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情发泄,尽情宣泄,信才摇摇晃晃地站起。
我要活着,活着。忠,迟早一天,我将会贯彻我的正义,将他斩在刀下,迟早,迟早!
拖着伤痛,信小心走着,向着死亡森林的边缘,那里相较于林中,安全得多。
艰难地走着,信脑海中回想起了刚刚的战斗,即使对方是杀掉忠的敌人,他也不得不承认,刚刚的战斗,那是一场兼具精彩与怪异的战斗,对方在幻术状态下依旧强得离谱。
“它?”信愤怒地睁大双眼,手中七十里米的短刀,咆哮吼道:“忠没能死在堂堂正正的对战中,而是死在你这个意志薄弱的忍者手中……还它?!!它根本不存在,它是你的幻觉!!”
“还未醒过来吗?你中了幻术!!”
“快挣开幻术,与我堂堂正正的对战,我要亲手摘掉你的脑袋……”
对于信的咆哮,久太不置可否,它明明存在,而且是个旗鼓相当的好对手。
泛着紫色的黑瞳盯住它,对,是它,而不再是他,它从有血有肉变成一团人形的白色絮状物,一条蓝色的线从它脑袋中延伸出去,向上、向上,那是草忍的位置。
在视线中,草忍的形态也发生了变化,骨骼、皮肤、血液等等变得似有似无,只有一点格外清楚——那蓝线连接的地方,与蓝线连接的也是脑袋的位置,确切的说,是脑袋位置上的白蛇,一条细长的白蛇。
蓝线随着草忍的移动愈拉愈长,慢慢的,白蛇消失,只有那条蓝线直直射向远处,中途的一切树木、丛林仿佛都未存在,直接穿透过去,未形成阻碍。
这蓝线……?
未待久太细想,被忽视的信以及它一同扑了过来,快速、凌厉,只有一点不同,信攻击前大喊大叫。
“你在看什么?来堂堂正正地战斗吧!”
“我叫信,请指教。”
注意力从远处收回,久太错步避开信的一刀,反手挡住它的攻击,毫不停留,脚底查克拉旋动,高速撤开,它一如刚才,紧追紧跟,小巧的苦无在它的掌握中尽展灵巧与凌厉,仿佛海中嗅见血腥味道的虎鲨,对猎物穷追不舍,誓不罢休。
这一切落入信眼中,气得信咬牙切齿,简单的一个错步避开他的攻击,然后高速在空地中移动,同时……同时短刀左切右横,还有那认真专注的神情,好像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在与之激烈战斗一样……难道区区的空气比我还能承载伟大的士刀……?
不!不!他一定在演戏,一定是的!他故意这么做,他是故意的!
对!他就是故意的!刚刚他就在这么演戏,****忠出手,然后……然后忠才被……才被偷袭杀死!!
脑海中这样想着,信双眸猛地一瞪,若有实质的光芒一闪而过,举刀昂扬喝道:“难得你演得如此逼真,我就如你所愿,出手又如何!我将贯彻我的正义!”双手在右肋前持刀,目光专注而认真,腿部弯曲,脚步交错,直接冲向久太。
收回试探蓝线的左手,缕缕趁间隙触碰蓝线,可蓝线像真的未曾存在,左手划过,除了气流蹭过皮肤的感觉,根本感觉不出蓝线的存在。
这究竟是什么?看得见又摸不着,穿透物质的虚幻吗?
久太对信的爆喝充耳不闻,相较于信,神秘的蓝线与它已经引起了全部兴趣。可事实上,在战场中将注意局限在某个人、某个物,是大错特错的,战场上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影响成败,哪个失败不是诸多被忽视的细节累积所引发的?
信突然的爆发,这一刀是凝聚他全部愤怒与信念的一击,猛然爆发出浑厚的威势,绝不逊色于刚刚草忍的杀气,又绝对不相同。草忍的杀气阴冷如同雨夜中吹过的彻骨寒风,而信爆发的是堂堂正正犹如煌煌烈日的坚正,是对认知对信念的坚正。
信还未扑来,久太的皮肤已经感受到气流的巨大涌动和煌日炙热的感觉,右有神秘未知的蓝线和它举着苦无恶狠狠地刺了下来,正面有蓦然爆发的信。这一瞬间,久太面临选择与危机,他可以逃,可以通过左手结术式利用『替身术』来挡住,依靠目前神奇的感知,对肢体操控力的加强,他完全可以办到。
是逃?是战?
双瞳半阖,轻轻吸气,体味气流穿过鼻腔流入胸膛的细微感觉……
拥有强大的实力才拥有选择的权利!
而我的实力,还不够强啊!母亲大人!
所以我,依旧没有选择的权利!那就,战,战,战!
只有战!!!
轰!
响亮的爆炸!耀眼的火焰!
全然的感知,精细具象在脑海,久太嘴角向外一扯,一股热量顺着吸入胸膛的那口气一起缓缓吐出,喷得下颌一阵火热,半阖的黑瞳暴睁开,萦绕在内的紫色游来游去,战,就战吧!
一旦摒除选择,全心全意投入战斗,这状似危险的夹击形势远非无懈可击,思维超速转动,依据脑海中的具象感知,立即揪出夹击形势的缺口,仿佛数学题目样一条条陈列在脑海中。
1。夹击局势的形成纯属偶然,信不知它,它不理会信,全无配合与默契可言
2。距离差别,它不足一步,信不止三步
3。信状似威势如煌,实则只一击之力;它叼专难缠,但缺乏秒杀之能
4。………………
5。…………
6。……
破解危局,战而胜之的答案,呼之欲出。
战略既定!
右侧它举苦无刺下的前冲势头已成,久太眸中紫色荡漾,侧躯面向它,左肩微向前倾,目的****它保持前冲的势头,而双目盯住它的脑袋,那里是他即将攻击的地方。
本来刺向胸膛的苦无,因久太形体的变化,只得转为刺向右肩,它即将在久太躯体上再添一处创口。局势变幻莫测,可久太通过具象感知将这些变幻尽入脑海,左右脚同时向右挪动三里米,左臂斜向探出,伸直,毫不停顿画圆反手揽住它的脑袋,动作微微停滞,目中惊异神色暴涨,却无暇理会刚刚的发现,揽住它脑袋左手反向画圆的力量再加上它本来前冲的势头,直接抡飞撞飞撞向左边的树干,在脑海的具象感知中,并未例外,和蓝线一起直接穿透树干……
抡飞了它,久太与信的距离只剩两步,左臂圆势已尽,右脚如同老树扎根,左脚抬空画外圆,绷腿,转跨,扭腰,圆转之力在躯体内汇集膨胀,在躯体扳正与信面对面的瞬间,全部力量集中在右臂爆发,左脚下垂,双足脚踏实地,右臂抡圆,短刀刀锋暴涨如有实质的光芒。
一个贯彻正义,一个全心全意,两把凝聚了主人战斗信念与意志的刀,在一往无前的狭路上碰撞在一起,以灿烂生命作为赌注,比一比,拼一拼,谁的信念更坚定,谁的意志更纯粹。
久太只觉精神凝聚,仿佛变成一把锋利无阻舍我其谁的刀,再强,再快,再锐.笔直的轨迹、圆转的轨迹交缠在一起,又一触即分,两道人影交错而过,确切点讲,久太稳如磐石无转移,持刀的右臂自然垂下不住地颤抖。
左手摊开,啪、小巧的忍具包从空中落入手掌,扑通、左膝狠狠撞击在土地上,短刀插入土地中,勉强支撑躯体,右肋一道狭长的创口,血液喷洒在土地,蔓延向后直到久太的脚边,仿佛一道血色的锁链将彼此连接在一起。
呼呼!
强烈的气流从远处挤压而来,久太的躯体被吹得微微晃动,抬头望去,那爆炸处同伴们正在奋战,正在坚持,正在等待。
啪、捏紧忍具包,又陡地松开,啪、由得忍具包坠落,久太攥了攥左拳,回味刚刚揽住它脑袋时的感觉,目光森冷,盯着又扑过来的它,盯着它脑袋中的蓝线,顺着线头视线缓缓挪动,停在面前不足一步的空中,那里,一道常人看不见的蓝线蔓延向爆炸响起、火光冲天的地方。
双目注视着那里,如果刚刚的感觉是真实,如果基于感觉的猜测是真实,那么可以……一定可以……
短刀霍然举起,右臂依旧在颤抖,双眸炯炯盯视,毅然斩下。
啵!
响音!
仿佛有,又仿佛没有。
蓝线在刀锋下,一斩而两断。
一端迅速投入森林中,转瞬在爆炸处方向消失。
一端垂在土地上,未像方才战斗中虚幻的穿透土地。
看着土地上的那一端,久太一脚踩住,实实在在,还有些坚硬。目光顺着蓝线看向自斩断蓝线变得一动不动的它,脚下一空,错力地踩在土地,刚刚实质、坚硬的感觉已经消失,在具象感知中,当久太望向它时,脚底的蓝线又恢复其奇异,虚幻地投入土地,如不是一端还连着它的脑袋,可以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果然!是这样!
哪怕斩断蓝线证明了心中的猜测,这一踏空的试验才真正让久太相信,可即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想挪开视线,再试试的时候。
它白色絮状物的躯体突的扭曲,带着蓝线扑向久太,这一异变,出乎意料,久太本能地举刀下劈,白色絮状扭曲团虽然被一劈两断,但并未停止,反而突的加速,扑向久太的脸。
措手不及。
久太眼睛一阵针扎的疼痛,再睁开眼时,地上除了一具躯体以及忍具包,再没有其余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