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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青丘界。
青丘界在天界是个独特的存在,没有任何预兆,它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位恰好从此处路过的仙人发现了这个小世界的存在,心中暗喜自己能够独享这份馈赠时候,却发现,只能观其轮廓,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入口,多次尝试未果之后,这位仙人知难而退,并将这个消息传播开来,引来天界诸多势力。
天界虽然广袤无垠,但无主之地甚少,一块弹丸之地尚且冲突不断,何况一方小世界。天界最著名的的小世界当属天外天和广寒宫,天外天自然不用多说,实力超群,为一方霸主,白帝更是“五帝”之首,而广寒宫则因为天界第一美人嫦娥仙子的存在而多了些浪漫的色彩。于是,这个小世界的出现,自然成为众多势力眼红之物。
可很快,很多势力就败下阵来,遍寻不得入口,强攻又不能奏效,在“五帝”之一的青帝出手未果之后,各大势力纷纷退出,只有一些小势力锲而不舍,不时又有一些逍遥散人加入其中,可依然没有任何转机,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五百年。
彼时,青丘界刚出现并没有名字,不知是不是出于报复心理,那时候的它被一些仙人称为“茅坑石”,用来隐喻这个小世界“又臭又硬”,多了些恶趣味。
五百年后的一天,这个所谓的“茅坑石”突然隐去了轮廓,周遭那些仙人也无法感应这个东西的存在。然后,原来的位置,空间经过一段时间的震动之后,从中走出很多人,有男有女,男的各个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女的各个国色天香,颠倒众生。这一突发事件瞬间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仙界都炸开了锅。以前以为这是个无主之地,各凭本事,如今这些人明摆着就是从这个小世界出来的,既然有主,那就好办多了,威逼加利诱,总能逼其就范。
可事与愿违,就当仙人们以为这些人是软柿子,谁都可以拿捏的时候,这些俊男美女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却是十分惊人,且不说那带头之人与“三皇”之一,公认功法最为狂暴的霸皇打了个你来我往,难分伯仲,就是手下那些看似初出茅庐的小仙也各个实力不俗,其中几人更是直逼绝仙境界。
在那场所谓的“盛大登场”之后,霸皇独自与那些人进入小世界,三日之后再次现身,宣布与青丘界结为秦晋之好,将膝下一女下嫁青丘界九尾天狐一族大皇子。
这个消息可比青丘界出现在天界还要震撼,要知道,霸皇所属的武帝城也是天界超级势力,比天外天历史还要更加悠久,底蕴更加深厚。若能迎娶霸皇之女,能攀上武帝城这棵大树,傲视天界指日可待。因此,武帝城求亲之人络绎不绝,可霸皇是何等人物,不是仙中龙凤如何能进得了他的法眼,多少希望攀龙附凤之辈,连武帝城大门都未踏进,便被洪荒铁卫给打得缺胳膊断腿,场面极其惨烈。霸皇之女更是霸气,豪言,若是白帝肯入赘武帝城,倒是可以考虑,当真虎父无犬女,这霸道之处简直一模一样。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总之青丘界高调一夜崛起,成为一方超级势力。武帝城与青丘界成功联姻,婚礼如期举行,声势浩大,几乎宴请了整个天界。诸位仙人也得以第一次踏足青丘界,婚宴过后,“青丘双美”传遍天界,一曰美景,二曰美人。
青丘界自成一界,钟灵毓秀,所谓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俊男美女层出不穷,而九尾一族在修道一途上又是天资卓越,可谓是高手辈出,即便不依靠外界,同样可以在天界站稳脚跟。当时天界曾流传这么一句话,“悔不生于青丘界”,可见一斑。
······
这日,青丘英魂殿。
英魂殿中只摆放两种物件,一种是告慰逝去族人的灵位牌,一种是活着族人的命元牌。两种物件分别放置于两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有一个巨大的阶梯式柜子,命元牌与灵位牌就一层一层,密密麻麻地摆放在上面。
一个身着紫色衣服,长着狐耳狐尾的少女此刻刚刚擦拭完灵位牌,上香供奉之后,退出房间,小心翼翼关好门,恭恭敬敬一拜,然后小跑着来到隔壁房间,关好门,靠着房门大口喘着粗气。
“老祖宗们莫怪罪,你们也知道的,雅儿最怕鬼了,都怪那些哥哥姐姐,没事老是和我说些鬼故事,昨天夜里尿急,我都没敢下床,最后我都尿床了,我这么大的人了还尿床,传出去会被他们给笑死的!老祖宗们,我本来应该晚些才来的,看在我今天早起洗床单,提早过来的份上,你们千万别来数落我啊!明天我给你们多上些香,让你们吃得饱饱的!”这个名叫雅儿的少女自言自语,一本正经地模样十分可爱。
狐族毕竟是妖族,诞生之时为兽体,修炼到一定程度之后便可以化为人形。人类为万灵之首,修炼条件得天独厚,因此对于妖族而言,化为人形修炼起来也会事半功倍。但也不是所有妖兽化形都会一次成功,他们可能要经历多次才能最终化为人形。这个叫雅儿的狐族少女就是这样,没能一次化形成功,还保留了狐族的狐耳以及狐尾,倒不是说她天赋不足,而是狐族也存在体质上的差异。
同为九尾一族,但还是有阶层上的差异,雅儿很不幸的就是比较低层的人,要不也不会被分来每日打扫英魂殿,不过她似乎并不在乎,倒是乐此不疲。
“唔!”雅儿伸了伸懒腰,揉着发酸的肩膀,朝着摆放命元牌的柜子走去,“还是这边好,光线充足,灵位牌那个房间好阴森啊,感觉连光都照不进去,很吓人!哎哟!”
雅儿突然捂住嘴,偷摸着四处看了看,赶忙闭眼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罪过罪过,老祖宗莫怪!莫怪!”等了许久,雅儿眼睛偷摸着睁开一条缝隙,看到没有异样,这才慢慢睁开眼,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
雅儿的工作很简单,其实就是每日擦拭英魂殿里的灵位牌和命元牌,可数量颇多,即便雅儿手脚麻利,也要花去她许多时间,如此,她便没有足够的时间用来修炼,化形之日遥不可期。
“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化成人形呢?那些哥哥姐姐,就是喜欢摸我的耳朵和尾巴,都摸得掉毛了!”雅儿一边擦拭,一边嘟着嘴抱怨。
此刻雅儿已经擦拭了大半,正要擦拭下一块时候,手伸到半空却是停了下来。英魂殿之中,族人名字要么写于命元牌上,要么写于灵位牌上,可偏偏就有一块比较特殊,正是雅儿即将要擦拭的这一面。
苏琴萱!
雅儿刚在隔壁房间擦拭过同样名字的灵位牌。雅儿小心地将那个命元牌拿在手中,轻轻摩挲,十分温柔。虽然她还是少女,不懂为人母该如何,但她记得母亲的爱抚,她正重现那种感觉。雅儿看着这些闪着柔和白光的命元牌,又看看手中暗淡无光的命元牌,那灵动的双眸,泛着悲伤。
这个名字在整个青丘界是被禁止提起的,她的身份是狐族的九公主。那场事关狐族存亡的战斗中,怀有身孕的狐王后遭到人类修士的偷袭,重伤以至于胎儿胎死腹中。狐王后诞下死胎,自己也卧病不起,虽然狐王一直四处搜集灵丹妙药,可狐王后还是日渐憔悴。
一想到狐王后,雅儿整个人都温暖起来,她一直觉得这世上有两个人最美,一个是母亲,一个是狐王后。还记得很小的时候,狐王后曾经抱过未化形的自己。在她怀中,雅儿觉得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雅儿这个名字也是狐王后所赐,“就叫雅儿吧!”,那时候狐王后如是说,宛若天籁。
“哎!老祖宗,你们要保佑王后娘娘啊!”雅儿合掌,将命元牌夹在掌心之中,虔诚祈福。
“呀!”雅儿手心一烫,吓得她赶忙撤去合十的双手,“啪嗒”一声,命元牌落到地上,在空旷的房间里面显得格外突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雅儿吓得六神无主,如果这命元牌有什么损伤,自己就是搭进去十条命也不够抵罪的。
“对了对了!”雅儿浑身哆嗦,“先看看是否有所损坏!”
雅儿赶忙跪到地上仔细检查一番,一面看完,又翻过另一面,再看侧面有没有磕掉一些边角之类。在反复检查数十遍之后,雅儿终于长出一口气,完好无损!雅儿瘫软地坐在地上,手中捧着那块命元牌,白光柔和!
“嗯!?”雅儿突然一愣,认真看着这块命元牌上的名字,“苏琴萱?对啊!”
“啊!”雅儿突然大叫起来,手中紧紧攥着那块命元牌生怕丢了,又赶忙藏在怀中,发疯似得推开门跑了出去。
······
过了一会儿,一个族人路过看到英魂殿大门没关,眉头紧皱。这英魂殿虽然朴素,但却是青丘界最为重要的地方之一。
“不知道是哪个冒失鬼,胆敢如此大不敬!”
这名族人立刻进去查探一番,可英魂殿中空无一人,就在其疑惑着准备关门之时,无意间瞥见摆放命元牌的架子之上有一个空位,顿时大惊失色,每一个青丘族人都知道那个位置摆放的是什么。
他急忙关上门,破空而去,片刻功夫,青丘界突然响起急促且震耳欲聋的钟声!
2
雅儿双手护在身前保护着怀中之物,避过一拨又一拨的族人,她听到了长鸣钟声,自然知晓事态紧急。
长鸣钟是青丘界的圣物之一,族内有大事发生才会敲响。上一次敲响还是在大皇子与武帝城霸皇之女喜结良缘之时,当时一共敲响九百九十九下,余音足足流转三日之久。
可这次钟声急促,却是预警钟声,说明青丘界有外敌入侵。但凡此刻,青丘界族人都会脱去常服,身着战甲,手握兵刃准备与外敌殊死一搏。
她本该也是其中一员,可她感受着怀中命元牌的温度,觉得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纤弱娇小的她在人群中逆流而上,惹来各种谩骂,被人撞倒,踩伤,却又倔强地站起身来,不停地往那个地方奔去。
那个方向,正是狐王后的寝宫,琴萱阁。
······
长鸣钟旁,除了之前从英魂殿飞走之人,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以六人为首,其中一人越众而出,眼神凌厉,似要将人刀削斧劈。
“姜齐,好生解释一番!你可知这长鸣钟不可随便乱动!”
“二皇子!”姜齐腿脚一软,竟是直接跪倒在地,哆哆嗦嗦,被吓得不轻,“回······回······二皇子,情况紧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所以才······”
“别啰嗦,说!”
“英魂殿,九······”姜齐却是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二皇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抬手屏退众人,场中只留下六人与姜齐,“说吧!”
“英魂殿,九公主的命元牌不见了!”姜齐壮着胆子说道。
“什么!九妹的命元牌?”身后几人十分吃惊。
二皇子回身对身后一人说道,“六弟,你去英魂殿看看!”
六皇子也不说话,转身就朝着英魂殿飞去,速度奇快。
“姜齐,如有半句假话,你应该知道是何后果!”二皇子眼睛微眯,杀气外露。
“回二皇子,属下亲眼所见,句句属实,不敢有丝毫造谣之意!如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
“哼!”
说话功夫,六皇子去而复返,向着众人点了点头,众人心中一紧。
“还好老八不在这,要不非疯了不可!”
“父王此刻不在青丘界,大哥陪嫂子回武帝城去了,青丘界一切由我做主!”二皇子朗声说道,“先封锁所有通路,仔细盘查!”
有人领了命令,已经飞走前去安排。
“母后那边?”六皇子问道。
“头疼!”二皇子揉了揉额头,“老八也在母后那?”
“嗯!”
“先别让他们知道吧!好在琴萱阁有隔音结界!”
······
此刻,不知道自己正被通缉的小狐妖雅儿浑身带伤,衣服破损,一副可怜兮兮的小乞丐模样,“历经磨难”终于来到了琴萱阁门口。
狐王后喜欢安静,这琴萱阁位置自是有些偏僻,除了几个宫女,只有几个护卫。
琴萱阁并不是冷宫,宫女少因为狐王后喜欢安静,可狐王后身子虚弱,护卫少就比较奇怪了。其实这和青丘界王城格局有关,琴萱阁虽然偏僻,位置却是极好,被诸多建筑围在其中,反而是王城最安全的地方。外敌若是杀到此处,青丘界也差不多沦陷了。
再说护卫,虽然数量极少,但却是青丘界实力顶尖之人。狐族重情,狐王与狐王后感情深厚,恨不得日夜守候,如若不是此地固若金汤,狐王怎会放心得下。
雅儿抬腿就要往琴萱阁走去,一把长枪横在了她的身前,吓得她往后退了一大步,或许是太紧张,脚下虚浮,竟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小丫头,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快些回去!”一个黑甲人说道,自然就是那长枪主人。
“我有要紧事要见王后娘娘!”
“王后娘娘岂是你说见就见的,莫要在此折腾,我耐心有限!”黑甲人加重语气,要让这个小姑娘知难而退。
“我······”雅儿十分委屈,黑甲人如天堑一般不可逾越。一想到那个容颜憔悴的女子,雅儿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娘娘,娘娘!”雅儿闭着眼睛嚎啕大哭起来。
雅儿这一哭,那威势惊人的黑甲人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若是来个不开眼的,直接操家伙打出去就是,可却是这么个头发散乱,浑身带伤,可怜兮兮的小女孩,自己语气虽重,却不会真的拿她怎样。雅儿这一哭,在黑甲人看来,却比刀山火海还要可怕,他无儿无女,如何会晓得怎么去哄孩子。
他一咬牙把那长枪往地上一扔,发出“咣当”一声巨响,连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正哭着的雅儿更是被吓得不轻,哭声直接顿住,以为这黑甲人要把她怎样,之后哭得更凶了。
“哎呀呀,小姑娘你别哭啊!”黑甲人赶忙蹲在雅儿身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拍怕她的肩膀?不妥!抱抱她,更不妥!急得他满头大汗,竟是也想嚎啕大哭。
雅儿哭着,睁眼看到眼前的黑甲人,吓得魂不附体,直往后挪。看着孩子惊恐的眼神,黑甲人心中一沉,颇为无奈。突然想起什么,他双手一往脸上一摸,明白了其中缘由。青丘黑甲卫脸上佩戴恶鬼面具,看习惯了还好,若是冷不丁看到自是会被吓得不轻。
于是黑甲卫赶忙摘下面具扔到一旁,面具下是一张英俊面庞。
“小姑娘你别哭哇,有什么事你和我说!”黑甲卫无奈,竟是有些想哭的冲动。
“我······要······找······找娘······娘娘!”看到鬼面具下是个温柔的男子,雅儿终于缓过劲来,但刚才哭得太伤心没法好好说话。
“哎,这······娘娘刚休息!”黑甲卫挠了挠脑袋,有些为难。
“事情······很······重要!”雅儿又说。
“我······”黑甲卫无奈,打算给这个倔强的小丫头解释一番,却是被一个女子的声音给打断了。
“好啊,陈玄龄,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居然连小姑娘都打!”
“哎,我说!”说话女子陈玄龄自然认识,琴萱阁的侍女长,王后的贴身女官,温如歌。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却彼此互不待见。如今被她撞见这一幕自然免不了被狠狠数落一番,陈玄龄正要解释,却被温如歌一把推开,力气之大,他竟是在地上滚了一圈。
待他坐起身来,只见一个优雅高挑的女子正把雅儿扶起,然后掏出贴身手绢,为雅儿擦干眼泪,拍去身上灰尘,梳理散乱的头发,最后伸手在她鼻尖一刮,笑道,“这才是个小美人嘛!”
光线正好,将温如歌的轮廓勾勒出来;时间正好,不自觉地放慢了流速;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陈玄龄看得有些痴了,以至于那个美人插着腰作茶壶状,纤纤细指戳到了自己额头,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陈玄龄啊,陈玄龄,你说说你怎么就下得去手!”
陈玄龄突然清醒过来,赶忙解释,“真不是我啊!”
“今日你一人当班,不是你还能是谁!”温如歌不依不饶。
“啊哟,我怎么就跟你解释不清呢!”陈玄龄头大如斗,从小到大吵架就没赢过她。
“你!”温如歌正欲发作,却觉有人在扯自己衣服,回头一看,竟是雅儿。
“温姐姐!不是这个大哥哥的错,这些都是我自己弄得!”雅儿解释道。
“听到了吧!”陈玄龄终于洗清冤屈,想要绝地反击,却见温如歌突然回过头来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瞬间吃瘪。
“你认识我哈!”温如歌温柔地问道。
“温姐姐,我是雅儿啊!”雅儿甜甜地笑了一下,梨花带雨,很是惹人怜爱。
“哎哟,是雅儿啊,都长这么大了!”却是一旁的陈玄龄叫出声来,“我以前还抱过你嘞,你那时候才这么大一点。”说着陈玄龄在那比划起来。
温如歌不理会陈玄龄,摸了摸雅儿的小脸,“真是雅儿啊,和你娘长得真像!”突然话锋一转,伸手揪住陈玄龄的耳朵,“说,雅儿为什么会哭!”
“轻······点,诶诶诶,掉了掉了!”陈玄龄吃痛赶忙求饶,“雅儿要见娘娘!”
“嗯?见娘娘?”温如歌放开陈玄龄的耳朵,又温柔地看向雅儿,“雅儿,你要找娘娘做什么?”
雅儿小心翼翼把怀中的命元牌拿了出来,小声说道,“把这个给娘娘!”
雅儿拿出来时,命元牌背面朝上,温如歌和陈玄龄都没有在意,只是有些好奇。温如歌接过命元牌,翻过来一看,看到那几个字时大惊失色,警觉地看向四周,好在此处人少,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雅儿,你怎么能把这个东西带出来!正是因为你,现在青丘界都乱成一锅粥了!”温如歌已经接到消息,了解了大概情况,二皇子那边叮嘱琴萱阁,此事绝不能让王后和八皇子知晓,自己出来告知陈玄龄此事,这才撞见了刚才的一幕。
如今青丘界以为是外敌入侵,哪曾想竟是雅儿将命元牌给偷了出来,若是其它也就罢了,好巧不巧是那一块,最让青丘界忌讳的一块。
“玄龄,赶快送将雅儿走,我想个办法将这命元牌给送回去!”温如歌急得额头冒汗,可过了许久仍未听到到陈玄龄回复,有些愠怒,以为陈玄龄闹情绪,就要发作,“我说陈玄龄,你听到没啊!”
“如歌,你快看!”陈玄龄推了推温如歌指着命元牌说道。
“看什么啊?”温如歌不明所以,顺着陈玄龄的手指看去,那命元牌闪着白光,柔和至极!
······
琴萱阁内,一个普通的房间,陈列简单,简约朴素,这里就是狐族王后的起居之所。
房内有一张大床,一个女子躺在床上,面容苍白,十分憔悴,有一个年轻男子,席地而坐,趴在床边,女子正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
二人正是狐王后与狐族八皇子。
“那时候,你最喜欢趴在娘身边,每天要说上许多遍,‘娘,是弟弟还是妹妹啊,终于不用再被他们七个欺负了,诶,不成,不欺负我,岂不是去欺负老九了,不行不行,以后谁欺负老九,我非和他拼了不可!’,娘都听烦了,可你还没说够,一直说,一直说,你爹爹都被你给说得躲了起来,呵呵,咳咳!”
“娘!”八皇子赶忙起身查看母亲的情况。
狐王后摆摆手,示意无碍。
“娘,爹爹从药王谷拿回来的药有效果么,感觉好些了么?”
狐王后轻轻笑着,没有说话。
八皇子往床上砸了一拳,他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将床给砸塌,伤了母亲,“如果药王本人还在,这药一定有效,没了药王,他药王谷一无是处!”
“离儿,没事的,娘不难受!”
八皇子双拳紧握,他心中无比憎恨,憎恨那个偷袭自己母亲的修士,虽然父亲已将其挫骨扬灰,可母亲却落下病根,卧病在床,自己的妹妹也胎死腹中,更恨的是他自己,曾经没有能力的自己。
突然,房门被人撞开,有风吹了进来。八皇子猛然转身,恶狠狠地盯着门口慌慌张张跑进来的人,正是侍女温如歌。此时,温如歌被一股气息锁定,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钳住脖子,她不敢动弹分毫。
“离儿!住手!咳咳!”狐王后一把抓住八皇子的手,因为太过激动以至于咳嗽不已。
听闻母亲的咳嗽声,八皇子终于回过神来,温如歌如获大赦,跪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如歌,怎地如此慌张,发生了什么事?”狐王后轻声问道。
“娘娘,八皇子,九公主她······”温如歌十分激动,话说一半却卡住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八皇子怒极,就要发作,却觉察到母亲抓住自己的手力道变大,不住地颤抖。
“阿九怎么了?”狐王后十分着急。
温如歌努力了几次,却始终说不出话来,只得起身,从怀中取出命元牌,快步走到床边,将其递到狐王后与八皇子面前。
狐王后松开握着八皇子的手,颤巍巍地接过那个泛着柔和白光的命元牌,小心翼翼地摩挲着那上面的名字,泪流满面。
“琴萱,我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