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悦脑袋上挨了一尺子，隔壁的同行赵倩提醒他：“你怎么上班睡觉啊。”
曲悦前一刻做着自由落体运动砸到地上，他以为自己死了，被赵倩这么喊着，愣愣地爬起来看过去。
赵倩本已经转头对着电脑了，觉着曲悦不掀卫衣帽子一声不吭地看过来，可能被喊醒生气了？一转头：“哎呀，你睡得左脸都肿了！”
马勒戈壁的，这女的怎么一惊一乍的，这两嗓子喊的，看着是提醒他注意呢，别说全公司都听见了，外面楼道里隔壁住家要开着门，也知道他上班睡觉了。
靠！
曲悦没理赵倩，起身往洗手间走。
因为赵倩天真的说话，曲悦往出走，客厅的人就都对他行注目礼了。
李艾文看到他肿老高的左脸，关切地问：“曲悦，你座位后面就是窗户，刚才睡觉是不是没关啊？你脸肿会不会是中风？”
曲悦顾不上理人，朝李艾文挥挥手，先去照镜子了。
靠！曲悦差点没认出来，那是自己吗？
左边脸不只肿的老高，还发青紫。
不像中风，更像被人对着左脸狠揍过。
大群的草泥马欢笑着从他心头跑过。
曲悦拿兜帽遮了脸，在裤子里摸着电话往楼道里走。
他们公司所在的建筑一梯六户型，电梯两侧各三户，他们公司这边上下楼梯是封闭的，对面三户的一边，上下楼梯口有窗户。
曲悦走着到了对面有窗户的楼梯口，推开半边窗口拨通电话：“喂……哦妈，我啊你大儿子，方便说话不？”
电话那边传来亲妈实话：“方便不方便不都打过来了？说吧，什么事儿？”
曲悦有些艰难地把手机夹到右边耳朵和肩膀中间，掏了烟出来斜着半边身子点烟：“恩，妈，我记得我姥姥村里有个神婆子，说是很灵的？”
“什么叫神婆子……你问这做什么？”
不叫神婆子叫什么，你不也说不出来到底叫什么！
心里暗自吐槽老妈一句，接着说正题：“妈，我有个朋友夜里睡不好，医院查不出问题来，让我帮着打听打听的。”
“睡不好原因多了去了，好好的就请神，又花钱又不吉利……”
曲悦习惯性地把贴着右耳朵的手机拿了，换到左耳朵：“嘶……”
他忘了自己左脸肿得和猪头一样了，那边亲妈听了赶紧问：“儿子怎么了？哪儿磕着了？怎么打个电话也不老实，早过了多动症的年纪了啊……”
曲悦烦躁地吐了口烟：“没事、没事，妈，妈，打住打住，你就告诉我我姥姥她们村子那顶神的还在不在？什么时候去合适就行了。”
亲妈在那边儿不知道忙乎什么呢，电话“嗤嗤拉拉”五六秒，才声音洪亮地告诉儿子：“在呢在呢，大仙儿精神着呢，你带你朋友去得预约，钱准备足了！”
“啥？还得预约？我这儿着急的呢！”
“你朋友怎的了？就是个睡不好觉买点安眠药得了。”
我……我的亲妈啊，怎么这么不靠谱啊。
毕竟是亲妈，就算腹诽也不能过分了，曲悦赶紧在电话里又催：“妈，妈！就是太诡异了，怕是鬼上身要命呢！你能靠谱些别唠叨了行不行！”
这回几句话把电话那头的妇女同志给唬住了：“哦哦，行，那是得去让看看，我给你二姨打电话帮着预约吧，你二姨和大仙儿惯熟，可能会安排的靠前些，不过你记得给你二姨插队钱啊，你二姨也是花钱给你插队……”
曲悦真想掐了电话，左脸肿得憋涨的疼：“我的亲妈，我知道了，你给我二姨说好了告诉我，多少钱也都告诉我，我去的时候先给我二姨打电话。”
“行，我和你二姨说好了让她给你打电话也行。”
曲悦摁熄烟头等他老妈挂了电话，看了看上下左右，还好没人旁听。
把兜帽重新遮好了，返回办公室。
刚坐下，就听赵倩脆甜的声音招呼着：“曲悦，到点儿该吃饭了。”
吃饭就吃饭，你和我说干什么？
曲悦闷着头正要说话，汪李佳在前面起身，半侧着站着，余光看着他。
明明没专门看他，他怎么觉着前头这姑娘就是在等他呢？
李艾文算是他们部门员工里面，年纪最大的，也起身说了句：“也不知道食堂今天吃什么，曲悦，一起去？”
不等曲悦回答，李艾文斜着往前走了两步，招呼小房间里他们部门主管简工去了。
曲悦侧了侧头算是对着赵倩回答说：“我叫外卖，你们去吧。”
赵倩其实没真的准备等他一起，人已经在走廊那儿等着汪李佳一起走了。
汪李佳慢吞吞的，一直等曲悦说不去了，才拖着步子走向赵倩，几个人相跟着去食堂吃饭了。
食堂？
曲悦还不清楚青空公司食堂是个什么东西，起码今天他这被打了似的的形象，不宜见人。
里面客服部和营销部的人，陆陆续续相跟着也去吃饭了。
这个房子片刻就走得只剩下曲悦自己了。
曲悦想搜索查个东西，想起来电脑还做着清理呢，吸溜着冷气先翻了半天ＡＰＰ叫过外卖，退出去进浏览器，在手机里开始搜索。
1001然后回车……
靠，曲悦想摔手机。
输入以后出来的模糊推荐是10010！
老子又不是要办宽带换手机号！怎么事事儿的哪儿、哪儿都是广告！
想起那个勇猛的“隧道”主角女子，最后撤了捂着的左手掌，似乎告诉他不是1001了，变成1000了？
又输入了个1000搜索，结果更是花样多，什么“人类1000年”、“1000毫米=多少厘米”、“1000是什么意思、1000在线翻译”……
曲悦扣过手机闷住脑袋，开始用自己的脑子进行智能搜索。
1001……
一零零一……
一千零一……
哎？一千零一？
曲悦把扣着的手机翻过来，重新打开浏览器输入汉字“一千零一”……
出来最多的是“一千零一夜”！
嘿！古代阿拉伯民间故事集。
曲悦用手拍了拍自己正常的右脸，眼前闪现的是那座典型的阿拉伯风格的宫殿，以及极其异域风情特色的Kingsize大床以及自己那个矮床！
