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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奸妃么,需要守什么规矩?


都到了这份上,他已经没有对她隐瞒心思的必要。

洛怀歆,他的小师妹,他爱过。

若要否认,反显得虚假。

而今他只对慕容紫一人好,为她着想,坦坦荡荡,磊磊落落。

他用自己的坦诚,一定可以换来她的坦诚。

有她一人,他心满意足。

“宫里人心复杂,比起看你被算计,吃闷亏,我自然是期望你出手在先,凭你的心思,加上玄成在旁提点,我就不信你的能耐不及那些个人。”

说到这儿,他停下来,垂头将她望望,“你说,是么?”

慕容紫听得鼻子发酸,眼睛都模糊了。

楚萧离一看,柔柔的笑了,假装为难的环顾四周,“莫不是要哭吧?光天化日的,那么多百姓看着,把自己的女人弄哭的皇帝可不是好皇帝。”

就在说话间,下了山,入了闹市,禁军勉强肃清了道路,两旁都是百姓,酒楼茶馆的窗户里,随意一扫都是人脑袋,脖子探得老长。

慕容紫好容易才把欲要汹涌的眼泪憋回去,红着眼眶大口呼气,楚萧离给她加油鼓劲,“慢慢来,缓过这阵就好了。”

她是好气又好笑,一个劲的往他大氅里缩,细声骂他太张扬!

走得没多久,身后响起快马加鞭的追逐,宋文生带着慕容徵的口信赶来,说是国夫人醒了,有些不对。

楚萧离征询慕容紫的意见,“要回去么?”

他知道,那缕叫做‘艾晴’的魂儿,不止爱惨了自己,还早就将宁佩烟当作亲生母亲。

眼下国夫人神志不清,谁晓得还会做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来。

慕容紫没做太多思虑,道,“回去吧。”

假如三哥哥有办法的话,一定不会派人来找她。

该来的躲不过,她不想母亲伤心。

半盏茶的功夫,圣驾又折回万安寺。

守在寺外没走的百姓有福了,几次瞻得圣颜,都不晓得是不是祖坟上冒了轻烟,得了眷顾。

对折回来的缘由,万岁爷给的解答是:爱妃虔诚,执意要亲自进香,故而他从旁作陪,顺带也会祈求佛祖,庇佑大楚国运恒昌,天下太平。

慕容紫又忍不住腹诽他了,这么虔诚,为何你还骑马上山?

自然,她扭伤的脚又是另一个说法了。

蓝翎来时就先为宁氏诊了脉,只道人是不得大碍,受惊过度以至于晕厥,心结难解,无药可医。

安静的厢房里,慕容紫小心走进。

彼时慕容徵正说着安抚的话,有一声没一声的,听不清晰。

慕容紫想过宁氏的质问,更甚指责她不该占据这副不属于自己的身躯。

可真正来到床前,面对着一个仿佛一瞬憔悴妇人,涌动在心间的诸多话语都统统忘干净。

宁氏半坐半靠在床榻上,披散开的长发里,好似还添夹着银色的苍老。

她神情仍旧伤痛,半睁半掩的眼眸里灰暗无光,对着身旁说话的儿子毫无反映,仿佛将自己困在了一个外人无从所知的世界。

这哪里是北狄风采过人的大公主?

哪里是慕容世家的当家主母?

连慕容紫与楚萧离一起走来,她都无动于衷。

慕容徵是束手无策了,见到他二人,便从椅子上起身站到了一旁,也懒得行什么君臣大礼了,只对慕容紫道,“四娘,和母亲说说话吧。”

听到谁在唤‘四娘’,宁氏忽然有了反映。

眸光轻微的跳动了下,她向慕容紫看去,视线交织的刹那,先是陌生的惊惧,再而极快的放松,似是找回少许熟悉。

在那张脸容上寻觅着,回想着……

楚萧离和慕容徵都紧锁俊眉,无声中绷起了心弦。

四目相接,慕容紫不敢再靠近,宁氏将她看了一会儿,嚅嚅了唇齿主动问道,“你……是谁?”

是谁?

她想坦诚回答,是艾晴,自很远的地方而来。

可就在这瞬间,她深深的看懂了,眼前的夫人要的只是自己悉心呵护宠爱长大的女儿。

我是谁,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对宁氏温软的一笑,她道,“母亲,我是紫儿。”

――我是紫儿――

是慕容家的四小姐,是宰相的亲妹妹,是荣国公的女儿,是皇上的宠妃。

独独不是艾晴。

在被过往种种折磨得心力交瘁无从以对的宁佩烟面前,不需要艾晴的存在。

便在此一时,仅仅如此一语,总算将她安抚。

只要她是慕容紫。

许多事,错过便是错过了,覆水难收,往昔难回。

那些在意的人,想要一辈子放在心里手里呵护的人,失去了便再也不会复生醒来,回到自己的身边。

你明明知道,却还是无法接受,相信。

执念而已。

夜静至深,寒风清漾,月色疏冷。

相府北面湖心的中央,三层高的水阁顶层,萧晴子同往常一样,躺在舒适的椅子上,面对广阔的夜空,面如止水,心潮汹涌。

断了手脚筋脉成为废人,日复一日的动弹不得,无形中,似有什么在均缓的将她啃噬。

若在白天时候还好些,至少能听见些许人声,鸟声,哪怕是风声,都能让她的内心获得短暂的平静。

然而一旦到了夜深人静的晚上,再无喧嚣做伴,每个时辰的点滴都异常难熬。

没有想象中囚俘的苛酷,慕容徵特别使了四名丫鬟来服侍她,素日里有伺候的人对她嘘寒问暖,好酒好菜送到嘴边,要是有哪天见她蹙眉频繁,还会叫来戏班子以供消遣。

除了行动不便,和那些所谓的京城权贵相比,可算是锦衣玉食,不相伯仲。

又是一*夜,自严酷的大暑,到严冬的开端,被关在相府将近半年,与世隔绝的日子,不知要过到什么时候。

起初的时候,萧晴子想过要一死了之。

四肢的筋脉虽被挑断,劲厚的内力还在,震碎五脏六腑的死法难看了些,至少她还能够自己主宰,求得解脱。

可是终归――

她的心里有无法放下的割舍。

随着轻缓的步声止在身后,萧晴子警惕的将脸容上柔软的情绪收拾干净,眸色变得冷静,开口全是尖利,“怎么忽然想起我来了?我还以为从此清闲,了此一生,反正你们慕容家势大财多,养我一个废人,不在话下。”

有些事情,问她这个阶下囚,比和宁玉华对质要来得简单明了得多。

她知道他们会来找自己,等这一天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于是在来人开口接话前,她又先问道,“外面形势如何?宁玉华过得如何了?慕容紫死了没有?哈哈,楚萧离这皇帝,做得真是不省心啊,哈哈哈哈!!”

听着她自得其乐的说话,慕容徵浅有折眉。

将萧晴子关在此处将近半年,她得不到外面任何消息,可是何以能肯定如斯,他家四娘必死无疑的口吻?

难道真如四娘对他坦然相告所言,不知眼前这女子和宁玉华,远在北狄的萧家,不仅知道她借尸还魂的秘密,还掌控着一个关乎她性命的隐忧。

对此,慕容徵始终存着怀疑。

慕容紫对于楚萧离而言有多重要,无需哪个对他从旁提醒。

就是为了整个慕容家,也绝对不允许容此事发生。

“怎么不说话?”萧晴子稳操胜券,先前笼罩自己的阴霾一扫而空,“既然来了,不就是为了从我这里打听消息?”

如今她是个废人了,必须抓住好不容易来到眼前的机会,

不过是这点心思,慕容徵岂会看不出来?

对阶下囚,没有附合的必要。

他单刀直入,“听说你有个四岁的妹妹在北狄,且还是放在萧家的本家抚养。”

此话一出,萧晴子瞬间哑然。

慕容徵从容的走上前,去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展袍坐下,视她如无物的吩咐丫鬟奉茶来,好整以暇了一番,后,对上那双与自己有了惊惧和防备的瞳眸。

唇边渗出看似随和的笑,他道,“用不着拿这样的眼色看我,若我没得几分能耐,怎当得起楚国的宰相?”

萧晴子对他讽刺,“如此说来,楚国的宰相能亲自现身,我该觉得荣幸?”

得到一个她必须受宠若惊的回答――

“你可以这么认为。”

从毕恭毕敬的丫鬟手里接过热茶,慕容徵掀开茶盖,姿态尔雅的饮了小口,头不抬,状似不经意的语调,“对了,本相听说你与你的妹妹乃萧太后那一支,也难怪萧家这般器重,算起来,你与吾皇是为表兄妹,比其他萧家要亲厚些,虽然……不对付。”

抬首与她再对上一眼,他端着一丝愉悦,仿佛在话家常,“不知道你那个小妹妹性子怎样,可否与姐姐一般倔强,在萧家,过得好不好。”

“慕容徵!”萧晴子恼火得连自己的被挑断了手脚筋这件事都忘记了,挣扎着就要起来同他拼命!

“明人不做暗事,我本事不够,斗不过你们,沦为阶下囚,是杀是剐,还是用大刑,尽管使来!可若你想拿我妹妹来要挟我――”

“会怎样?”慕容徵兴致问道。

还真想看她是不是能化腐朽为神奇,凭自身之力,与他做对到底。

落到他慕容徵手里的人,从没有受治不住的。

“再者。”宰相大人悠悠然的饮茶,悠悠然的补充反问,“本相何时光明磊落过?你谬赞了!”

罢了,阁楼里都是他一个人轻快的笑声,萧晴子连连冷哼,痛骂他无耻!

“还有呢?”将茶盏放下,慕容徵站了起来。

夜都深成这样,平时早都安置了,他的耐心仅限于此。

“可否需要本相与你提醒,而今你乃我相府的阶下囚,杀你太容易,囚你一辈子却也不难,与你相依为命的妹妹还在心心念念的等你回去团聚,机会,只有一次。”

“回去?”萧晴子笑得悲凉。

她移目将自己看了看,随即露出满脸嫌恶,“我是个废人了,再也回不去。”

“故而你想在我这相府得过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