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凤惊鸾这一等却等了小半个时辰,都不见简牧尘出现。
凤惊鸾有些着急。又过去两盏茶的时间后,凤惊鸾突然怀疑,是不是简牧尘故意把她晾在这里。
算了,还是自己出去找吧!
但凤惊鸾刚动了这个心思,就见简牧尘进来了。
“简、简大侠,我已经想好了,你的要求我答应!”凤惊鸾连忙将自己的来意说明。
简牧尘闻言,深深看了凤惊鸾一眼,随即转身。
凤惊鸾以为他没听到,于是又扬了声音叫道:“哎!我还没说完呢!我想拜你为师,你就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简牧尘闻言顿住,眼神诡异地看向凤惊鸾,“你想拜本座为师?”
“嗯!我要拜师!”凤惊鸾重重点头。
简牧尘眯了眯眼,他的声音也和他的面具一样冷,“本座不收徒弟!”
“简、简大哥,你就收下我吧,我什么都会做的!”凤惊鸾早就有心理准备,立即使出死缠烂打的功夫来。
“不收!”简牧尘冷冷地看着一脸谄媚的少女。
“你要是不收我为徒,我就不给你我的血了!”凤惊鸾决定赌一把,她是觉得简牧尘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无故说出要她血的话,所以她猜,她的血对他肯定有很大的用处。
“你在威胁本座?”简牧尘眯眼。
“不敢!你明白我的意思!”凤惊鸾并不想激怒简牧尘,但她更在乎自己的小命。
简牧尘定定地看着凤惊鸾,半晌后,他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随即负手,转身,嗓音寒若冰锥,“跟我来!”
“你同意了?”凤惊鸾眼眸蓦地一亮。
如果真能拜简大教主为师,不论能不能学到功夫,她这条小命至少暂时无虞了。
“你过来!”进了一间屋子,简牧尘示意凤惊鸾去他身旁。
凤惊鸾几步走过去,简牧尘也不说话,伸手朝凤惊鸾的脑袋摸去。
“喂,你干什么?”凤惊鸾下意识想躲,但她哪儿能躲得过简牧尘的掌控。
眨眼间,简牧尘的手指已然探到了凤惊鸾的后脑处。
“啊!”凤惊鸾惊叫出声。猛然间,她感觉头痛欲裂,就像是有把斧子正在狠狠地凿她的脑壳,一瞬间,脑海中仿佛有各种画面掠过。
悬崖,白衣男子,女子猖狂的笑声,漫天的血色,最后这一幅幅画面定格在透胸而过的匕首之上……
“不!”凤惊鸾捂着胸口,骤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忽然身子一软,就这么倒在了简牧尘的怀里。
简牧尘松开摁在凤惊鸾后脑的手,一手揽在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上,一手则是拂开她脸上被冷汗打湿的碎发,他低头看着这张双目紧闭的小脸,冰冷的眼中倏然浮现出复杂的神情。
方才他一摸到她的后脑,接触到那奇异的触感,就知道那是锁魂针!
原来,她果然是被锁魂针锁住了记忆!
可是,放眼天下,会用锁魂针的绝对不超过三个人!
会是谁,因为何事给她施了针?
又是为何要锁住她之前的记忆?
简牧尘隐在面具后的轩眉越拧越紧,他打横抱起凤惊鸾,将她放到屋中榻上。
这一抱,他才发现她竟然瘦得可怜,在他怀中,就像是一片羽毛。
此时的凤惊鸾满头冷汗,双目紧闭,珍珠般洁白的贝齿亦是紧咬在一起,显然她正在经历着巨大的痛苦。
简牧尘轻轻按压了凤惊鸾头上几处穴道,凤惊鸾的神情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一室寂静,只有窗外明月高照。
简牧尘凝眸看着已然熟睡的凤惊鸾半晌,他突然伸手去解她的衣衫。
春日的衣衫单薄,他轻轻一撩,一大片雪色肌肤便露了出来,嫩粉色的肚兜都在这胜雪的肌肤下失了颜色。
简牧尘会解凤惊鸾的衣衫,却并不是想要做坏事,他探过她的脉搏,知道她的经脉都被封住,所以他想检查她是不是受过伤。
他的眼眸一转,眼神便落在了她左胸上那薄如刀刃的伤疤上。
长指抚上她的伤疤,他的眼底血色更浓,他又岂会看不出,这疤痕分明就是利刃所致,而且位置十分凶险,几乎只差毫厘便会伤到心房,届时就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不了她了!
他轻轻扶起凤惊鸾,大手抚在她的后心处,只是一瞬间,他便挑了轩眉,曾刺穿她身体的那一剑竟然是被从后心刺入,趁其不备,透体而过!
这丫头究竟是与何人结怨,那人竟如此凶狠地对她?
“唔!”凤惊鸾感觉不舒服,睫毛轻轻一颤,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眼便见一张诡异的银色面具。
简牧尘早在察觉到凤惊鸾将醒之际,就已给她重新穿好了衣服。
凤惊鸾坐起身,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她伸手摸了摸后脑勺,顿时就是一阵刺痛,她立即怒目瞪向简牧尘,“怎么头那么疼?你刚打我了?”
简牧尘冷冷地看着凤惊鸾,“你后脑有三根针,锁魂针,有人锁住了你的记忆!”
“啊?”凤惊鸾傻了,“记忆也能锁住吗?那赶紧拔了这针!”她伸手就往后脑探去。
“若你想死得快一点,就拔吧!”简牧尘的语气云淡风轻,他起身走到桌旁坐下。
凤惊鸾一听简牧尘这么说,向来怕死的她赶紧住了手,她一骨碌下了床,走到简牧尘身边,“师父,那我脑袋后这什么锁魂针……”
凤惊鸾向来惜命,她的脑袋里竟然有三根针,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万一这针游进血管里,那她不就死定了!
“无须担心,如今你身体太弱,贸然取出会伤内腑,等你身体调理好了再说!”简牧尘垂下眼眸。
其实他没说的是,这锁魂针手法独特,除了施针之人,旁人一旦妄取,轻则痴傻,重则丧命。但想要取出,也并不是全无办法,只要中锁魂针的人能渐渐自行恢复记忆,那么锁魂针自然会掉落。
简牧尘当然不会跟凤惊鸾说这些,若是她知道他也无法替她取出锁魂针,以这丫头那见风使舵的性子,肯定会生有异心。
凤惊鸾闻言点点头,“那我身上的旧伤,还有师父之前说的我气脉的问题呢?”
简牧尘目光淡然,凤惊鸾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刚拜了师就急不可耐地要师父为她做这做那,目的性是不是太明显了?
若是一般人这么问,向来冷漠的简牧尘理都不会理,偏偏他又十分需要凤惊鸾的血,所以耐着性子说道:“你每晚戌时后来飞凤楼!我若不在,郭善会教你怎么做!青雪!”
“主人!”一名相貌娇俏、气质冷漠的青衣少女闻声后推门走进来,跪倒行礼。
“你以后就跟着小姐!”
“是,主人!”青雪问都不问一声,便转身再次朝凤惊鸾跪下,“青雪见过小姐!”
凤惊鸾也知道简牧尘是要派青雪来保护她,也或许是顺便监视她,但她不以为意,她仇家那么多,多个人在身边总不是坏事!
“今夜你先回去,还有,这件事对谁都不可以说!”简牧尘抬眸望着凤惊鸾,他突然想起方才自己察看她身体时,确实未从她臂膀上发现守宫砂,这一点让他心中莫名涌上一丝不舒服的感觉。
一想起她曾经被别的男人碰过,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凤惊鸾与青雪走后,简牧尘又在窗前站了许久,烛光在墙上勾勒出他高大的身影,他忽然摘下面具,伸手捏了捏英挺的眉心。
“派人去凌阳!”既然真的凤惊鸾一直都是住在凌阳,这个假的凤惊鸾又是大婚前夕才被接回来的,那么她定然也是从凌阳来的,也只有从那里查起了。
简牧尘很清楚,既然这个假的凤惊鸾能够让人动用锁魂针封住记忆,那她的来历绝对不简单!
他有一种预感,或许从这个假凤惊鸾出现的那一天开始,这大乾的帝都城上方就已经被布下了一张阴谋之网。
只是不知道这阴谋究竟是冲谁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