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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小女子能屈能伸1


她一怔,便是又笑了,边走边道,“你就只管糊弄我吧,贤妃娘娘多好看的人呐,我算是晓得你那以貌取人的毛病是从何而来的了。”

只怪他亲娘生得赛过天仙,绝色倾城。

他嫌弃这个,厌恶那个,正常得很!

慕容紫得那一见,简直输得一败涂地!

实难想象,到底要怎样的男人,才能说服自己不去喜欢如洛怀歆那样的女人?

此一时,彼一时,在 兴的心里,慕容紫的形象已然崇高得无人可比。

“我说的是真的!”小家伙睁大了黑瞳肯定说完,又立刻被现实打压泄气,道,“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娘亲不喜欢我,也不喜欢父皇。”

沉默了下,他试探的在她耳边轻声的问,“小紫姑姑,你喜欢我父皇吗?”

慕容紫复又顿步,心念忽闪,肯定道,“不喜欢!”

遂,身后传来长长的一声松懈,“那就好。”

那就好?

她诧异看去,“你怕我同贤妃娘娘抢你父皇?”

没心没肺的小东西,白背他走那么长的一段路!

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紧张的小脸上写满了‘误会’两个大字,“我怕你喜欢父皇,就不喜欢我了!”

慕容紫一愣,先前计较的脸色还没完全散去,直接喷笑了出来。

兴脸都憋红了,不好意思的撇开视线,“小紫姑姑,你别笑我啊,我长大了会保护你,对你好,而且是只对你一个人好!”

搓着小手,他鼓起勇气直视慕容紫,“你……等我。”

慕容紫以前从不知,自己是这么的讨人喜欢!

前有霍雪臣看清她真性情,竟还心甘情愿留在宫里为她,帮她。

后而再得 兴的真情告白,啧……真是吃香!

一大一小打着趣儿走到御花园, 兴坚持要自己走回去,慕容紫不坚持,由着他的心意。

她知,小东西在保护她,这份情义她心安理得的受下了。

可比受了霍雪臣的那一份要容易。

兴回到东华殿的时候,宋桓刚硬着头皮向楚萧离禀了此事。

萧忆芝听后,嘴里那个‘老天爷’刚喊完,就见到小人儿慢悠悠的行了进来,花着脸规规矩矩的冲她做了个跪拜大礼,抬起头甜丝丝的唤‘皇阿奶’。

顾不上他那脏兮兮的一身,萧忆芝起身去就将他抱得死紧,心肝宝贝的叫个没完,却也嗅到了他身上有别寻常的淡香。

依着宋桓的禀告,她的孙儿足足不见了两个时辰!

皇宫虽大,却是人多眼杂。

她要对付的那些个人,可千万莫要那么快就与她抓到了把柄啊……

北狄。

夜是心怀不轨之人最好的掩盖。

北国的皇城比起楚国的国都丝毫不逊色,越是夜,越是繁华迷乱,歌不尽,舞不绝。

便在此时,寻一处喧嚣的境地,将怀揣在心中的秘密取出,与同道中人共谋之。

没人能够察觉。

身为一母同胞的兄妹,宁玉书和宁玉华皆因出生太晚,是被世人笑称作‘多余的皇族’。

生在皇庭却一无所有,既是如此,这已成为了放手一搏的理由。

颇具雅调的茗香阁内,最顶层被包了下来,里面照常传出清淡的铮铮琴音,乍听那琴声平平无奇,实则抚琴之人内力深厚,全靠弦音将正在谈话的人声掩盖。

“昨儿个我无意中听到陶妃向父皇献计,说是她有个堂妹生得一女,此年正好十六年华,才貌双全,若能封为公主,送去大楚和亲,不仅是陶家的体面,更免去父皇无端端出嫁一女的心痛。”

说话的人正是宁玉华,当今北狄的十五公主。

她是借着去塞北探望外祖的名头出的宫,这会儿还穿着一身便于骑马的简装。

紫袍马靴,身姿优美挺拔,五官精致不失贵气,俏丽得很!

听闻楚皇有意联姻,近来北狄适嫁的公主们都躁动了!

女儿家是赔钱货,哪怕你是公主,也照样逃不过被做皇帝的父亲将你当作货品赠人的命运。

相比嫁给边境那些部族垂垂老矣的族长,能够给年轻俊美的楚皇做妃子,实在是绝妙的上佳之选。

傻子才不愿意!

宁玉华坐在桌边,支在桌面上手把玩着自小不离身的碧玉短笛,‘呵’的轻笑了声,“陶妃娘娘可真会说笑,自己没得女儿,就想法设法的与别个扯上关系,那大楚是狼窝还是虎穴?没人愿意去?我愿!”

“你且稍安勿躁。”才将从楚国回来的宁玉书,一身还风尘仆仆,面上的疲态也无法掩藏,此行着实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但很值得!

饮了一口热茶,他才有条不紊的说道,“楚国的形势不比我们北狄简单,虽我得了楚皇的承诺,不过你嫁与不嫁,都是喜忧参半。”

听他这举棋不定的说法,宁玉华未多想就道,“我却觉得哥哥多虑了。我若做了联姻的公主,哥哥顺理成章的送嫁,手里便有了兵权,皇后与陶妃两派斗得水深火热,正是我们施展的大好时机,反正明着不是你我提出来的,而是楚皇权衡利弊得来的结果,于我们的处境有益无害,至于说我入了楚宫为妃后,难不成哥哥还担心我身在异国他乡,会受哪个欺负不成?”

平时在人前她谨言慎行,活得小心翼翼,而私下里,只有在与兄长和母妃单独相处的时候才会口无遮拦。

对这点,宁玉书是放心的。

论阴谋诡计,背地里让人生不如死,他这妹妹可是各中高手。

“既然你志在必得,为兄只好预祝你……心想事成。”

言罢,他以茶代酒敬了她一敬。

“不过有一人,你需多加提防。”

宁玉华正在心里筹划着自己在楚宫大展拳脚的宏图,忽然听亲如父的兄长在忌惮着哪个,登时来了兴趣。

“谁?”

宁玉书悠哉的回想着当日在边城与慕容紫的对话,勾起意味深长的笑,“这个人与楚皇关系不简单,与慕容家千丝万缕,更和我们北狄皇族有少许的关系,她便是我们远嫁大楚的姑母膝下唯一的小女儿――慕容紫。”

隔天,慕容紫好容易在天明时分挣扎起了身来,离了依依不舍的被窝。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昨儿个硬生生的背着 兴走了许久,回到华庭时,累得都睡不着觉了。

今晨起来,更加生不如死。

这才刚从自己的院子里走出没多远,对面就来了个四个脸生的宫婢,硬是把她‘请’到贤妃的寝殿――锦绣宫。

正午,艳阳炙烤着大地。

强烈的光线自头顶垂直扑洒而下,与宫殿顶端的琉璃瓦折射出绮丽的色彩。

万丈金光,照相辉映,刺目得近乎不能视物。

往来于各个宫苑的宫人们无不是埋着脑袋,眯着眼,冷不防还会迎头撞在一处。

清晰的热流在视线中缓缓的流动着,汗水不知不觉就浸湿了衣襟。

这是武德四年开春最热的一天,楚国国都位于干燥的北方,仿佛春来,一夜之间万物复苏,再而就直接入了夏。

怕是往后的天只会更加的热下去。

锦绣宫是除了仪坤殿之外,距离东华殿最近的宫殿。

慕容紫自早晨天边刚泛出一缕朝霞时就被宫人带了来,接着没有半句多余的废话,笔直的跪在殿外广场的正中,直至此刻。

主子的命令,不得不从。

因着贤妃昨日才伴着萧太后回宫,寝殿里什么都缺,故而才是一个早上的功夫,往这锦绣宫进进出出的没有一百人,也有五十个了。

别瞧着奴才们目不斜视的规矩,私底下那张嘴可杂得很!

慕容紫敢肯定,她跪在这儿的事早就传遍了三宫六院。

但独独,东华殿里头一定被瞒得密不透风。

所有人都晓得,尚寝局的管事慕容紫仗着家大势大,帝王薄宠,关太后不仅奈何她不得,她还给太后老人家落了个下马威。

然……贤妃一来就拿她开刀扬威,那你说,这宫中到底最厉害的是谁呢?

自是贤妃背后最大的靠山――太后萧氏!

都是惯用的手段啦,全在慕容紫的意料之中。

缺的只是罚她跪的借口。

不急,总会有人来告诉她今日挨的这罚,缘由为何。

顶着烈日,挺直腰板,迎着人来人往各种不同的目光,她跪得淡淡然。

默算了下时辰,总不可能让她跪上整日的。

再跪下去,风声传到东华殿,引了楚萧离来救她,那萧氏和贤妃就讨不着半点好了。

再者慕容紫的人情债背了一身,欠谁也不能欠了楚萧离的!

心里正很有骨气的想着,锦绣宫里就走出了一人,直径行到她的面前。

冰冷的声音在脑袋顶响起,“慕容紫,你可知错?”

垂眸望着来人素褐色的绒缎鞋面,被罚跪的人儿认得干脆,“奴婢知错。”

“你知?”挑刺的眼色在她身上来回扫荡,狐疑问道,“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

问话的人名唤如意姑姑,是当年萧氏入宫时候,先帝特意从宫里挑选出来的得力人之一。

虽然她这么多年伴随萧氏长居西漠,从前经历过的风浪不一定比而今的小。

这样的老资历,开过眼界,下得狠手,又有萧太后撑腰,要从言语里捉谁的错处来整治,于她而言简直手到擒来。

慕容紫早就听过她的威风,于是连表情里都不敢有丝毫懈怠,摆出了最老实的模样儿,诚心实意的说道,“宫里当差,主子说奴婢有错,奴婢就是有错,主子罚奴婢跪,那是奴婢的恩德,奴婢谢贤妃娘娘赏罚!”

最后一句喊得那是发自肺腑,罢了对着锦绣宫就是深深一拜!

小女子能屈能伸。

报仇这件事,不急在一时。

她这举动真真让年过半百的如意姑姑着实没料到!

不是说慕容太傅家这个女儿刁钻得很么?

连关太后都被她气得凤体违和,抱恙寿安宫,怎的眼下连顶嘴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