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步清澜与那个叫白韵儿的女人曾经狠狠伤过她!
“好了,有我在,没人敢动你!”容楚从身后搂住沐凝,也不管这还是在行人如织的大街上,他声音淳厚,带着深深的怜惜与安抚。
沐凝没有出声,自从最后一根锁魂针掉落,想起了所有的往事之后,她就已然被刻骨的恨意折磨着。
那是少女被最信任的两个人背叛后,生死存亡的一瞬间所迸发的灭顶恨意,还有耻辱!
她竟被他们骗了那么久,那最后穿心的一剑与羞辱的话语,也直接绞碎了她所有的骄傲与自尊。
当眼前的迷雾一瞬拨云见日,关于往事的谜团层层解开,她才知道,原来她心上所空落的一角,以及她脑中被封的过往竟是如此的难堪。原来她一直迷惘的未来,竟是肩负着那么重的负担!
可笑那两个人,在那般伤害她后,竟然还能装着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她面前。
无耻如那个男人,如今竟然还妄想娶她,做她的夫君;下贱如那白韵儿,竟然还敢在那么深的伤害后祈求她的原谅?
真是可笑透顶!
她发誓,她一定要报仇,她要他们死!
可是,她还有牵绊,还有没做完的事,她现在还不能动他们!
“咦,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容兄,是不是你欺负人家了?”轩辕斐与容楚约好会面,结果等了半天都不见他人影,于是就走出不夜城打算瞧瞧。
结果他一出来就见沐凝正在哭,顿时惊得轩辕斐不轻。
容楚冷冷扫过去一眼,他能感觉到,这一次笨鸟是真的伤心,他也万般后悔自己这么贸然地发问。可是,他又不大会安慰女人,只能在后面拥着她,让她知道,他一直都在她身边,永远都在!
洛清流今天罕见地没有被他师父东方焱追杀,一路闲逛到这里,正打算进不夜城喝点小酒。
一抬眼,他就看见沐凝正捂着脸,容楚在她身后一脸愁容。
“咦,小丫头,你怎么哭了,尘……容楚你个混蛋,是不是你欺负小丫头了?”洛清流当时就怒了,冲过去一指头就敲在容楚头上。容楚头一偏,躲了过去,他随即瞪洛清流。
洛清流似乎也发现自己失言,连忙讪讪地收回手,挠了挠他乱糟糟的头发,犀利的眼睛一瞪,还是怒道:“你怎么她了?”
“不是我!”容楚有些无语,可是真正原因又不能在这儿说,他简直愁死了。
“小丫头,来,跟老子进来,告诉老子,谁欺负你了,要是被老子知道,老子灭了他!”洛清流十分粗犷地拉了沐凝就朝不夜城走。
原本还有人在围观,此时一见洛清流过来了,顿时一个个都闪得没影了。
沐凝也知道自己反应过于激烈。她此时也从恨意中稍稍平复了心情,心里正郁闷着,容大爷要不要这么敏锐啊,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的关键,她明明已经刻意掩饰了。就连看到步清澜与白韵儿,她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恨意出来。
真不知道容楚是怎么猜到的。
沐凝跟着洛清流进了不夜城,那“大熊”还果真叫了酒要和沐凝对饮。
好在沐凝理智还在,她担心自己酒醉之后又会干出什么惊悚的事来,所以连忙摇头推拒了。
洛清流正要再劝,容楚一个眼刀立即让他讪讪住了口,只能自己猛灌了一大口酒。
“小丫头,到底是谁欺负你了?”洛清流擦了一把大胡子上的酒水,问道。
沐凝沉默。
“吱吱吱!”土豪大人眼珠子贼兮兮一转,趁人不注意,偷溜过去,抱着酒壶就往嘴里灌酒。
“你今天就是喝醉了,那该认的三个字不认完,还是没饭吃!”容楚凉飕飕瞥过去一眼。
嗝!土豪大人见自己诡计被识破,顿时直了眼,打了一声响亮的酒嗝,然后白眼一翻倒地不起——气晕了!
“嘿,这小幽狐不错,还穿着衣服,真稀奇!昨晚跳舞的也是它吧,那草裙舞跳得不错。容楚,这幽狐就送我了吧!”洛清流戳了戳土豪大人雪白的肚皮,一点也不见外。
容楚扫一眼眼皮已经在抽搐的某大人,十分无爱地说道:“这幽狐确实越来越不听话了,洛大夫若真想要,那就——”
“吱吱!”容楚话没说完,土豪大人已经一蹦三尺高,就像是要被宰了一样叫得凄惨无比,一脸大惊失色地冲到容楚面前,扒开他衣领就拱着大屁股钻了进去。
“喂,那什么土豪大人,你这样老子会很尴尬的!”洛清流很是挫败地说道。
“吱吱!”土豪大人拱着屁股回他两个字。
容楚好心翻译道:“它说,走开!”
洛清流的脸顿时就黑了。
只不过由于他满脸都是大胡子,只有眼睛那一块露出来,所以他的黑脸着实不明显。
“噗!”沐凝瞧着土豪大人那副窘样,顿时忍不住莞尔。
容楚见沐凝情绪终于变好,他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深深心疼她。这只笨鸟虽然在感情上迟钝,但本性单纯真挚,她有一颗世间最美的心。所以,若不是那两人真的伤害到她,她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决定,等这次大赛的事一结束,就替她报仇!
他要让曾经伤害过她的人知道,她如今已不同往日,现在的她有他,他绝不允许有人欺负他的女人!
与沐凝街上一见后,步清澜就有些神思不属,白韵儿则是换了身衣服悄悄出去了。
她拐进深巷,七弯八绕,停在了一栋不起眼的屋子前,向守门的出示了腰牌,随即进去。
有人领了白韵儿进屋,门在她身后掩上。虽然是白天,但屋里却一片漆黑。
猛然间,有黑影扑至,将白韵儿猛地扑在地上,野兽般的声音响在耳畔。
白韵儿也不惧,反倒是咯咯娇笑着迎合起来人。
……
一番大汗淋漓过后,白韵儿的眼睛也适应了屋里的黑暗。她撑起胳膊,看着身侧容貌粗犷、健壮如熊的男人,一手绕着男人一缕头发,妩媚眼底漾着风情万种,“几日不见,教主越来越威武了。”
男人从地上起来,披上袍子,坐在一旁,那双眼白极多的环眼里掠过嘲讽,“和你那位太子殿下比吗?”
“教主真爱说笑!”白韵儿眼神暗了暗,随即娇笑着起身,柔若无骨般攀附着那人,一对勾魂媚眼一直就在撩拨男人。
“说吧,这次来又是什么事?”男人捏着白韵儿的下巴,阴森森问道。但他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粗糙指腹刮了刮白韵儿的脸颊,“你的脸谁打的?”
“教主,”白韵儿眼中顿时闪出泪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韵儿这次来就是想请教主为韵儿报仇。”
“又要杀谁?”男人嘲讽地问道。
“还不是那个贱人!”白韵儿恶狠狠咬牙,一脸刻薄的怒意。
“月女?”男人挑眉,随即一把甩开白韵儿,语气里也有些不耐烦,“你几次动用本主的人去杀她,次次铩羽,还害得本主的人死伤众多。而且你明知月女身边有容楚和简牧尘护着,还敢动心思?那两个人就是本主也不想轻易招惹!”
“这次不一样了,我猜沐凝定然会参加比武,如果她是在比武中被杀,就算是容楚肯定也怪不到别人的!”白韵儿急道:“而且,月女一死,苍炎神珠肯定会移出,这不正是教主所期望的吗?”
男人沉默,黑暗中,他的眼睛里有极重的贪欲。
“好!”他点头,随即又疑问道:“不过你又怎么知道比武中本主能遇到月女?”
“比武最后一轮不是循环赛吗,只要她也能进入,那肯定能遇到!”白韵儿攀在男人身上,娇笑着说道。
她似乎已经看到沐凝横死当场的惨状。只要沐凝一死,那凭她的姿色,容楚一定会对她动心的。
一想到那个有着天人之姿的绝世男子,白韵儿就觉得心里烧起了一把火。
“贱货,你又看上哪个男人了?”作为白韵儿的入幕之宾,男人非常清楚眼前这女人有多么贱。他一看到她那眼神,就知道这贱人肯定又在动什么歪心思。
“你这么想要月女死,不会是看上容楚了吧?”男人眯了眯眼,一脸鄙夷。
“教主,您说什么呢?奴心里只有教主一人!”白韵儿脸一红,似乎羞不自胜。
“你果然贱!”男人却并没有被白韵儿的表象所迷惑。他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嗤笑道:“当初你们凤神族将月女许配给步清澜,你便不顾姐妹情谊千方百计诱惑步清澜,还不惜对月女动了杀心,如今你见月女大难不死,还有良人相伴,就又想去抢过来?”
“教主,韵儿在您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白韵儿面上仍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只是她心中却气恨不已,这密毒教教主相貌丑陋,若不是对她还有用处,她哪会屈辱自己受他凌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