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跑上楼去,我便看到在胡平的房间里,破军身旁一个大脑袋的电视机摔到了地上,屏幕都碎掉了。
破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到了我他连忙招手。
“曾袁,你进来,把门关上,那位先生离远一点,以免受伤啊!”
我照做,把一脸惊讶的胡海滨隔在了门外。
“太猛了,这玩意儿太猛了。”破军感叹着。
“什么就猛了?”我走到他身边,同时看了一眼房间,没发现什么异样。
“被我用七星铜钱固定住了,你看不见吗?”我摇摇头,然后看着床上散落了一圈儿的铜钱,没发现任何特别之处。
“你那是什么破天眼啊?等我一会儿,我歇一会儿再收拾它啊!”
我也很纳闷儿,这铜钱圈儿里真的有鬼吗?
我走到近处,伸手一扫,竟然真的摸到了衣衫一般的东西,与此同时,那铜钱圈儿里再不是空无一物了,一个披头散发眼眶深陷青面獠牙的怪物正盯盯地看着我。
我吓得连忙撒开手退到窗台边。
“卧槽,这TM是什么玩意儿?”
“害人精喽!”破军缓缓站起身走到女鬼身边看着她,“说说吧,为什么要害死人?”
女鬼低垂下头不说话。
“她不会是这房子里曾死过的哪个租客吧?”我猜测道。
女鬼低垂的头晃了晃。
那是谁?我联想着有可能的每一个人,突然,胡海滨说过的话在我的脑海中闪现了出来。
大约几十年前他的母亲失踪了,家里报警寻找了好久,都没有结果。
“难道,你是胡海滨的母亲?”
听了我的这句话,女鬼猛然抬起头:“是我!”
那声音空洞嘶哑,完完全全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胡海滨说他很小的时候你就失踪了,你去了哪里?怎么还会回来害人呢?”
破军轻舒了口气:“哎,怕是死在这家里的什么角落了,还是含冤而死,要不然怎会这般凶猛?”
女鬼面容哀伤道:“楼下的那幅字画后面。”
说完,破军便用手中的草绳结果了女鬼,我亲眼看着那鬼物在绳结的捆绑下渐渐平息了挣扎,直至化成一摊恶臭。
当我再次打开门,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胡海滨。
“胡先生,你们家有锤子吗?我们可能要砸一面墙。”回过神儿来的胡海滨用力地咽了口唾沫,然后点头道:“等等等等着,我给你们拿去。”
楼下,破军取下了那张泛着星星点点殷红色的锦鲤图,我挥动着大锤,朝着那面冰冷的墙壁砸了下去。
几下之后,墙上开始掉落碎渣,再来几锤,一个干瘪的尸身的肋骨便暴露了出来。胡海滨激动地夺过了我手中的锤子,然后轮起来朝墙上砸去,终于,一具完整的干尸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胡先生,报警吧。”
随后,警察赶到,开始清理现场,我们三个很自然成为了调查对象,被带到警局问话。
胡海滨信守承诺地没把神鬼之说交代出来,而是按照三人统一的口径交代了老友在家做客,看到墙上有裂痕,于是发现陈年尸骨。
经鉴定,女尸确系胡海滨的母亲薛丽,这是一个令人心痛的结果。
回去的路上,胡海滨说:“我怎么早没想到呢?那么疼爱我的母亲怎么可能撇下我一个人一走了之?
从我记事起,我父母就总是吵架,他们有太多意见上的的不统一了,于是争吵,恐吓,家暴便伴随着我的成长。后来有一天,我放学回家,父亲告诉我我的母亲走了,他说她不会回来了。
之前我的母亲也离家出走过,但不出半日就会回到家中,她说她舍不得我,那一次她真的再也没有回来。再后来父亲就修葺舍不得我,那一次她真的再也没有回来。
再后来父亲就修葺了那面墙,我问他好好的一面墙为什么要修呢?他说不牢固。这些我都记得的。没想到从那时候起我与母亲就天人永隔了,后来父亲还带我到派出所报案,希望警察能帮忙寻找我的母亲,不知道他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不愿承认自己杀死妻子的事实。现在想来,真是令我毛骨悚然。”
刚刚经历了丧父之痛的胡海滨现在又要经历这么残酷的事实,也是够他受的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曾先生,还有这位先生,今天真的是让我开了眼界,我当时在门外只是听到了你们二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请问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按照正常推断,是否之前的租客和我的父亲都死于我母亲之手?”
“我们这么做,不是让你相信什么,而是希望你能知道每个人眼前的世界可能都不大一样,你看不见的不代表不存在,也许有些东西只为某一个人存在,过多的话我们就不说了,毕竟您的工作和生活与这些乱事没什么交集,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咱们就到这里吧,希望您一切顺利。”我对胡海滨鞠了一躬。他好像还要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惋惜地也对我鞠了一躬,警察局门口,我们互相道别。
“你这人,动手也忒快了,你倒是听听那女鬼叙述一下犯罪的心路历程啊!”我批评道。
“这动手还快?我就是给她个发言权才让她道出实情的,你是没看出她的心理活动,我要是再晚一步,估计你就中招了,这种含冤而死的恶鬼可是狡猾着呢!”
砰砰砰!
车子突然出现了几声响动,我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张被紫外线和风霜侵蚀得严重的中年妇女的脸。她正趴在车前窗上对着车里笑,一排牙齿倒是被她的肤色称得很白。
“哎呀卧槽!这是什么玩意儿?”深度睡眠的破军显然毫无防备地被对方吓了一大跳。
我摇下车窗,大姐走到我这边问道:“你们是给王凤才看事儿的人不?”
“您是七囚村的?”我问。
大姐点头:“是的,今天本来是村长要来的,可是这后半夜突然犯了邪病,开始发疯了,现在被捆在家里,村长媳妇让我过来接你们,路不好走,我还栽了俩跟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