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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军令如山


在宁晨曦准备去找那个军官之前,他已经出现在了宁晨曦的面前,看见那军官出现宁晨曦屁颠屁颠的就准备跑过去找他,可是他把事情想简单了,在他还没有靠近人家之前就被眼疾手快的宁大一把抱在怀里面,宁大看着儿子低声说道:“娃儿别乱跑,这里是军营,弄不好要掉脑袋的。”说完将宁晨曦交给自己的妻子,怀里面的宁晨曦想要挣扎着下来,奈何李氏一直不松手,以他的力量倒是可以从母亲怀里挣脱出来,可是这是母亲啊,万一伤到她怎么办啊,于是停止挣扎的宁晨曦马上说道:“娘你放我下来,我要找那个当官的。”李氏怎么可能会听儿子的话呢,当即喝到:“别闹,娃儿听话。”不管宁晨曦怎么说就是不放开他,无奈之下宁晨曦只好乖乖的呆在她怀里面,心里想着一有机会就去和那家伙好好说说。

军官来到军营之后马上开始召集所有的民众,宁晨曦分明看见军官眼中对自己这些人的不屑之色,看着稀稀拉拉的队形还有混乱的队伍军官的脸色很不好看,不过并没有发作,一直等到所有人都集合完毕之后看着乱七八糟的队列说道:“三天了,你们还是这样混乱,要知道战场上阵型是十分关键的,你们这样去战场根本就是活靶子。”

语气中最开始还有些恼怒,但是最后却满是失望和冷漠,看起来对这些人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一样,这种事情在其他人看来毫无反应,可是宁晨曦明白人家管你,人家骂你,那说明人家还在关注你,对你还有期待,这样冷漠的表情只说明对所有人很失望,这不是好消息。

说活靶子恐怕已经很给面子,如果不是担心引起恐慌他其实可以说上战场就是去送死的,只是他明白自己面前的还不是士兵,说实话只会叫他们产生恐慌,到时候不用上战场他们自己就先逃跑了,这样一来岂不是把自己搭进去了。作为预备军营的最高长官,民众逃跑他必须要负首要责任,特别是现在大战在即,大帅正是需要士兵的时候缺少了他们还真是一大损失,这些人既可以当兵又可以做运输,还能够在关键时候用来做炮灰,甚至是盾牌,死了又不用给抚恤,这样便宜又好用的属下当然是越多越好。顿了顿他又开口说道:“今天新来的都给我站出来。”

很快今天才来的宁晨曦等人便稀稀拉拉的站了出来,那军官黑着脸从这些人的面前一一走过,在经过宁晨曦和李氏的时候宁晨曦犹豫片刻并没有马上开口,在刚才军官说话的时候他想了想觉得还是缓一缓,要是百里大人不怎么样自己还是不要表现出来,到时候找个机会和爹妈一起跑到官军那边比较靠谱,最起码人家是一个国家在支持啊,西北道有多大,再大也比不上一个国家吧。

那军官很快就将所有人看了一遍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准备,但是看见这些新来的民众之后还是有些失望,不过想想所有的民众其实都是差不多的,他看的不是身板而是眼神,那些眼神一个个都是透着迷茫和恐惧,根本就没有狼性,这些都是羊性的普通民众,看来要成为士兵还需要一个过程。

“很好,你们都是好样的。”军官言不由衷的说道:“大帅就是需要你们这样的战士,不过要成为战士你们还需要一些训练,很快就会有人来挑选你们之中适合成为战士的人,作为一名战士是任何一个男人所期待的荣誉,血热还有军功才是我们最渴望的,现在我要告诉你们军营的规矩,很简单,在这里我的话就是一切,你们只要在这里就必须遵守规矩,不然的话我的军棍可不是摆设。”

那还在训话的时候一名士兵飞快的跑过来,一看见他马上高声喊道:“大帅有军令,全军埋锅造饭,午时之后目标望江城急行军,务必三日之内到达。”说完之后那名士兵便转身离开,而其他人马上开始议论纷纷,特别是宁晨曦一行人,好不容易赶到这里居然又要去望江城,他自己是不知道望江城在哪里,但是看其他人脸色难看的样子就明白估计不会太近。

“怎么又要走啊?”

“我是当兵来的,不是来赶路的呀。”

“不是吧,好累啊。”

听着下面议论纷纷那名军官马上脸色一冷喝道:“都给我安静。”此言一出宁晨曦发现那些先来的人全部噤若寒蝉,而自己这一行人还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看起来那些先来的已经吃到亏了,不然的话也不会这样害怕。

他以前军训的时候如果教官训话下面议论的话那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只希望这家伙不要来个集体体罚。“你,你,你,还有你都给我出来。”还好他不是要集体处罚,被点名的几个人傻愣愣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怎么回事,见他们不出来还在那里发呆,其他先来的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他们,宁晨曦注意到还有几个人看着他们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脸上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来是要打屁股了。

那几个人还是一副傻愣楞的样子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名军官是了一下眼色他身后站着的几名士兵马上走过去将他们拉了出来,开始那几个家伙居然还想反抗,庄稼汉还是有些力气的,只是他们怎么可能回事如狼似虎的士兵的对手,其他同伴看见这一幕当场就准备过去帮忙,这时候宁晨曦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气势,什么叫做杀气。只听那军官看着那些想要救自己同伴的人立马喝道:“你们想干什么?我说过了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们想死的话我不会拦着你的。”

说完拔出腰间的长剑一下子插在地上,接着冷眼看着他们狞笑道:“是不是想试试我的剑利不利?”当即将那些人吓唬住了,便是宁晨曦看见那人的眼神也会有一种后背发寒的感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咕隆”宁晨曦回头一看发现不要说是自己了,就连爹娘也是脸色苍白的看着他,这一下他们似乎明白军营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美好,至少这些那个将军一开始并没有说,他描绘的军营就是升官发财奉天伐不臣的地方,等到了这里才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连宁晨曦也是第一次真实感受到杀气的阴寒。那明晃晃的长剑就好像是死神的微笑,笑着看着宁晨曦,看着那些被忽悠过来的老百姓,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接着哭声此起彼伏,很快哭声就变成了呜呜之声,看来是那些父母害怕孩子惹恼那位军官用手将孩子的嘴巴捂住了。

军官没有在乎那些哭闹的孩子,对于孩子来说哭闹是他们的本领也是他们的特权,他还没有到不近人情的地步,低头看着被按在地上的老百姓说道:“你们以前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你们进入这里就是我的部属,看在你们是初犯的份上每人十军棍好了。”说完随意挥了挥手,接着对大家说道:“准备做饭吧,午时之后出发。”说完那名军官便转身离去,接着大家就听见了一阵阵的惨叫声,还有“啪啪啪”的声音,那是执行军法的响动,这是宁晨曦第一次感受到军营的军规,难怪那些电视剧里面的将军动不动就说拉出去砍了,那些士兵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原来杀气和气势这东西足以压制那些普通人。

“娃儿,以后可不要捣乱知道吗?”不要宁大开口宁晨曦就知道这不是说笑,万一死在自己人手上可是连个英雄的名头都没有的,连连点头之后说道:“爹,我们能不能走啊。”不等宁晨曦说完宁大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一脸惊恐的看了看左右,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娃儿你可千万不要说离开这里,逃兵是要杀头的,今天的军棍已经是轻的了。”

说完见宁晨曦点了点头才松开他的嘴巴,这一下宁晨曦算是明白爹的意思了,而后他有表达了一些自己有能力参军的事情,虽然他可以举起宁大这一点叫爹娘很吃惊,可是他们依旧没有同意宁晨曦的要求,千叮咛万嘱咐叫他千万不要表现出来,似乎对于儿子参军这件事情他们十分反对,可是你们既然反对又为什么要来这里啊,搞不懂的宁晨曦摇着头看着爹娘,最终他放弃了违背爹娘意思的想法,如果自己有能力的话用来保护他们也是可以的。

在吃完饭之后宁大对宁晨曦说道:“娃儿你出去看看大家开始收拾没有。”不疑有他的宁晨曦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便走出去了,等到他出去之后宁大看着李氏说道:“婆娘啊,我早就知道咱家娃儿不得了,可是参军不是有把力气就可以的,我二弟小时候也是力大无穷的,结果呢,被乱箭射死了,据说尸体找到的时候已经面无全非了,要不是他身上有些物件可以证明恐怕直接就丢在乱葬岗子了,只希望这孩子别乱来啊。”

宁晨曦心里想什么他清楚的很,别看宁大平时老实巴交的,他对自己儿子的花花肠子清楚的紧,从他发现自己力大无穷的时候宁大也发现了,只是他并没有说出来,看得出老实巴交的宁大还是明白一些简单的道理,有时候出彩并不是好事情。李氏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这样你又何必来呢,当家的如果咱不来不就没事了。”

听见李氏的抱怨宁大叹了口气说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这日子越来越艰难了,百里大人对我们不错,现在他需要咱们那是咱们的福气,别忘记了要不是百里大人减了大家的赋税,当年别说是我们了,我们村的所有人都得饿死,大家都是冲着百里大人才来的,至于那汉子说的什么奉天讨逆咱们乡下人懂什么啊,只是跟着百里大人总是不错的,他比皇帝关心咱们老百姓啊。”如果宁晨曦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觉得自己老爹太可爱了,不,应该说这个时代的人都很可爱,明白感恩戴德,知道知恩不忘报,而如果百里敖东听见的话也会十分欣慰。

很快宁晨曦就从外面回来了,他清楚父亲八成是有话要对母亲说,这才把自己支开的,因此宁晨曦在外面晃悠了半天才回来,进去之前还故意发出一些响动,就是明摆着告诉宁大我回来了,果然在宁晨曦进去之后就看见母亲的脸色并不好看,懂事的他也没有多问只是对一遍坐在地上的父亲说道:“外面的人都在做准备了,咱们是不是也早作准备啊,也不一会手忙脚乱的。”

这时代时间哪里会那么准时啊,到时候肯定会有一点点的误差,提前做好准备准时没错的,等到临了了忽然忙起来一定会很混乱,这里有上万人啊,行动必然麻烦。

宁大觉得宁晨曦的话有道理便对李氏说道:“赶快收拾一下吧,一会还要赶路呢。”

这时候宁晨曦想起来望江城他都不知道在哪里,便开口问道:“爹,这望江城是什么地方啊,距离这里远不远啊?”站起身的宁大随意拍了拍屁股上面的灰尘接着做向一边开始收拾东西,此时听见宁晨曦的问话头也不回的说道:“望江城是咱们西北道的边城了,再往南就是咱们燕国的心中了,哪里那是一片繁花似锦的,比咱们西北要漂亮多了。”

虽然是背对着自己可是宁晨曦可以感觉到父亲语气中的羡慕,这些年宁晨曦连山村都没有出过,没过一些时候会有货郎带着生活用品来山村贩卖,同是收购一些物品还有山货,本以为可以赶集的宁晨曦发现就连父亲也就是去过几次而已,因此他对江南道的繁华并没有直观感受,可是在他那个时代他就知道古时候南方的景色确实不错,山清水秀的十分迷人。

当然这里的江南道和那个时代的江南是有区别的,泛指灵源江以南的土地,灵源江就是一条横贯燕国的大江,有点像宁晨曦熟悉的长江。西北道虽然比不上江南风光,可是这里也不是以前的大西北啊,西北道只是一个统称,类似于某某省,燕国是将国土划分为道,每一道就会有一个节度使,而节度使便是那块区域的最高行政长官,虽然掌握着军政大权但是身边都有朝廷的眼线,另外中央拥有绝对的军事力量,那样强大的力量足以迫使各道的节度使那守本分,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每年节度使就必须上交大量的税款,经济被遏制的他们很难有能力发展太多的军队。西北道节度使百里敖东之所以有能力养得起数十万大军就是因为西北盛产铁矿和金沙,这里有多少金矿和铁矿都是百里敖东说了算,蒙蔽一些眼线他还是有能力做到的,就算做不到也没关系,他毗邻啸月帝国,燕国皇帝不能把他怎么样。而百里敖东为了稳住啸月帝国百里敖东可没少下功夫,就算是啸月帝国现在有内患可是收了钱的他们才叫百里敖东放心,毕竟解决内患是需要钱粮的,只要你不打我,我就打燕国,你打我还不是要钱要粮食的,只要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钱粮我给你便是。

“从这里到望江城恐怕要走五天的时间。”

五天啊,是有点长了,这段时间走的路指不定已经将上辈子走的所有的路都走光了,随即宁晨曦猛然间想起来看着宁大说道:“爹,五天的时间?可是那位将军不是说要三天内赶到马?”这一次宁大没有开口而是母亲李氏开口说道:“傻孩子,五天怎么可能会走到,别听那家伙瞎咧咧,两条腿走断了也不可能。”说着摇了摇头,看起来对三天赶到望江城根本就不相信,别说是她了就连宁大也是不相信的,而其他人也是不会相信的,只是宁晨曦看着收拾东西的爹娘说道:“爹,我听过一句话叫做军令如山,咱们恐怕??????。”

宁大嗤的一声笑道:“你小子还知道什么军令如山,我们又不是军人,最多就是个候补,行了,快来帮忙吧。”看着他们毫不在意的样子宁晨曦觉得很不好,军营之中的军令怎么可能会儿戏呢,好歹咱二叔也是当兵的啊,怎么你这个做大哥好像什么都不懂一样,转念一想要是自己父亲懂这些的话恐怕就不会主动参加劳什子奉天讨逆的大军了。

“集合,出发。”在那位军官的号令下所有的民众开始了行军。

看着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军官还有他身边的士兵宁晨曦一片羡慕,总有一天我也会骑马的,总有一天我也可以获得崇拜的眼神,和他走在一起的当然就是自己的爹娘了,身边还有一些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他们都是跟着爹娘来的,有一些是没饭吃所以走投无路之下来到这里,也有一些是主动参加的,就好像自己这些人一样。

行军的时候宁晨曦发现周围还有不少轻骑兵来回巡视,说是保护这些民众,其实根本就是监视防止逃跑,民众的行军速度并不快,可是再慢也架不住一直走啊,一天居然只能休息不到两个时辰,简直就是要人命。对于大家的抱怨那位军官根本就不理会,中间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一个对宁晨曦甚至是所有人都十分震撼的插曲,期间有人实在走不动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名军官怒吼几次无效之后便直接将赖在地上的人砍了脑袋,还将几个人吓的转头就跑,看着一边跑一边高喊“杀人了,杀人了”的民众那军官在大家的面前很冷漠的挥了挥手,围在民众两边说是保护民众的骑兵立马张弓搭箭,只听“咻咻”几声那些还在奔跑的人惨叫一声便倒地不起,接着那些骑兵纵马过去查看一番之后将他们背上的羽箭拔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那军官开口冷冷的说道:“军令如山,三日之内必须赶到望江城,违令者和逃跑者杀——无——赦。”宁晨曦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一只狮子恐吓一群羊,如果这些民众有人站出来闹事的话他恐怕是压制不住,周围那些骑兵加起来不过两百,这里可是有上万的民众啊,居然就这样被吓住了,一个个唯唯诺诺不敢大声出气。看见这样的结果那军官十分满意,点了点头说道:“继续赶路。”

三天,真的是三天的时间走完了五天的路,宁大所说的五天是加上休息的时间,而这一次根本就是日夜兼程,中间休息的时间不会超过七个时辰,虽然很艰苦但是大家还是坚持了下来,事实证明在死亡的威胁下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出了一开始被军法处置的那几个人其他的全部安全来到了望江城,本以为可以看看望江城的宁晨曦却和大家一起来到了一处低洼地带,这里是望江城的郊区,城里面需要军队驻防还有当地的百姓,所以实在是容不下其他人。

“真累啊,早知道就不来了。”

听见宁大的话李氏在一边笑道:“你不是说百里大人是好人吗,怎么吃点苦就不行了,哈哈。”看着爹娘在一边打趣宁晨曦却觉得很有意思,要是可以一直这样或许挺有趣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