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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040章 青面恶人


  那女子道:“师哥,他们给你瞧的是什么物事?”

  黑衣汉子沉吟不语,似在苦苦思索权衡,始终没回答妻子的问话。其时月色溶溶,映在他铁青的脸上,犹为可怖。

  骆龙骧离众人极远,他目力虽好,但也没瞧清那老者给黑衣汉子所看的是何物,但此物于黑衣汉子定然极为重要,倒是不言而喻。

  陆香主似甚为得意,不住的嘿嘿冷笑,过了半晌,他道:“你现在还想一走了之么?”

  黑衣汉子长叹一声,说道:“师妹,咱们跟陆香主走一趟吧。”

  那女子见丈夫如此神色,料陆香主给丈夫瞧的物事定然非同小可,丈夫如此说来定有他的缘由。

  两人是同门师兄妹,有些事儿不用说出口,早已心意相通,她点点头,还剑入鞘。

  陆香主道:“这就是了,大家都是好朋友,又何必多伤和气?哈哈,哈哈!”他又叫余党留出一匹马给黑衣汉子夫妇骑,夫妇二人一言不发,上马跟着陆香主等人而去。

  骆龙骧看着双方一行人离去,心中纳罕,却也猜不透陆香主他们要黑衣汉子夫妇做何事?他寻思良久仍无头绪,便又躺下睡去。

  第二日骆龙骧继续前行,到了中午时分,终于寻得那恶人的蛛丝马迹。他循踪追去,不久便见一青影向江边掠去。那人身法极快,瞧身法便是要追踪之人。

  骆龙骧大喝一声“哪里走!”那人一回头,只见他脸上套着一青铜面具,想是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那青面人一见骆龙骧,便向江边的一叶扁舟奔去,他一上舟楫,便用竹篙一撑,那小舟便向江中飘去。

  骆龙骧紧随青面人其后,他奔近江边,提气急纵,亦掠上那小舟中。

  此时江风劲急,似有暴风雨临近。

  青面人脸上戴着一副青铜面具,瞧不清他的神色,他目光从面具的双孔透出,又冷又狠,直如狼眼一般冷峻。

  骆龙骧第一次与青面人照面,不觉凝神对敌。

  青面人挥掌劈来,出手毫不容情,招招直取骆龙骧要害。

  骆龙骧使开师门所传的掌法迎敌,只见他左手在前,右手按于后,似拉非拉,似架非架,全身似坐于右足上,这一招“混沌初开”,非十年寒暑不办。无论敌人是攻是守,是进是退,他均有极厉害的后手伏着。

  两人在船楫上拳来脚往的斗了起来,两人俱是一般心思,均想抢得靠近船仓的一侧,将敌人逼向船舷的外缘,只需倚着船舱或桅杆,拳招发力,敌人无可依凭,势必跌入水中,自己必然胜出。

  青面人似熟习水性,对船只方位左右颠箕之势稔熟至极,他脚掌使劲抓着船板,全身随着船身起伏,微微调整,使身形不致左右摇摆过甚。

  他手上劲力逐渐加重,出掌如刀削斧劈,招招往骆龙骧左侧招呼,势要逼得骆龙骧挪向靠近江水的一则趋避。

  骆龙骧虽也识水性,然涉水甚少。他内劲运于双足,但船身在湍急的江面上左右摇摆,上起下伏,实无规可循。他胸口气闷难当,渐渐的头也开始发胀,腹中鸣响,直欲呕吐。此乃不习惯坐船者不适之症,原非大碍,然而二人正以性命相搏,青面人登时大占便宜。

  又过片刻,青面人便占得靠近船舱的一侧,将骆龙骧逼向船舷,骆龙骧只需再退两步,足下便是涛涛江水。

  他不敢再硬接硬架青面人来招,只得施展以柔克刚之法卸去来劲,两人又拆了二十余招,青面人身形屹立如山,足下不动,手掌发出的劲力伴着呼啸的江风,威势逼人。

  骆龙骧只勉力招架,他招式不敢用老,否则被青面人掌上劲力一逼,定然跌入江中。

  青面人眼见自己已然立于不败之地,心中窃喜,他招式一变,双掌变拳,使的全是大开大合,硬接硬架的招式,“横扫千军”、“霸王举鼎”、“犀牛望月”,一连三招,又快又狠。他不求伤敌,只求与敌人的躯体接触,便运劲将骆龙骧弹入江中。

  此时江风更急,船又无艄公掌舵,被江风一吹暗流一带,船身在江中转了半个圈,这一下突如其来,两人顾不得打斗,急忙靠在船舱一侧,以免被甩入江中。

  青面人突然急奔两步,拉住桅杆垂下的一条绳索,脚尖一蹬,整个人便如荡秋千一般荡了出去。他人在半空,从衣襟处掏出一根长索挥出。那长索一头带有铁钩,一下便抓住岸边的树干。青面人借势跃上江岸。他脚一点地,便窜入江岸边的树林中,刹那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骆龙骧初涉江湖,应变不及对方神速,他也无钩索之类的物事,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青面人逃脱。

  他不擅撑舟,忙活半日,才将那舟楫靠岸。此时青面人早去得远了,他极是懊恼,却也无可奈何。

  骆龙骧上岸后骑上马,顺着林荫小道一路驰入城中,他心中丧气,便到一处茶馆歇息。他喝了两壶茶,又吃了两张面饼,正想会钞离去。这时听见靠墙一桌两汉子说话。

  只听见一汉子道:“赵老哥,咱们这一程只怕有苦好吃了!巴巴的跑大老远去送什么信!”

  另一汉子道:“可不是么,从前都是用鸽子带的信,不知这次为何偏要咱哥儿俩亲自送!”

  那姓赵的汉子道:“只怕这次因为事关重大,鸽子如在半途被人射下了或被老鹰叼走了,岂不糟糕?”

  另一汉子道:“话是这么说,那也不能就给几钱银子给咱们作盘缠,路上连喝个酒也不够!”

  姓赵的汉子道:“嘿,主子就怕你老哥在路上喝酒误事,才没多给银子。”

  另一汉子道:“他奶奶的,老子爱喝个酒没错,但啥时候误过事了?他不让老子喝,老子偏要喝!”

  姓赵的汉子道:“大哥你别跟我急,这又不是兄弟的意思,小弟当然知道老哥你喝了酒劲头更足。大哥你银子不够,小弟这有。”

  另一汉子道:“嘿,还是兄弟你够意思。不过这银子老哥可不白拿你的,等干完这一票,老哥分到的银子管够买下一个酒馆子,到其时老弟你吃的喝的全记在老哥账上。”

  姓赵的汉子道:“大哥此话怎讲?”

  另一汉子压低了嗓子道:“不瞒老弟你,瓢把子这次要......劫......这镖油水是大大的足。”

  那汉子生怕旁人听见,声音低得几不可闻。骆龙骧内功深湛,耳力极好,他隐约听见“劫镖”二字,心中一动:“难道是劫虎踞镖局孟大哥的镖?”他又竖起耳朵留神再听。

  只听见那汉子续道:“这次瓢把子说带上我,这份银子可少不了咱的,到时候,嘿嘿,看谁还敢小瞧了你大爷!”

  

  姓赵的汉子道:“是、是,老哥你手上的活儿够硬,小弟跟大哥可不能比了。”

  另一汉子道:“范睢、沈澄那些臭老九寻常趾高气昂的,把老子瞧得忒低了,这一票老子卯足劲,干他奶奶的。咱喝好了就回府,赶明儿送信去。”

  姓赵的道:“嘿嘿,小弟往后可要跟着老哥你混了。”

  另一汉子道:“今个儿老哥我高兴,索性跟老弟你再说个事儿,老爷这次送信便是去请能人吞了五行门的地盘,只要咱手上的家伙够硬,以后的银子还不是花差花差的来么!”

  两人埋首笑了几声,往后便说一些推牌九、逛窑子的事,骆龙骧不再细听。他会完钞便走出酒馆,在一条巷子暗处等那两人出来。他想此事如与孟剑雄有关,可不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