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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天也醉樱花,云脚乱蹒跚。

千岐将酒杯举于面前,酒香清冽中掺杂着几分不引人注意的甜美,他还未饮酒,便已醉了。

睁开眼睛,目光触及之处,浅粉依人,全是腾腾烈烈满树绽放的早樱。

她们开得那样认真,明明只是柔弱不堪的生灵,聚集在一起时竟能触动所有看花人对美的赞叹,他凝视着这些栖居在树上的精灵,看到的是熊熊燃烧的生命。

“千岐,在想什么呢?”

一旁的井户拍了拍他的肩膀,灰色短发的年轻人回过神来,周围一同来赏花的同伴正奇怪地看着他。

“千岐兄还没喝酒,就已经醉在美景中了啊。”坐在桌布对面的伊鲁卡笑着打趣道。

斜对面的卡卡西不以为然,目光继续在小绿皮书里流连。

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千岐将酒杯高高举过头顶,酒水被洒到了草地上。

“这第一杯,理应敬这些燃于枝头的樱花,这样美好高洁的生命。“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注视着向来寡言的千岐,连卡卡西都从书里惊讶地抬起了头,他的话触动了每个人的心。

远处野餐的孩子们吵吵闹闹地分享着各自带来的美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安静。

千岐复斟了一杯酒,同样洒在草地上:“第二杯,敬我们的木叶,无数人为她燃烧了自己的生命,我们的木叶之树必定绿叶长青。“

千岐的刀坠在阳光下闪着翠绿色的光泽,那是一枚小小的勾玉,上面还有几道清晰的裂痕,井户的视线落在那上面,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这第三杯,敬那些以血染红樱花之人。”

他青色的眼眸深处闪烁着异样的火光,那火光曾经险些灼瞎了他的眼睛,彼时正狰狞地吞噬着立于火海中的那个黑发女孩。

热浪卷着火舌包裹着她颀长的身影,她回过头来,脖子上的勾玉映着耀目的火光,赤色的眼睛凝视着他,张开嘴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活下去。”

“燎原之火,只燃烧我一个便够了,你和井户,都要好好活下去!”

火雀,你这个笨蛋!

你以为你替我们死了,你就真的超过我了吗?

千岐露出一抹苦笑来,如今火雀已经变成了慰灵碑上的一个冷冰冰的名字,他只能站在她的灵位前一日日地忏悔自责,他,只是个连自己的同伴都没能保护好的废物!

火雀啊,就凭这一点,我就算有威震天下的实力,就算身负再好的刀法,也始终追不上你为同伴们舍命而去的背影了。

千岐放下酒杯:“我有些不舒服,想自己走走,大家慢享。”

“我跟你一起去。”井户也跟着起身。

两个人的身影远去,卡卡西盯着他们的背影有些出神,若有所思地合上了手中的禁书。

和风挟着花香扑面而来,两个好友边散着步边聊起天来。

“刚才为什么不肯沾一滴酒?”

“今天是她的尾七,我想待会儿去看看她,你知道,她最讨厌酒气了。”

井户叹口气:“这些日子,我总觉得她还在,每次想起以前的事,都觉得恍如隔世。”

原本站在树后望着樱花出神的女子走了出来。

“恍如隔世?我在你们心里的印象都这样模糊了吗?”

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两个人都怔住了。

一阵风吹来,无数浅粉色的花瓣簌簌落下,风尘仆仆的女孩穿着一袭黑色的旅行服,披肩的长发上落了几片花瓣,即便是发型和装束有了很大的变化,那双赤色的也让他们一眼之间就变了脸色。

“火雀..”

“你还活着!!”

看见他们刚才为自己感伤此刻又惊喜万分的样子,女孩的脸上绽出一个狡黠而得意的笑容:“嗯,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