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悦回家进小区时候，路过底商打包了一份肉粥上楼。
一进门，自己从冰箱里拿了冰袋贴上右脸，忍着疼把肉粥喝了，什么也做不了，只好睡觉。
他算是知道了，从哪儿得的伤，就得从哪儿去治！
赶紧先把右脸和脑门的肿块消了！
ＴＮＮＤ，正经要睡了又睡不着了，曲悦掀开被子翻找手机。
进小女友的ＱＱ空间看照片。
为啥不打电话？
小女友要毕业了，正专心写毕业论文呢。
小女友说了，直到她胜利毕业之前，不能卿卿我我。
要换别人，曲悦早又混了几个临时女友了，对这个是真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谁叫他稀罕人家呢。
看着看着，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迷糊着了。
ｙｏｕ？
哦哦，我懂我懂！
曲悦不等人家“come on”或者“just do it”的鼓励，自己张开双臂扑向大地。
似乎也不赖，都不用专门找地方花钱体验了。
找！
曲悦双眼开始专注地扫描起地面，所有觉着可疑的黑点，他都一一聚焦。
找到一个……
“嘭”
聚焦的同时撞进地面，曲悦最后看到放大的东西，是一个小石子，石头上的小颗粒放大以后，都硕大无比。
再来再来！
获取到知识点：are
再来的第三回，皮青脸肿的曲悦看清楚后，依然是一串英文：stupid！
大半夜醒来的曲悦摸着恢复正常的头脸，把梦里前前后后的知识点组合了一下：You are stupid！
马勒戈壁的！
你才stupid，你们全家stupid！
绝壁是被人陷害了，连做个梦都被嘲笑。
曲悦气哼哼地拿被子一蒙头继续睡。
这回再入眠，可算安生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想起来和大仙儿的约会，曲悦麻溜地起床收拾，开车出门。
曲悦在屁事不懂却觉得自己其实什么都懂的年纪，也就七八岁时候，一放寒暑假就住到姥姥家，和姥姥村里的孩子玩得比自己村儿的人都好。
那时候他就有初恋了，对象不是别人，就是大仙儿家比他大两岁的闺女。
那时候大仙儿刚顶神（俗语，通灵的意思）没多久，还不是特别出名。
曲悦只模糊地听大人们议论说，那家的寡妇开始顶神了。他不关心那些，他关心的是那个小姐姐。
每天往大仙儿家跑，跟在人家小姑娘屁股后面，人家干啥他干啥。
直到曲悦上了初中，被新的恋情转了注意力。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仙儿已经闻名省内外，据说很多达官显贵都来求问个什么。
甚至外省的都来重金求教。
这边的村子也在准备拆迁，村里的人家都把自己家院子盖满了，平地上没空间了，就往高处盖，土楼房能盖到五层六层，再高了就不行了。
土建筑队的技术跟不上，村里人也不让，危险！
楼改的杂七杂八，所以村子里本就不规整的路更加逼仄了，何况各家各户都还在门口停了车。
曲悦的车在这些土楼房间的窄巷子里走了十多分钟，原路倒着出来，绕到这个村子的村委会院子里停好车，自己走路过去。
大仙儿家的房子罕见地没盖楼，倒是在院子里，原来的房子前面，重新盖了一串平房。
原来的老房子是土木夯建的，大仙儿居然没拆，她给人顶神看吉凶什么的，就在老房子里。
新旧两串平房并排着，老房子就成了新房子的后院。
新房子对着后院开了后窗和后门，但是两串平房各自有通到街面的大门。
曲悦就从旧房子的那个大门进去，旧平房是东西两个大套间，每个套间的结构是一个过厅连着左右两个房间，一共六间房子，
按着二姨嘱咐的，曲悦一进旧院子就往右手的东套间走。
一进过厅，正对面就是一整面墙的菩萨、神仙，因为曲悦没研究，也分不清谁是谁。
左边房间挂了个帘子，右边的小房间的门敞着，还听见好些人低低的说话声。
曲悦就走到右边房间门口往里看。
小房间里曲悦小时候见过的土炕没了，换成了成排的折叠椅，坐了半屋子的人，看穿戴就觉着来自各行各业。
曲悦小眼睛满屋子溜了一圈，见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手里拿着一叠和公交卡差不多大小的卡片，在给屋子里的人发。
那可能就是大仙儿的助手，曲悦等在门跟前，看那个妇女发完号儿，走到过厅来，他赶紧凑上前说明了自己来意，重点是，把二姨的名号说了出来。
那个助手看了看他：“恩，不是说给朋友看？怎么就你自己？”
“我帮朋友问的，我朋友不是咱们本地的。”
“哦，先拜过神佛，等会我叫你。”说着抬手示意曲悦自己给过厅正面一墙的神仙进香。
曲悦姐姐长姐姐短地谢过，学着别人的样子去拜神上香。
曲悦在小房间椅子上，无聊地在手机上看了快一个小时娱乐新闻，才被那个姐姐拍了肩膀领出来。
这位妇女掀了过厅西间的那个帘子，示意曲悦进去。
曲悦印象里，这个房间左手靠窗是炕，右手是个两米长一米高的木头箱子。
如今探身进去，门帘垂下的时候，曲悦眼睛只感觉到了黑。
西间朝南的窗子被前面盖的新房子挡了光，本就有些暗，却又挂了帘子。
曲悦眼睛适应暗光以后，看到房间格局和以前一样，进门左手是炕，右手还是那个箱子，只不过箱子上供满了神佛。神佛所在的墙上，亮着唯一的一盏灯。
炕上大仙儿盘坐着，看了眼曲悦：“坐。”
曲悦赶紧脱了鞋，上炕坐到大仙儿对面。
“姑姑……我是曲悦，九二年……”
大仙儿摆摆手：“我给人看不用那些……想问什么？”
曲悦咽了口口水：“姑姑，我前天开始，一直做梦，梦的和真的一样，比如在梦里摔了，醒来后就真的肿了。”
大仙儿不动声色地双手交握在腹部，没反应。
哦哦，人家说了，得自己说你想问什么。
曲悦不知为何总觉得口干，又咽了回吐沫问了个最担心的：“姑姑，我是不是跟上鬼了？或者被人作了法了还是怎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