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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2010年4月11日 依然是雨


2010年4月11日依然是雨

五分钟我就到了化妆间,师傅瞪了我一眼说,告诉你十分钟,在门外等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师傅会因为我的早到生气。

我在门外等着,五分钟后我进去了,走到师傅旁边,尸体用白布蒙着。师傅说,是一具女尸,家属已经把照片拿来了,你照着照片化妆。

我看了一眼照片,是一位姑娘,二十一二岁的样子,师傅说,是割腕自杀死的。这位姑娘的确很漂亮,那张照片是在杭州西湖照的,我知道那个地方。师傅说,我出去了,你自己化吧,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师傅出去了,我掀开白布,姑娘除了脸色苍白外,两颊有点下陷,嘴唇女干外,一切都不错,师傅说过,这样的妆是最好化的。

我从兜里掏出红线,系上一个红圈,套在尸体的脖子上,然后又套在我的脖子上,开始化妆。我跟她说,你长得真漂亮,相信我,我会给你化得和生前一样的漂亮。

我给她修了眉毛,然后把头发整理好,甚至是每一缕,怎么放,我都很精心,然后就是上妆,因为有红线圈,所以我们是脸对脸,行动不是太方便,几乎差点把红线圈拉断,师傅说,那样是最不吉利的。我始终没明白,这个红线圈到底是做什么的,师傅不解释,我问过,师傅说,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我真的就忙了将近两个小时,师傅进来了,看了一眼说,鼻翼两侧有点塌,两颊还可以,但是不均匀。

师傅出去了,这意味着,这个程序我要重新做,我从这个姑娘的嘴里,鼻子里取出填塞的棉花后,从重又填充,然后重新再化脸部。因为,在填充完事后,要用手挤压,带出形状来,所以脸部的妆就坏掉了。

这做完这事,又花掉了半个小时,师傅进来后看了一眼说,时间过了,我要不是多准备半个小时的时间,恐怕就晚了,说完,师傅就走了。

我把红线摘下来后,放到化妆箱里,师傅告诉我这红线圈在保存好,也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我化完妆,就回到了我的房间里呆着,半个小时后,师傅进来说,家属对我的工作很满意,我感谢你,被我回绝了,这是我们的工作,做到尽善尽美,是我们应该做的,没有必要感谢。

师傅总是这样怪怪的,我不理解不了,师傅也很少跟人说话。我不知道我喜欢这个师傅不。我自己说不清,就像我无法说清,我到底喜欢这个工作不?我只是觉得这里适合我。而且也有这么一个机会,我就来这里了,我觉得这里有些适合我,但是,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到多久,我会不会爱上这个职业,一个给死人化妆的职业。

晚上我回到家里,依然把化妆箱拎了回去,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家属的感谢,还是其它的原因,似乎我对这个箱子有点喜欢。

晚上泡了一碗面吃过后,我想化妆,可是唯一的镜子蒙着布,我想下楼去买一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