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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我女儿她……魂无所归


默了片刻,东莱再对屋里好言,“娘娘放宽心,皇上的心在娘娘这里,奴才们都瞧见了,前一阵娘娘还没回京,小殿下问皇上,倘若娘娘不回来该怎办,娘娘猜皇上怎么说?”

慕容紫下意识的接道,“他出宫来抓我?”

东莱‘哎呦’了声,激动得击响双掌,马屁,“娘娘您真是绝顶聪明!”

慕容紫缩在屋子里笑得狼狈。

今夕何夕?

岂能与昨日相提并论。

好在惊心动魄的昨夜过去了,楚萧离没有对她深究的打算,深究无用,就是砍了她,他想要的那人也回不来。

且是她从来都不曾怀疑,他们之间存在着感情。

因为喝下鬼医赠的汤药,得到了这副躯壳原本的记忆,看到一个更加真实的楚萧离,不忍摧毁他曾经的生念。

回忆充满了力量,却,也仅仅只是回忆。

现下呢?

楚萧离清醒得很!

慕容紫知道,该到了自己还债的时候了。

从前他的付出,他要统统拿回来。

她得去哄他,讨好他,指不定哇塞尼亚下了朝,回到东华殿把二郎腿一翘,就等她回去好好表现。

他呢,卖个关子,欲拒还迎,哪怕高兴都要闷在心里,绝不能轻易表现出来。

看她干着急当享受,风水轮流转。

慕容紫越想越觉得苦,深知已没有退路可以逃。

东莱等了半响,探头往门缝里瞧了一眼,隐约见到有个人影娉娉亭亭的立在里面,想了想,他壮着胆子道,“娘娘,依着奴才觉得,既然难得回门,多逗留几天无妨。”

“你的意思是让我在自家府上尽情玩耍,让皇上在宫里等个够,待他等得不耐烦了,便会亲自出宫来寻我?”

东莱狠狠捣头。

慕容紫却在头皮发麻的扯嘴角,她冷飕飕的笑道,“那如若皇上来寻我时,笑里藏刀,你能不能代替我去死啊?”

生死攸关的事儿,东莱不敢再点头了。

他半张着嘴,脑子缓慢的转动着,片刻后用恳求的调调,道,“娘娘!宫外哪里能比得上宫里,小别胜新婚,娘娘还是早些回宫,莫要让皇上挂念才好!”

“那你说何时回宫?”

东莱毫不犹豫,“最好今日。”

慕容紫忍笑,略作犹豫,“明日吧,今日我待陪陪母亲,你先差人回宫复命。”

复了命,她才有台阶下。

东莱领悟,屁颠颠的办正事去了。

慕容紫见天色还早,打了个呵欠,揉着惺忪的睡眸,转身回里屋,打算补个瞌睡。

不养足精神,哪里能哄得好狡猾如斯的万岁爷?

唉……

为自己也好,为慕容家也罢,她心里揣着楚萧离一人,非他不可!就……顺着他的意思不会少块肉。

天下太平了,朝堂安定了,万岁爷要同她玩个情趣,舍命陪君子就是。

宣政殿。

群臣对昨日立后大典发生的所有闭口不提,对于皇上心里存着哪个,若是连这点都没弄清楚,头顶的乌纱帽也可以自个儿摘下来了。

姓‘慕容’的神清气爽,姓‘关’的阴沉收敛,其他诸位的表现,中规中矩有之,可圈可点亦有之。

朝堂上一团和气。

楚萧离闲适的坐在龙椅上,由得脚底下的人都揣摩够了,才是轻挥广袖,让宋桓宣旨。

又是慕容家!

关濯的脸憋成了猪肝色,没当场晕过去都算他本事。

其他人?

多是急急忙的盘算,昨个儿贵妃回门的礼送了,这次贺荣国公的礼该送什么好?

便是在人心为此涌动得欢腾时,宋桓一声‘退朝’,众,恍如从梦中初醒。

这天下,是楚家的天下,这盛世,却属于慕容一族。

须臾。

寒风绻进空荡荡的宣政殿,冲散了些许人气。

慕容徵规规矩矩的跪在属于他百官之首的位置,弓着背,脑门贴着地砖,耐心静待,极其虔诚。

不得多久,殿中响起轻缓的步声,靠近,来到他面前。

楚萧离负着手,嘴角呷着一丝揶揄的笑,身上金袍焕发着高贵的微光,他低眸睨去,宛如天神自云端俯览众生。

“真是有趣,朕让宋桓去寻玄成爱卿,没想到玄成爱卿不曾走。”

一直跪在这里?

若没错,跪个什么劲儿?

若不懂君心,何以当得起‘爱卿’二字?

“皇上容禀!”慕容徵高声请道。

楚萧离兴味挑眉,似笑非笑,“朕给你指条明路,你就直接同朕说,昨儿个你跟朕的爱妃都说了些什么,朕斟酌过了,会从轻发落。”

横竖这回,慕容徵难逃一劫。

他认了……

“臣……只是劝说贵妃娘娘今早为天家孕育子嗣,如此而已。”

慕容徵这个奸臣!

楚萧离早该料想到,他放在心上的人,还有在政事上重用的人,都姓‘慕容’!

怎就会疏忽于此,轻易将心迹泄漏?

眼前的这一个,昨夜给妹妹出的馊主意,用意何在,他单是一听便有了计较。

回味着‘只是劝说贵妃娘娘今早为天家孕育子嗣’这句话,楚萧离在殿中来回踱起了步子,眉间的褶子蹙得愈发深。

跪在地上的慕容徵头不抬,兀自竖起耳朵听动静,眉目一派沉敛之色。

面前的男子主宰着自己的生死,可他却算计了他。

着实该死。

蓦地,楚萧离顿步在他面前,恼火的抬起手将他指了指,语气里尽是讽刺,“所以照着你的意思,她只有拿孩子才能留住朕了?”

其实慕容徵很想反问一句:难道不用孩子也留得住?

可是他素来惜命,知道楚萧离在气头上,还……依然很无措。

倘若他当真把心底的实话说出来,乱了圣心,那么,那些将将还在想着送什么礼去贺父亲的百官,接着就该为慕容家的奔丧做准备了。

唉,真是伴君如伴虎。

性命攸关,故而,慕容徵十分圆滑的回禀道,“臣同娘娘闲话家常,说起公主有孕一事,自古夫唱妇随,臣下认为,臣下与娘娘说那番话,全然出自兄长对妹妹的肺腑之言,臣下不知错在何处,还请皇上明示。”

哪怕是放在寻常百姓家,女子嫁了人,为夫家生儿育女便成了头等要事。

楚萧离纵着慕容紫,对她的感情更是天下可鉴。

难道他不想与她有自己的骨肉?

何况嫁入了天家后宫,子嗣对于妃嫔而言有多重要,需要慕容徵明说?

此话他说得毫无破绽纰漏。

而对艾晴一事,他如同得了失魂症,闭口不提。

楚萧离想深究,只能他亲口逼问,一旦开了这个口,便落了下风,认了他的自相矛盾。

皇帝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告诉他――他是错的。

尤其在他心知肚明,想要回避的时候。

慕容徵深谙,只要今日万岁爷不斩了他的脑袋,哪怕摘了他的乌纱帽,他也认了。

反正父亲做了国公,朝中还有二哥,他闲下来休整几日也是不错的。

僵默片刻,他沉吟罢了,抬起头来向楚萧离看去,难得见到一张真正动了怒的脸容,那并非是君威,而是作为一个人对世事的无奈,不甘愿妥协。

到底……皇上恼火的是他,是慕容紫?是艾晴?还是自己呢?

殿中,是以退为进的请求――

“还请皇上念在公主有孕在身,对臣下网开一面。”

楚萧离听罢就轻冷的呵笑了声。

“玄成啊……”他蹲下身去,灼灼凤眸里,杀机与欣赏并存,语态也变得更加难以琢磨,“你可知为何,自古的宠臣到最后,下场都凄惨异常?”

这次慕容徵再不回避了,抬脸相对,顺应龙心的露出恰到好处的惧怕表情,略作配合而已。

怕,只是做个样子,他的胆子,简直要大过天了。

“那是因为宠臣最懂得皇上的心思。”

“你估料朕现下在想什么?”

“臣下会派最好的暗人前往北狄,将大国师曦昭带来见皇上。”

楚萧离直起身,冷眸将他睥睨,“朕给你三个月,三个月后,朕见不到曦昭,你就是武德年间第一个被凌迟的宰相。”

凌迟!

光是听这两个字眼,慕容徵细皮嫩肉的全身都泛出一层冷汗。

待到步声远去,他起身往那方向望了望,清俊的脸容上庆幸和苦涩大肆作乱。

好啊,真是好。

楚萧离这是祸水东引,舍不得发难他家小妹妹,便把所有的错和火气都撒在他身上。

庆幸的是艾晴也好,慕容紫也好,总是将那颗圣心给牢牢的锁住了。

惨的是,如若三个月后不能将曦昭带回楚国,自己这身皮肉……孤零零的跪在宣政殿的中间,宰相大人难抑的打了个冷颤。

用手摸了摸脖子,他琢磨,真的办不成,能不能跟皇上讨价还价,看在公主有孕的份上就不要凌迟他了,砍了他的脑袋,来个痛快罢……

就是死,也要死得其所。

回门的第一日。

不到巳时,宁氏便派了人来伺候慕容紫梳洗,说是想要女儿陪自己去万安寺上香。

晋升为贵妃后,相比父亲不时看自己那‘家族兴衰重任全权交到你手里’的眼神,慕容紫更习惯宁氏一如既往的对待。

宫里暂且不想回,回去也得紧着万岁爷的脸色过活,还不如陪陪母亲。

吃了早饭后,坐上马车,在禁军的护送下,前往大楚的国寺――万安寺。

因着身份已不同从前,贵妃娘娘与母亲去国寺上香,那场面是何等的威武壮大,引无数百姓驻足观望,颇有万人空巷之势。

随着昨日‘紫气东来’的故事传得街知巷闻,今儿个大家都在津津乐道皇上册封贵妃的圣旨。

追溯起来都是南巡时候的事啦,谁能想到皇上会对慕容家的四女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