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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他的女人


毕竟,那是慕容紫,她的身后是权势滔天的慕容世家,就算在这时闯来宣政殿于理不合,可是太傅大人、宰相,还有吏部尚书都在场,要教训她,也轮不到自己出这个头。

“小妹,你这是意欲为何?”短暂沉默后,慕容徵先诧异出声,遂,来到她的身旁,抱拳拱手,向着楚萧离求道,“皇上恕罪,舍妹平日,呃……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是这个样子……

楚萧离才不管那么多,俊庞上漾着浅淡笑意,看清波澜不惊,暗自里,任由狂喜蔓延全身!

不多时前,他还在默然做着思绪,如何才能把四娘哄回宫里来。

才是一不留神的刹那间,这人竟主动现身,还……拿着那张早就被他忘记了的圣旨。

圣旨里写的是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竟在这时来要他兑现承诺,真真半点亏都吃不得,真真让他欢喜得快要手足无措。

甚至,他已是在想,他楚萧离的皇后,就该是这个样子!

见着楚萧离不执一言,别人敲不出来,慕容紫却晓得大抵他这会儿揣着什么心思,便是任由他自个儿高兴去吧,移眸看向兄长,她从容道,“我说得很清楚,来向皇上要一个他早就应允我的承诺。”

“荒唐!”宁玉华愤然出声,终究是忍不住了。

她站定在原地未动,却能看出周身都在发抖,半透明的红盖头无法掩藏她的狂怒,潋滟的红唇嚅嚅了半响,才是厉声对慕容紫斥道,“今日乃立后大典,你公然闯宣政殿,死罪一条,御林军,还不把她押下去,听候发落!”

御林军?

殿外的御林军茫然了,把慕容紫押下去,怕是不能够。

因为时才走在她前面为她开路的,正是他们的统领霍雪臣。

御前禁军是皇族的亲卫,倘若连统领大人都为这女子效命,说明什么呢?

她的地位,早就凌驾在了皇后之上!

没有人听宁玉华的命令行事,更无人会发落慕容紫。

她僵僵然,不可思议的转动臻首,将殿中的群臣逐一望遍,寻望的目光去到之处,得到的是他们缩头缩脑的回应。

这时她才恍悟,这里是大楚的皇宫,大楚的朝堂,她形单影只,无可依靠。

她以为哥哥登基为北皇就是她最大的靠山,然而远水无法救近火,更因为北狄国君登基,这次她的封后大典,没有北狄的人前来观礼。

难道就这样任由慕容紫出尽风头,将她羞辱致死?!

被无数冰冷的视线包围着,她像个笑话。

“皇上,宰相大人。”冷不防说话的人是关濯。

他自文官之列行出,走到了宁玉华的身旁去,仿佛是想以此行动示以宽慰,道,“臣以为,无论皇上与慕容小姐有何私下的约定,今日乃立后大典,普天同庆,万事先将礼成是为紧要,若是错过了吉时,恐怕列位先皇在天之灵难安。”

关濯之所以会由此举动,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的。

他是想,在立后一事上,关家落尽下风,且是楚萧离决定立宁玉华为后之后,他就起了向其靠拢的心思。

没有人捧这位北狄出身的皇后,他捧!

借其之手对付慕容家和萧氏也是一样的!

很快,关氏也从先前看戏的心思里清醒过来,对着慕容渊发难道,“立后大典,岂容你慕容家放肆?太傅大人,还不快把人带下去!”

慕容渊未来得及说话,也不需要他多言,慕容紫毫无退让之意,对关氏道,“太后娘娘容禀,臣女并非放肆,只因臣女与皇上有言在先,圣旨为证!”

“胡闹!”关氏怒起,“圣旨?什么圣旨?何时的圣旨?你算什么东西?竟然向皇上要承诺!”

慕容紫无惧,抬首将盛怒迎住,朱唇轻启,巧然笑语,“太后娘娘,臣女,早就是皇上的人了。”

关氏一震,群臣中再度爆发出哗然声!

虽然……虽然这是公然的秘密,可是她胆敢当着两宫太后,当着文武百官,当着新立的皇后,还有她的父兄的面说出来,这实在是――

“诸位觉得我不知廉耻?”

所有人心里所想,化作了慕容紫口中稀松平常的言语。

她全不以为然,只看着楚萧离一人,道,“去年圣驾南巡,途至苏城,皇上与臣女一见钟情,后而赠予密旨一张。”

说着,她将手中圣旨转交身旁的兄长慕容徵。

慕容徵接过,打开,也不知是装模作样,还是真正的情绪流露,那圣旨上的内容,他便只粗粗扫了一眼,惊动之色顷刻爬满脸容。

再而,不可思议的抬首望自家小妹,惊愕得只道出一个‘这……’字。

这是要从何说起?

“念出来!”关氏气急,非要计较到底。

孰料却因此正中下怀。

慕容徵得令,随即覆眸与圣旨上,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慕容氏门着勋庸,地华缨黻,四女慕容紫,端静敦厚,贤淑大方,品貌出众,有通古博今之才,温良贞静之德,兹册其为――贵妃!”

贵妃!!!

只比皇后低了区区一个品阶。

再听慕容徵念了那落款之日,武德三年九月……比着立后早了去了!

既然慕容紫敢说她与皇上一见钟情,难道皇上还能在这时亲口否认,将她拉下去斩首不成?

贵妃,贵妃……

慕容一族家大势大,权势熏天,她慕容紫当得起!

慕容徵念完了圣旨就抬起头来,谁也不看,茫然的双眼只直勾勾的望着关氏,好像唯她马首是瞻。

实则,还不是做戏?

只要关氏敢质疑圣旨造假,他便立刻能找无数的人来作证,坐实了此事!

宰相大人何时茫然过?

天大的笑话!

紧迫时刻,萧氏蓦地扬声大笑,“好一个敢爱敢恨的慕容紫!”

萧太后在褒奖她?

为何不?

对于萧氏而言,只要能打击到关氏,她都痛快。

再者事已至此,既然儿子喜欢,后位又有了人选,她,并非那么乐意看到北狄的公主在楚国的皇室里太放肆。

“哀家看,这圣旨假不了了。”看了楚萧离一眼,她眼色中充满耐人寻味的笑,“既然是皇上有言在先,又是难逢的吉日,不若双喜临门?”

有太后亲自造台阶,无措的群臣们自是争先恐后的顺着下。

“慢!”宁玉华却不依,如何能依?

真的让慕容紫得逞,就算让她做了皇后,她的威信何在?!

原本,若宁玉华不吭声,忍下这口气,大抵楚萧离兑现了那道圣旨,封了慕容紫为妃,立后大典继续。

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至多被人笑话三五日,但真的计较下来,谁会说她的不是呢?

是慕容紫大闹封后大典,丢的是慕容家的人!

没准因此,宁玉华还能为自己谋个贤后的好名声。

可她竟敢公然大声喝停,迫使所有人都将目光汇聚到她身上。

真是蠢啊……

群臣们都在想。

民间有‘出嫁从夫’的俗语,她的姑母宁佩烟就是最好的典范,以身作则,多年来不曾因为北狄公主的身份为慕容家招惹麻烦,而慕容家得她坐镇内室,却是叫有心人不得不顾虑诸多。

这里是楚国,宁玉华竟不能看清楚局势!

两宫太后争锋相对,关国丈对她有出言相护的举动,不过都是利益之争。

难道她以为仅凭自身之力,楚氏皇权还能放下皇家的威仪,独独将她捧在手心供奉着?

果真,在她开口之后,立刻引来萧氏的不满。

“你有话要说?”

威严的目光向宁玉华移去,浅淡的笑容浮在萧氏脸容的表面上。

那笑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眸底细碎的光宛如千万把飞刀,尖锐而锋利,不动声色的将她凌迟,硬是把她逼得全身毛骨悚然,偃旗息鼓。

再多盛气凌人的话,都在一时间灰飞烟灭。

宁玉华忘乎所以,僵成了石头人儿。

要说什么呢?

她乃北狄公主,她的兄长乃堂堂北皇,今日是她的……封后大典?

那又如何?

这里是楚国啊!!

分明她先前已经有所意识,为何还冲动成这样?

于是她哑口无言,暗自怨恼自己,又……不知该如何收场。

萧氏高高在上凝视着宁玉华,将其神情变化巨细不落的纳入眼底,看出她心底那些纠结。

总算开了窍,不然,怕是连她都要忍不住亲自动手,将这皇后彻底废掉!

好歹,再不喜欢此女也好,终将是儿子的皇后,萧忆芝并不想在立后这一天就将北狄得罪完全。

再者后宫中自己讨厌的人多了去了,真要计较起来,宁玉华还排不进前三。

所以她造了一个祸水东引的机会。

暗红色的唇牵出诡异的笑容,萧忆芝优雅的漫声道,“皇后有话想说实乃理所应当,立后大典庄严神圣,平白遭了中断,想要个说法是应该的。”

她再看向楚萧离,问,“不知皇上对此有何解释?”

在自个儿的立后大典上,被慕容家的嫡女拿着圣旨将情债讨要上门,实在有损君威。

可是无疑,萧忆芝此举目的太明显!

所有人都知道,楚萧离的心向着谁,问他,他必定直言不讳,坦坦然的认可心爱之人。

萧氏若有心为皇后出头,应当直接将慕容紫治罪!

“母后想儿子说什么?”楚萧离连个正眼都不给宁玉华,全心全意的只望住一人。

不管这大典上有多少目光,多少正在暗自腹诽的人心,他管不了那么多,也不想去管。

从前,他要天下,如今天下尽在他手掌控。

而今,他要慕容紫,她主动来到自己的面前,怎舍得将她拒之门外?

“圣旨是朕亲自拟的,朕真心喜欢太傅大人的女儿,有何不妥?”

他是皇帝,可是褪去身上象征权利地位的龙袍,他也是只个寻常普通的男子,寻常人有的七情六欲,他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