄的公主来,也得先紧着这规矩完完整整的走一遍,学好了,才能入宫为妃。

贤妃洛怀歆更以身作则,每日晨昏定省,与秀女们一道学习。

有她此举在前,其他为数不多的妃嫔,包括段意珍在内,都硬着头皮随往之。

由此,慕容紫的态度也从开始的怀疑,变成与邹宁一样的闻之色变。

等到选秀正式开始,第一次小试就让她瞠目结舌,对着大楚官宦之家的名门闺秀有了新的认识。

每人几乎都少有三两样精通的,十分了得。

诗词做得不好,琴艺总要卓绝,刺绣功夫差了,就得靠其他的弥补,相貌都成为其次。

且越是望族出身的人儿,越是样样都拿得出手。

关红翎就在统共五次的小试中,有三次都博得头筹,文武双全,出口成章,才思敏捷,尽显大楚后宫女子的风范大气。

难得连萧太后派去督视的心腹都对其不吝称赞。

洛怀歆的双手剑使得出神入化,别说在宫里用不上这些个,刺客来的时候,贤妃娘娘还能保护圣驾呐!

再者说了,贤妃的美貌艳绝六宫,没得多久就成为秀女们神往膜拜的对象。

除了她两人之外,其他女子皆有一技傍身。

段意珍的心算极其厉害,第二次小试的时候还引来两宫太后现身,特地差人去请来吏部最会算账的,三个人拨算盘,比不过她心里掂量算计,不愧为商贾之女!

慕容若文是当之无愧的才女,精通大楚周边十一国的语言文字,最讨巧的是,她的两手能同时写出不同的书法,委实令人叹服。

就连那当日被 兴打了丁等的兵部尚书之胞妹林妙音,人家身形虽胖,嗅觉极佳,蒙住双眼能辨不下百种味道,谈起膳食滔滔不绝,恐怕御膳房的御厨们都要自惭形秽。

这……也算是个异于常人的长处了罢。

她虽被小殿下打了低分,却乐观不气馁。

抱着‘既来之,则搏一搏之’的心态,愣是讨得关太后赞她珠圆玉润,是个好生养的。

又因她身形实在过于庞大,连着长相也不出众,在其他秀女的眼中,便是最不得威胁的那一个。

就算她选上了,貌似也不得什么。

纷纷与她示好交往。

楚宫选秀,五花八门,人才汇聚,每时每日都有新鲜的看。

慕容紫一面暗自庆幸着自己不在秀女之列,一面警惕着四面八方的暗箭。

便是在不可开交的忙碌中,风平浪静的两个月很快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生。

入夏时,尘埃落定,百花齐绽。

四月二十一,小满。

关红翎不负众望,得以赐封淑妃,为三夫人之首。

其父关濯也因为此,从玄徵年的国舅荣升国丈。

慕容若文以无人可匹敌的才学被封昭仪,成为自关红翎、洛怀歆之后,最让其他妃嫔在意介怀的人儿。

至于原先宫中的妃嫔们,在跟随洛怀歆共赴小试的过程里没得哪个显得逊色,不单保住了自己原先的地位,更借选秀大放异彩,谁也不敢小瞧。

还余得德妃之位,非北狄十五公主宁玉华莫属。

算了算时日,送亲的队伍应当就要在这几天进京了。

其他妃位各有充盈,加上从前的娘娘和贵主儿们,总共五十余人之多。

往后这宫里可再不寂寞了。

夜来,大喜的日子。

昕露宫是淑妃关红翎的寝殿,这夜宫内红绸惹眼,喜烛长明,连奴才们言行里都带着流露于表的喜悦。

她自个儿呢,在经过了两个月的层层筛选后,即便知道这个位置早就属于自己,也由衷的因此舒缓一口气。

总算结束了。

对于她而言,首先是对没能将五次小试第一统统收揽,略感到遗憾。

其二……

置身宽绰的寝殿中,她着着精致华贵的红袍,头遮鸳鸯盖,端肃坐于床榻上,静待。

隔着半透明的纱,眼中的一切都显得如梦似幻,亦真亦假。

这天是她封妃的大好日子,楚萧离更当着所有妃嫔和两宫太后的面,将后宫事务暂且交由她代为打理掌管,仿佛连那后位都探手可得。

她却丝毫开心不起来。

妃么,换做寻常人家也不过是个妾。

皇后呢?

再说她也实在不稀罕。

无论是这座深寂的皇宫,还是三夫人之首的虚位,抑或者……武德皇帝这个人。

她自小好强,一心想做被父亲看中的关家嫡女,光耀门楣,将关氏一族带至兴旺鼎盛,对那些个情情爱爱的,反而淡薄。

终归嫁入帝王家不需要这种感情,对她而言是好事,那么将来呢?

父亲和姑母的所为与她心中所想背道而驰,真要她一心一意的归顺了楚萧离,似乎又对关家不利。

刚想到此,外殿响起恭敬的叩拜声,圣驾到――

关红翎不禁颤了下,忽然变得几分不宁。

顾不上心中所怀的那些志向抱负,眼下正有一难关!

如何她都是女儿家,即便没得心上人,叫着她委身于哪个男人,哪怕楚萧离是一国之君,她不喜,自然是不大乐意的。

况且,这会儿她哪样不想,莫名的想起雪宫祭祀时,楚萧离与慕容紫之间的千丝万缕。

她又觉着,无论是皇帝还是寻常男子,心中已经有了那女子,难道还能与别的女子行肌肤之亲的事?

倘若是这样,她还真不愿意效忠如是一个楚萧离,做他手里的棋子。

思绪作罢,一道欣长身影止步于跟前。

气氛使然,两相静默,没有成婚的欣喜,倒是不乏苍白空洞之感。

或许这就是帝王家的无奈吧。

近来南边水患,楚萧离与几位大臣在御书房商议对策,直至半个时辰前,得关国丈委婉提醒,才想起有那么一回事。

换上身匹配他帝王身份的暗红色华袍,方是提灯前来。

在他的身后站着数名宫人,皆是应着今儿个大喜日子的景,身上都有暗红色的黑云纹佩饰,尽显皇家风范。

他单手负在身后,默了一默,便从宋桓捧住的托盘里拿起雕纹华美的黑金秤杆,手腕轻抬,那一端将红盖头挑起――

这一时,奴才们齐齐跪下,高呼如意吉祥的话语。

两双视线冷静的做着心有戚戚焉的对望。

关红翎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容无法将楚萧离打动,而楚萧离的气宇轩昂亦没能令其怒放心花。

原来没有感情的两个人做这件事,是如此的尴尬和索然无味。

有了那共识的一眼,接下来繁琐的礼仪都变作不可免,却无意义的过程。

关红翎与楚萧离打小都是在各种规矩中长大的,成婚夜的这些亦没有太大区别。

分别由宫人伺候洗漱过后,换上寝袍,覆以龙凤呈祥的锦被,放下层层芙蓉帐,众人退出寝殿。

按照祖制,第一夜的灯是不能灭的。

飘散着凝神檀香的殿中,静得能够听见红烛燃烧的声音。

也不知沉得多久,关红翎维持着平躺的姿势,浑身僵得难受,委实憋不住了。

侧首看了眼被红锦被包裹得密不透风的男人,见着他淡淡睁眸,望着头顶的纱帐,想想,开口试探问道,“不知皇上夜里安置的可否深熟?呃这个……臣妾的睡相不太好。”

她与楚萧离太熟悉了,表兄妹的关系,血缘之亲没有,男女之情更不可能。

故而眼下除了尴尬,还有几分不明所以的滑稽,直觉一场荒唐剧,他和她都是身不由己。

而在她的话里也包含着两重意思。

一则,她想知道楚萧离今夜会不会对她做点什么……

其实就算他会,她也无法不从不是?

但她这会儿都不能确定自己心里到底如何做想的,没准真的会反抗呢?

二则,她睡着了是真的爱乱动,且力气奇大。

万一不小心挥拳伤着龙体,她关家因此被治罪,真是要笑死满朝文武,丢死老父亲的脸了!

“床那么大,你怕扰了朕就睡过去些。”楚萧离好似在沉思,闻言过了一会儿才启唇回应,语调里除了冷淡,更多的是心不在焉。

他侧首向枕边人望去,只一眼,眸光就又暗淡了些,真是失望至极。

继而再道,“若是爱妃实在过意不去,抱着被褥去睡软榻也是可以的。”

万岁爷的意思不能再清楚了――对你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